趁着夜色,两人撤出岗哨一段距离。
雁北归低着头一言不发,突然停住,秦羽霓转过身,就听得他说道:“后半夜我伺机混进去,此去只怕十死无生,若是我和观主都回不来,日后出云观就托付给秦姑娘了。你背上那把伞中剑便是凭据,我再手书一封,他们看到都会听你的。”
公孙瑶的那把大伞由秦羽霓暂时保管,用的是她的身份,自然也要用她的武器。
“不必如此,她毕竟教过我武功,我和你一起进去救她。”秦羽霓拒绝道。
“不成,若是都折在里面,不值当。”
“一起来的一起回去,况且,靖月司的那一套我比你熟。”
“不行”
“不必再说了,别忘了,我还是摘星阁的阁主,你是我的下属,现在我是在命令你!”
一场短暂的争执不过是夏夜里的小小插曲,山间的猫头鹰看着两个愚蠢的人类,稍稍偏头,嘲笑般的发出“咕咕”的声音。
月亮渐渐落了下去,秦羽霓和雁北归终于寻到机会。
那是一队深夜回归的邬家堡骑士,其中两人稍稍落在后面,然后他勒住马去方便,同伴在路边等他。
秦羽霓轻飘飘地落在道路中,将淬了麻药的飞针射入骑士的后背。
那个倒霉蛋在黑暗中往后背上奋力摸索,想要发出叫喊,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两声,从马上栽下来。
秦羽霓飞速换了他的衣裳,雁北归也换了方便那人的衣服从草丛里跳出来。
两人翻身上马,急速追赶,不一会便到了队伍的后方。
前方的队伍有意放慢了速度。
“这么慢,没事吧?”前方传来话事人的问,马速并未放缓。
雁北归压着嗓子:“嗯,没事。”
同伴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继续加紧赶路,秦羽霓在队伍中感受到一股疲惫,大家都没有兴致说话。
前方岗哨只与领头人对了切口便放行,并未逐一盘查所有人,秦羽霓和雁北归压低斗笠,没有人发现已经换了人,这一队骑士在邬家堡中似乎颇受信任。
如是过了两道关卡,两人终于混进了邬家堡的大门,随着吊桥收起,秦羽霓迅速绷紧神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中途两人在僻静处跳下马,无人操控的马匹跟着前面的骑士继续前行。
深夜中的寨堡黑黢黢的,建筑投下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
“这里面挺大的,我们从何寻起?”
“听说人是被关在了客房,找找看吧。”
“在客房啊,邬家人应该不想要她的命。而且,邬家派出去的人找的是公孙瑶,并非你的真名,或许她还没暴露身份,被当成普通丫鬟了。”
“不好说,靖月司的人”
两人低语着四下摸索,小心避开巡夜的人。
突兀地,夜里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像是有意压低了声调,但在夜里突然听到第三个人说话,秦羽霓顿时亡魂大冒。
“那个山头的呀?”
这是要对暗号的,秦羽霓声音颤了一下,直接反问:“这里不让过吗?”
话音还没落,一掌就照着声音的方向扇过去,雁北归也不含糊,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扫了过去。
黑暗中影子飘忽,一掌一脚双双落了空。
两人俱是一惊,对方这个身法,不简单的,今夜断然是不能善了了。
秦羽霓反手去抽伞中剑,空气里“嗡”一声,手背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手腕酥麻,拔出的剑顿时又落了回去。
雁北归识得厉害,闪身到了秦羽霓身侧,两人互为犄角,相互照应。
人影如大鸟一般贴着甬道一侧飞扑出来,瞬间落在两人中央。
这个位置十分刁钻,俱是两人后背的死角,大幅度发力的招式施展开极容易打到自己人,而贴身短打似乎又正中对方下怀。
短短数次的交锋,秦羽霓发现对方十分擅长细致绵密的近身招式和小范围内腾挪的身法。
而且,两个人似乎是被对方压着打,整个过程都是被牵着鼻子走。
数招之后,秦羽霓“咦”了一声,退开疑惑地盯着没入暗影中的敌人。
“阿瑶!别玩了。”
秦羽霓还没问,雁北归已经喊出来了,他的声音有喜有怒。
黑暗中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秦羽霓看到了公孙瑶那玲珑有致的身影,那身丫鬟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公孙瑶,你、你”秦羽霓一把搂住她,“你逃出来?”
“逃?”
雁北归也插话进来:“对啊,我们听到的消息是你被靖月司抓起来了。”
“靖月司?”
秦羽霓扶着她的肩膀,对上她的眼神:“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走,先出去再说。”
“不是,你们先听我”
火光骤然亮起,有邬家堡的人敲锣打鼓。
“有贼人混进来了,抓贼人啊!”
秦羽霓和雁北归互换了一下眼神:“不好,被发现了!”
方才一番玩闹般的搏斗,持续时间不长,秦羽霓发现了对方用的是八卦掌的路数,同时也惊扰了邬家堡的人。
甬道不算宽敞,不大会功夫,举着刀兵火把的人顿时塞得满满当当。
三人被围在中央,有人认出了“枫白露”,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便没有上来动手。
“何方宵小?胆敢夜闯我邬家堡!”
人群分开一条道,邬天衡杀气腾腾地走出来,见到三人稍稍错愕,眼神落在“枫白露”身上。
“原来枫姑娘,怎么是你啊?这大半夜的你也不休息。”
此人身形气质一看就是常年修习内功的大高手,在邬家堡恐怕是个人物,可他对公孙瑶说话恭敬客气,活脱脱就像只二哈兽。
一个绝世高人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邬天衡就那样僵硬地笑着:“不知这两位是”
秦羽霓见到公孙瑶眼光里露出一丝狡黠,然后转过身来,低膝垂眸恭敬地唤了一声小姐。
公孙瑶低着头走到秦羽霓身侧,恢复往日一言不发的模样。
“哎呀呀呀,失敬失敬,原来是公孙姑娘大驾光临,我这小寨今夜真是蓬荜生辉!”
邬天衡手舞足蹈,秦羽霓蹙眉,稍稍退开一步。
“还愣着干嘛,把兵器都收起来。”邬天衡大手一挥,“某家邬天衡,乃是此间小寨的主人,还请姑娘日后代我向令堂问声好。”
什么情况啊,这是?好像和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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