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嫩芽都显得粗狂了很多,不像是春天的那种稚嫩的味道,让人欢喜,因为可能过了一夜,这些嫩芽就会变成粗糙对于牙齿,会拉嗓子的感觉。
一阵清风吹过去,白日被阳光照射出来的光亮的天空,此时却慢慢地冒出了一阵的烟雾,这些烟雾因为特殊的水雾显得有点迷离,不过山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一切,根本就不当回事,如果是那些修道的人看到的话,肯定会说这里有神仙什么的。
烟雾像是一群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从山里冒出来之后,就直取山袁庄,似乎后面有东西追逐他们一样,而这些烟竟然不散,就算是碰到了那些火把也是如此,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围绕着他们不停地飞舞。
这几天都是晴天,地上的野草也在渴望天上的雨露落下,滋养着自己,而这些不过是寻常事而已。
忽然一阵清风变成了一条奇怪的蟒蛇一样,在空中跳舞,将本来轻柔地抚摸着地上野草的手腕,变成了猛然想要将地上的野草全部都给拔出来,扔掉的冲动,四周的一切都变得迷糊不轻,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一样。
羊圈里的羊,牛以及之前抓回来的野猪还有一些小的野猪等,都已经不在圈里,而是躲在了之前给他们修建的房子里,虽然不能全部遮盖住接下来的一切,可是却可以让他们觉得安全,在深山里,在阴雨天气里,在电闪雷鸣的日子里,你总是会看到一些动物躲在一些比较安全的地方,动物不比人傻,只是因为他们更加懂得如何生存而已。
“滴答”
忽然,一个差不多有鸡蛋大小的雨滴从空中的某个奇怪的阴沉的黑雾当中掉下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面上虽然有野草,可是却更加有的东西是黄土,这颗雨滴落在了地上,直接就砸出了一个小坑,粉尘和雨滴相互交成,化作一个奇怪的形状落入另外一个土地上的野草上面,本来干净异常的野草精神的野草叶子上忽然抖动了一下,却是变成泥人的模样。
“嘟嘟”
马棚里的马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下雨,是它们不喜欢的,虽然在川蜀之中,是它们的家乡,可是不代表就真的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它们不停地嘟囔着鼻子,似乎是打算弄点不一样的感觉来。
晚饭吃的和平时一样,只是因为收拾了孟家寨子,不少人的心情比较奇怪,不敢睡死了,特别是李家寨子和古槐村的人,虽然也是躺在房间里,软乎乎的被子躺着很舒服,可视化他们却不敢睡死了,担心如此真的睡死的话,就有可能醒不来,手边放着自己的武器。
滴水慢慢地变成了一阵密集的子弹一样,从天空射下来,将地面上的一些野草都给折断了,同时将一些所谓的空地都给倒出来一个个的坑,而外面的灶台等,也和马棚以及羊圈一样,被修建了一个小房子,目的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保护着这些的东西,那些铁锅之类的东西可是价值不菲。
外面滴答滴答的,屋子里安静的很,这样的环境,其实非常适合喝茶,聊天,发呆以及和自己喜欢的人相聚。
以前在松洲的时候,天气很闷热的时候突然来一场雨,叶檀总是会在自己家的凉亭里坐着,身边不留一个人,只是在自己的手边放着一壶茶,自己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像是窗帘一样的雨幕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当初刑天等人都以为是文雅之人的一些爱好而已,他们自己却做不到,可是现在这里自己是带头的人的时候,刑天却发现这样的感觉真的非常好,就像是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地在这样的地方流浪一样。
人在极度安静和极度烦躁的两个环境里,总是会衍生出一些奇怪的念头,你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却又不得不去思考,这就是人生。
很快,整个县城都沐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阵雨里,不过呢,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很多人都只是随便地将门给关上就行了,甚至于很多人根本就不动,因为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家,虽然这个地方不大,却依旧有不少的乞丐,他们只是双头抱着脑袋,就当是有帽子可以遮风挡雨了。
雨水顺着他们的脑袋慢慢地流下来,然后直接就流入了地上,本来干净的洁白的水,却在这个过程中化成了点点的黑水,看着真的是恶心不已。
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个可不重要,重要的是可否吃顿饱饭,能够吃饱了就一切都好,吃不饱的话,就会骂天骂地,不过呢,自从山袁庄来了之后,他们似乎吃的不多,因为他们总会给这些人一些吃的,虽然可能不是很丰盛,可是却非常的有口感,里面的东西都不是剩饭,似乎是给他们准备了这些东西是刻意去做的。
陈芋头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个乞丐,今年二十五岁了,可是却已经乞讨了七年了,身体干瘦如柴,在这七年的时间里,他好多次差点饿死,也有几次被疾病折磨而死,这样的人在大唐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除了松洲。
陈芋头现在是个小头目,乞丐里的人都没钱,没粮食,可是呢,却需要一个头目管理一下,所以,在榆林县城,他看似毫无权利,却还是有一点的,之所以能够这样子成为这样的人,是因为他以前是孟家寨子里的一个奴隶,后来趁着一些机会跑出来了,本来是打算离开这里,可是后来在榆林县城就生病了,差点死掉,后来为了乞讨,就将自己的腿给打折了,然后将自己的脸给用热的东西烫住了之后,就算是毁容了,最后还用一些木炭将你自己的嗓子弄的沙哑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目的是为了活下去。
陈芋头没有父母,没有孩子,没有兄弟姐妹,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奴隶,父母到底是谁,他不知道,反正是稀里糊涂就活到了十来岁,后来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孟舍想要将自己当成玩一把,他还可能这辈子都躲在了孟家寨子,但是呢,当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就打算跑了,一路上受伤无数,却没有办法,只是想跑走。
所以,他对于任何人都非常的冷漠,心硬如铁不是一句空话哦。
可是呢,自从几天前,松洲来的这批人,却施舍给自己这些吃饭的时候,却有点奇怪,他们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却从来没有任何的难看的脸色,同时还会给一些孩子一些照顾,看着那些粗汉子的行为,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会如此?
但是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一句空话,他最近开始对山袁庄有了兴趣了,时刻让手下的人去关注这些人,不知道是打算洗劫一下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不过呢,今晚下雨了,他躺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上面还漏雨,将地上的一些破败的地方都流出了一个小小的坑,而整个房间里蚊虫非常多,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不在乎这个。
要是平时的话,他早就睡着了,因为晚上不睡觉,也没有其他的事做,只能发呆吗?可是今晚却他没有入睡,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风不停地缠绕着院子的那几棵杂树,不知道想什么。
大风大雨的时候可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先是大风,然后才会大雨。
可能会有人有闲心做一些在大雨的时候的吟唱诗歌,可是却觉得不属于农人,乞丐等人,他们想要是如何吃饱肚子,其他的都是扯。
“砰。”
脚踩在地上,将这一汪清水给刺激的四处乱跑,同时人的力气很大,将地上的水都给弄飞了,这些人的步子非常的重,看来是有备而来,身上肯定是装了不少东西,同时脸上都挂着那种不知道是藤条还是野草编织的东西,将脑袋都捂住了,严严实实的,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们的目标就是在山袁庄,因为他们根本就毫无丝毫的停留,直接就去了山袁庄。
榆林县城虽然地方不大,可是知道一些是非的人却不少,大家都紧锁自己的房门,或者用石头拦住了,因为不管是谁获得了成功,你还能指望这些人赔偿你的损失吗?
陈芋头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在出现了这些人的时候,越发的强烈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为了一种期待吧,或者说是因为其他的,反正,他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冲出去。
他现在是残疾,如果说能办什么大事的话,肯定是不行的,可是他却在这一刻,忽然站起来,然后看着身边的几个已经要入睡的人喊起来。
“陈大,干什么?”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乞丐问道,他能够活这么大,关键一点在于他的本事之一就是不惹事生非,有好处大家都给,自己只是吃一点,否则的话,恐怕早就死掉了。
“今晚有事。”陈芋头站在那里,肩膀一高一低,非常的滑稽,可是如果你觉得他就是个滑稽的人的话,可能就要倒霉了,因为对方可不是好相与的。
“嗯,小的打听了,听说是山袁庄的人将孟家寨子的老寨主给打个半死,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以他们的尿性,今晚肯定会行动的,他们可是不会吃亏的,不过这件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老乞丐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呢,话音刚落,却发现陈芋头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狼神一样的光芒,看着人很瘆得慌。
“陈大,我说错了什么吗?”老乞丐知错就改,和顺流而下的性格也是他能够活这么久的原因所在。
“我想去帮山袁庄。”陈芋头的话让其他的几个人都傻眼了,大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不管是山袁庄还是孟家寨子,我们都惹不起啊,人家是什么人啊。孟家寨子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知道吗?他们的后台甚至于还有县衙,而山袁庄的人刚刚将孟家寨子的老头子给打个半死了,这两者,没有一个人好欺负啊。
“这个,陈大,我们这些人能干什么?”老乞丐指着身边的几个人道,“我们这些人要饭还行,其他的恐怕不行。”
陈芋头看着自己的手下,的确是如此,基本上都是身体不好的,残疾的或者有病的,指望这些人有什么特别的本事,那是做梦,可是呢,他就是想要趟这趟浑水。
“那你们就去报信吧,我自由安排。”
陈芋头虽然想要自己出去处理这件事,可是话到嘴边又换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老乞丐嘟囔了几下,最后还是答应下去了,吩咐下去,然后本来安静的可以睡觉的地方就热闹起来了。
而陈芋头却不知道为什么提着一把刀,就从后面溜出去了。
外面的雨是越来越大,将很多不大的低洼的地方都填满了水,而陈芋头的脚直接就踩在水中,直接就漫到他的膝盖处,刺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可是自己不能在这里,也不能直接应敌,怎么办呢?
他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就提着刀走到了一家没有门的马棚前,这里的马棚是没有马匹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棚子,平时呢,偶尔他们也会在这里睡觉,但是呢,这里却有一些粗细不一的树枝,他用刀将树枝砍断了一些之后,就布置在去山袁庄的路上,然后自己就躲在一堆的枯草里,不知道在等什么。
按理说,暗杀这样的事都需要大家用心去完成,而且都是需要黑暗和没人知道才是,可是孟家寨子平时做事习惯了,非常的疯狂,所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他们就是在路上狂奔,冲过来,然后杀死那些人就足够了。
听说山袁庄有一百多人,他们出动了两百多人。
杀气腾腾地冲过来,很多人都是没有穿鞋的,因为穿鞋的话会很不习惯。
“啊”
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倒霉了,脚直接就踩中了刚刚陈芋头布置的陷阱里,脚板直接就被刺穿了,血流了一地,其他的人愣一下,却没有在意继续朝前跑,不过这个声音足以让半个城的人都惊醒了,却没有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