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悲痛为力量。
回到特训营的第七日,小舞就拖着虚弱的身体,开始去堂客,她要学好本事,有朝一日,能更好地为五八报仇。
一日,小舞从其他队队友私下的议论中,偷偷听到了,六三也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身中了箭,被刺了十几刀。
六三是为了拦住刺客,刺杀坐在燃烧马车的自己,被几个黑衣刺客给杀的,这一个发现,又给了小舞一次迎头痛击,她脆弱的身体没挺住,晕倒在地。
生命如此脆弱!竟不堪一击。
只一场任务,自己八队的八个人,就一下死了两个,当日匆匆一别,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成了永别。
“为什么不告诉我?六三出事了,为什么?……”
姜二快被缠疯了,小舞一见面,就拉扯住他,重复问着一样的话,不依不饶没完没了。
姜二实在被缠的没法了,领带小舞和四个八队队友,拿着酒和祭品,一同去祭拜六三。
离驻地不远处的一座山,面对一条河的山坡,长着一些长青的松柏,在一个平缓处,有一座新修建的坟墓,旁边也有二十几座新旧不一的坟墓。
走在最前方的姜二,停住了脚步,将带来的供品和酒,供在新建的墓碑前。
小舞和队友们都呆立在,刻着姬侠两字的墓碑前,明白这是六三真实的名字。
还真是人如其名,六三高大壮实,为人豪爽仗义,最担得起一个“侠”字。
小舞和队友都心情沉重,跟着姜二单腿跪地,分别祭了酒。
姜二开口,“六三,兄弟们……都很想你,我带大家……来看你了,这烧刀子酒,是你最爱喝,现在,你可以喝个够了,兄弟,咱们一起喝……”。
六个队友都将手里的酒壶,灌入自己嘴里,眼中都已是星星点点的泪花。
小舞被辛辣的酒,直接呛咳,辣出眼泪,“六三,我是六四,你是为我死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拿着他们的头颅,来为你祭奠,六三,我发誓”。
小舞又往自己嘴里灌酒,被六一给拦住,“你伤没好,不能再喝了”。
“无妨”
打掉六一的手,小舞把酒壶又送到嘴边,“咕嘟”又是一大口,接着又把酒洒碑前。
“六三,喝酒,今日,六四,陪你喝个痛快,以后……我会常来,给你送……烧刀子喝”
雅儒的六一开口,“六三,安息吧,兄弟们,会为你报仇的”。
嘴甜爱闹的六二说:“六三,来生还做兄弟,那时,我一定……能打过你”。
深沉如长兄的五九跟话,“姬侠,为兄,一定会帮你……找到丢了的弟弟,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姬家……绝不会断了血脉”。
不爱讲话的六十插话,“我也是,六三,你放心去吧”。
烧刀子酒果然烈的很,心中愧疚的小舞,没喝几口就已半醉。
拎着酒壶,起身看着四周的墓碑,知道那都是死去的,不能认祖归宗的特训营队员的坟冢。
想到自己将来,大半也该是葬在这里,至少不会像其他奴隶一样,暴尸荒野,一霎,她心中竟是悲喜交加。
“六三,这里很好,背面水,藏风聚气,是个好地方,还有不少队友陪着,挺好的!生无可恋,死有何惧?咳咳咳……六三,等忙完一些事,用不了多久,六四……我来陪你,咱们在那面……一起练武、喝酒,岂不快哉?岂不快哉!……”
小舞醉了!
六二拉住仰头看天,伸着双臂,原地转圈舞蹈的小舞,抢夺她的酒壶。
“六四,你醉了,把酒壶给我”
“六四,六三的死,不是你的错”
“六三,不想看你这样”
“别闹了,你的伤……还没好呐“
只有姜二一声未发,走到小舞身边,一把夺过酒壶,“啪!”地一声摔在地。
“想报仇,你就给我振作起来”。
“我?振作?呵呵,活着有吃的,死了有人葬,挺好的,我好得很,我还没报仇呐,咳咳……我要割下他们的头颅,祭奠朋友,哈哈哈……”
姜二“蹬蹬”走了过去,一把把脸已泛紫色的小舞,扛在自己肩头,对众人招呼着,“走!回了,别再打扰六三休息”。
“放我下来……六三,我会……再来的,给你带……烧刀子……”
见小舞挣扎,姜二黑着脸威胁,“老实点,否则,回去……军法处置”。
一行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身后落叶萧萧的山坡,埋着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友,每个人心中都百感交集,难受无比。
得到小舞伤已无大碍,已安然堂客的禀告,周大王周珷嘴角微动,暗自舒了一口气。
“好样的!孤,果然……没看错你”
周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他一直担心两日四次死里逃生,还丢了两根手指,最要好的队友又死了,这一串的遭遇,会让小舞受不了打击,至少会沉沦一段时间。
没想到,她依然坚挺着。
在与几个大臣议事后,周大王专门留下了周旦,挥了一下手,让祎安取来一件金丝软甲。
“四弟,这个软护甲,你去时,送给……那个胆大的”
周珷一直称小舞是胆大的,一生征服进取的周大王,自觉小舞是他最难以训服的一个,她非但不怕自己,心中恼恨记着仇。
虽然气恼她净出幺蛾子,但心内更爱惜她,尤其在她舍身救了自己后,这颗心就更被她担着心。
她是个晓恩怨、知进退,聪明绝顶,又深明大义的了不起女子,这样的女子,值得被爱护尊敬。
周旦瞥见,祎安手叠的很方正的金丝软甲,是王兄自己的那件,忙急急推拒。
“王兄,不可!这是王兄的……”
“好啦,孤,不想她……再受伤了,另外,孤已交代过,一些打打杀杀的事……不再派她出去,那个胆大的……聪明是聪明,但做事太过不管不顾,她那条小命……还能架住这般折腾?”
“这?……”
“你呀,就不如……那胆大的爽利,这点,你得向她学学,勿再多言了,别说……是孤送的。哦,对了,你也要……多引导、教导她,懂得保全的道理,没了小命,什么都没用”
周旦施礼,“是!臣遵旨”。
对王兄不计前嫌,放手让自己去接触小舞,周旦是感激的。
当小舞在议事会期间,所有的经历被完整禀告后,与王兄的“孤果然没有看错她”的欣喜态度不同,周旦的担心越来越重。
也就两日时间,四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小舞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这样再下去,迟早会害死她。
身心都伤痕累累的小舞,让周旦充满担心和矛盾,一方面想成全她做男人干的事,一方面又看不得她受伤,再做冒险的事。
周旦最想的,还是让小舞能平安简单的活着。
开始正常训练的小舞,没有再得到任何任务,队友们却已经都得到了两次机会。
就连新来顶替五八和六三的位置的队友,也都跟着出去执行了一次任务。
小舞问了姜二两次,不是说自己不适合这次任务,就是被逼急了,冲自己发一通邪火。
小舞心内憋屈,但也无可奈何,在特训营,毕竟还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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