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不想再继续纠缠,去不去野荷塘的话题了,就又问:“哦,对了,我倒是有个疑问,一个雍正宫建这么多大殿做什么?我看大多数都还空着”。
贵琰对小舞不听劝,有些气恼,撇着嘴没好气道:“一个殿,就是一个后宫女人”。
“啊?啊!……哈哈,这么说,你们的黑脸哥哥,岂不是要娶几百上千个女人?……啊?哈哈哈,招架这么多女人,定会够他忙的啊……那以后,我会不会就越来越轻松?这倒是真不错呦!……好!哈哈哈”。
小舞想象着,黑脸太子疲于应付一群女人时的窘态,心里着实觉得解气。她对这个话题兴趣盎然,一脸神经兮兮地又问:“哎,你们俩,是不是也会娶那么多女人呀?”。
贵琰撇着小舞的嘚瑟样,回答的理所当然,“为天家开枝散叶,自然是能多娶最好喽”。
“哈哈哈……这么说,你俩也会娶许多女人喽?哎,我就问问啊,娶那么多媳妇,都能叫上名字吗?与那么多女人周旋,累不累?……再说,那么多女人,得生多少孩子呀?孩子都能认全吗?……哈哈,你们当爹,当的也着实辛苦呀!……会不会,比背书还难?哈哈哈……”,小舞大眼睛滑稽地一会看看子箫,一会又看看贵琰,嘴里肆无忌惮调侃着,人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子箫害羞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贵琰被小舞笑的窘迫,气道:“宫中女人能偶尔见到男主,都觉得是福分,都想方设法极力讨好着,个个乖巧听话的很,像你这般嚣张的妖女,早就被打入冷宫,孤寂度残生了”。
“所以呀,我绝不会成为宫中的女人啊……其实,我觉得宫中的女人,真是好可怜!好可悲!”,小舞挤眉弄眼、饶有兴致地又逗引,“哎,贵琰,我问你,一个男人有那么多女人,会不会觉得累?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每天要看那么多场戏,真的不会累吗?……啊?哈哈哈”。
贵琰见小舞笑的是花枝乱颤,觉得既好气又可爱,也开始回逗她,“做男人,真的很累的,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小舞忽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没心没肺,竟开心地点了点头,“好啊!”。
“那好!我演示给你看”,贵琰说着,就嘻笑着扑向小舞。
小舞看见贵琰突然扑过来抱自己,笑着扭身躲闪到子箫背后,大喊:“哎!贵琰,君子动口不动手呀”。
贵琰看着伸手把小舞护在身后的子箫,很是无奈地摇着头,砸吧着嘴,说:“子箫,你看,这丫头傻的,竟真的……啥都还不懂呀……啊,哈哈哈”。
子箫回头看了一眼正瞪着大眼,迷惑这话是啥意思的小舞,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说:“这小妖,灵台里面还混沌着呢……只能,等她开窍的那一天喽”。
子箫和贵琰两人相视,又都哈哈大笑。
“哎!你俩什么意思?神神叨叨的”
笑够了,贵琰对小舞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继续逗弄,“小妖女,说说,你未来想嫁什么样的人?……嗯,如果,你真嫁不出去,看在你会做石榴酥,还算有那么一点点贤惠的份上,本殿下就发发慈悲,收了你,做个美人吧”。
“嫁你个小弟弟?呵呵,别逗了,就死了这个念头吧……至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我还真的没想过……但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我看过一些书,还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我呢,平凡的很,只有一颗心,没有你们天家贵胄有分心的本事,所以呀,我只能爱一个人喽,自然,那人也只爱我一个……嗯!两个人过最平凡的日子,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小舞说话时,目光看向远方,那里,有她最期望的样子。
子箫聚精会神地望着小舞,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从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小白鹿时,他就被那双清澈的眼睛迷住,他喜欢眼前这个直爽大气,善良真诚又有主见的小姑娘,子箫确认自己已经爱上了小舞。
擎天闭眼听着,牙关紧咬,脸上肌肉不时颤动着,哭笑不得、无奈及气愤的表情在脸上交替上演着。
小舞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大叫着,“哎,你俩刚才,一个管我叫妖女,一个管我叫小妖,看本姑娘,现在怎么收拾你们?”。
小舞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沿着案几,转圈追赶子箫和贵琰。先抓住了子箫,撸开他袍袖就是一口。
子箫也不生气,满脸堆着笑望着小舞咬着自己,温声说:“再咬,就真要出血了”。
小舞松开嘴,检查了一下,见只被自己咬出了几个牙印,就把子箫推开,又要去抓贵琰。
子箫突然反手抓住小舞手腕,举起来问:“小舞,你这么爱咬人,可还记得?你这手腕上的齿印,是被谁咬的?莫非,你身边的人,都如你一般爱咬人?”。
贵琰接话笑闹着,“狗才爱咬人!这妖女真身怕不是鹿,而是狗吧……哈哈哈”。
小舞见嘲笑自己的贵琰,在她对面蹦来蹦去、矜鼻子弄眼,抓起书架上竹简,笑着不断砸过去。
承华殿书房的“书海”内,是“噼里啪啦”竹简乱丢声和笑闹声,混乱一片。
擎天的心被三人闹的是乱哄哄,书简被几个该死的东西,当武器扔来扔去,他委实是心疼的紧。
闹了好一阵,子箫抓住小舞,直到手舞足蹈地她安定下来,低头温柔地说:“哦,哦,好了,不闹了……时间已不早,若让太子哥哥碰见,对你可是不好!……我和贵琰回去,你也够累的,回房休息一会,晚上还要熬夜呢……另外,千万要记住,少说话、不可任性,凡事就都顺着太子哥哥吧,他常年带兵打仗,最见不得他人违拗自己意愿……你若受罚,我会伤心的,听见了没有?”。
“嗯!”
“爱咬人的汪汪,记得晚膳要好好吃呦……要是发育不好,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喽,哈哈哈”,贵琰边捡拾地上乱扔的竹简,边对小舞坏坏笑着逗乐,“汪汪,等着我,想着我,明日赏你好酒喝”。
“啊呸,猪!猪!……哎,多带点酒来!”,小舞也不示弱,在已离开的贵琰身后,笑怼着。
气恼又饶有兴致地听完谈话,擎天竟很羡慕三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真情实意。这样恣意洒脱的快乐时光,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他的幼年和童年都是在孤独的苦读苦修中度过,记忆中竟找不出任何可供回忆的快乐。
待三人离开后,太子擎天走出寝殿,踱步到书架间三人所谓的秘密基地——“书海”。只见三周高大书架间,配着厚厚的地毯和绿色缦帘,缦帘正随风飘动。擎天坐在软靠上,看见长长案几上,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和一只插了艳丽桃花的花瓶,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感觉舒服、轻松、安静而又温馨的好地方,擎天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书海”。
小舞只休息了一会,想起还没检查书房物品,就匆匆又回到书房,却见太子擎天已在处理表文,忙跪地施礼,只等了一会,见没回音,就直接起身去忙。
还是一如既往,擎天不问,小舞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擎天抬头斜瞟了一眼,正忙碌着的小舞,淡雅安静的样子与之前一口一个黑脸、又咬人又撒野刁蛮的小姑娘,简直是天壤之别、判若两人。
擎天今日才算领教到了,自己的小书童带着两个弟弟,是如何私下里污损自己的,现在倒装的恭谨和一本正经,哼!是该适时整治她一下了,打定主意,擎天冷声道:“主子回来都不知,你这书童做的,是不是太不用心了?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小舞转身看向擎天,明白太子是对自己说话,她并未惊慌,也并未所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般的冷淡表情,原地跪下,哑巴一般不开口。
自己的话好像拳头打在棉花里,没个回响,让擎天感觉尴尬了,他自然没想要惩罚她,竟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擎天气恼地白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小舞,给自己找台阶,“算了,念你初犯,今日就饶了你……起来吧,去给本君把《太智度论》和《中观论》全都都找过来”。
“是!”,小舞应着去书架上找书,今日刚刚规整好书架,自然知道这些书都在哪。
小舞爬上梯子,因卷数多上下梯子很是麻烦,她抱着高高一落竹简艰难下梯子,突然听见太子的声音响起,“这地方变化很大吗?”。
猛一回头,小舞看见擎天站在“书海”入口处,正环视四周,她心头一惊,一下失了平衡,人连同十几卷书简一起飞跌下来。
小舞心里暗苦,这可是书架最高处啊!她运力在空中平衡着身体,太悲催了!小舞又惊见梯子被顺带的,正迎面砸了下来。小舞是能躲得过挨摔,却怎么也躲不过挨砸。
千钧一发间,黑影掠过,小舞已被托抱在一个宽大的臂弯中。
擎天双手托抱着小舞,还未立稳,书简和梯子在两人身侧纷纷砸下。
小舞的大眼如此近地对上擎天的双眸,那是让她胆战心寒、不敢正视的犀利眼眸,此刻却盛着嘲笑和读不懂的复杂望着自己。小舞傻愣愣盯着那两潭深邃,竟忘了她还在他怀里,直到听到,“你,想一直这样吗?”。
小舞如梦方醒,赶紧挣脱出那怀抱,慌乱要下跪谢恩,被擎天像抓小鸡一样提拉起来,“哦,本君觉得这里甚好,去,将案上的奏折都搬这里来”。
“搬这?……这里……太小!太子殿下……还是……”
小舞心里暗苦,这是她和子箫、贵琰的秘密基地,第一天被发现不说,还要被占用了,她不能不说话争取一下。
太子擎天已坐靠在软靠上,悠闲自得而又得意洋洋撇着小舞,说:“本君觉得很好!休再多言,快快去搬”。
小舞无奈,只能将书房案上所有的奏表、笔墨都搬了过来。
擎天舒服地靠在软靠上,读着奏表,小舞一如既往侍候着磨墨、归整分类等,见擎天杯中无茶,正要起身去茶台倒茶时,擎天连眼皮都没抬,指着案上的新茶具,开口:“就用这套吧……这里不错,以后……就都在这里了”。
“什么?”
小舞被惊的忍不住脱口而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更是苦不能言,今日三人刚刚建好的秘密基地,还没用过一次,就这么被彻底占用了,这不是明晃晃地鸠占鹊巢么!?如果让贵琰和子箫知道,想必,他俩也定会和她一样痛心疾首吧。
小舞边煮茶边哀叹!
瞥看着小姑娘满脸不甘,又无可奈何的苦逼样,擎天嘴角扬了扬,心中有报复小舞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惬意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