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恋啊了一声,很是惊讶他会对自己说话,而且面对他冷肃的神色,她根本不敢拒绝,赶紧往后院跑去。
宫无意脸黑的看着她跑进后院,再回头看向御严坤,眼里全是鄙视。
他可真会挑人使唤!
青磊和闻箫也都看着,特别是闻箫俊脸绷得刚硬,青磊暗中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收到暗示,提脚也往后院去了。
邢飘飘没好气的道:“御家难道没人了么?还是御家主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来我们药铺,还使唤我们的人?”
敢如此对御严坤说话的人除了夜千鸢外,她算是第二个了。御严坤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之后突然又合上双眼,仿佛不想与她这么一个小女子计较。
邢飘飘还想再说什么,青磊突然给她使了使眼色。她接收到了,加上又想起他极有可能也是御皓风的爹,所以把要到嘴的话咽回肚里。
“青大哥,这里不好玩,你陪我回大宅院去。”沉默片刻后的她突然对青磊招呼起来。
夜千鸢和御孤壑没出现,极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想与这位御家主见面,另一种可能是他们觉得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如果这位御家主真是御孤壑和御皓风的亲爹,她很能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因为她曾经也因为爹娘的事苦恼过。
但药铺显然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她最好回大庄院找大哥,问问大哥是否有办法……
青磊也没拒绝她,只是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二小姐,等闻箫和小恋出来,我们一同回大庄院。”
邢飘飘点了点头。
也没多久,翁恋端了一份酒肉出来,闻箫跟在她身后,在她把酒肉放御严坤身侧后,立马将她拉得远远的。
随即在青磊暗示下,他们离开药铺,只留宫无意一人在此守着。
看着御严坤用刀叉剁着食物,宫无意突然邪恶的问了一句:“御家主,你就不怕这食物有问题?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是药铺,什么毒药都有的。”
御严坤剁食的动作突然顿住,目光阴沉沉的扫了他一眼后,还是将盘里的肉送到嘴里。
“啧啧……”宫无意突然咂嘴叹道,“真是没想到,曾经的一国之君居然沦落到此。想想从前,那是何等的威风和荣华,江山、美人一应俱有,可如今呢,只是一个家族的摘牌。御家主,你可有后悔来此?”
御严坤并未看他,但握着刀叉的双手很是僵硬,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
在蜀和国的时候宫无意还有几分忌惮他,毕竟那个地方没灵气,他就算有本事对付御严坤的千军万马,可万一灵力耗尽也就是他的劫难。而今不一样了,御严坤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就算有个大家族当御严坤的靠山,可是他同样也有,而且他的靠山足以把整个御家踩在地上。
更别说论实力了。
御严坤六阶的修为压根就入不了他的眼!
而他如此刺激御严坤,也不是因为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而已!
不过见御严坤还是不搭理自己,他像是自找了没趣似的,撇嘴后走到大门口侧面,就地盘腿打坐起来……
房间里
再一次感觉到异样的注视,金洛樱再次抬起头。
某公子立马收回视线,转头就去拍床上睡着的小家伙。
金洛樱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起身走到床边,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拉开。
“他睡得好好的,你再拍下去是不打算让他睡觉?”
“我怕他睡不好,哄哄还不行?”白月光一本正经的辩解。
“有你这么哄的吗?是你自己嚷着要学带孩子的,让你你还不认真,照你这样,等将来我们孩子出世你恐怕都没学会!”
她这一句我们孩子让白月光的眸光下意识的锁在她还未显怀的肚子上,阴了一夜的脸色总算添了几分暖意。
从昨日酒宴过后,他就一直反常,明明就在她身边,可他都跟盯什么似的,金洛樱哪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她是真不想多说什么,可他那种防贼似的眼神实在让她不喜。
“真不知道你气个什么劲儿,我是跑去见他了,还是我搭理他了?你究竟是对你不自信,还是对我不信任?”
“我……”白月光想辩解,可是开口以后又别扭的撇开脸。
金洛樱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又有了害喜的感觉,立马捂着嘴干呕起来。
见状,白月光赶紧起身,紧张的拍着她后背,然后又跑到桌边,桌上有她自己调制的专门缓减害喜症状的热汤,倒了小半杯快速回到她身边,一边拿衣袖为她擦拭嘴角的清液,一边将杯子送到她嘴边。
金洛樱小口小口的喝下,然后嗔了他一眼:“你瞧吧,孩子都看不下去了,看你还胡乱置气不?”
白月光将她拥进怀里,笑着道:“我没置气,你别跟孩子乱说!”
金洛樱也抱住他腰身,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道:“有些话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如果你非要给自己添堵,我也拦不住,但你不能把错都算我头上。我没有做对不起的事,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是再这样怀疑我、防着我,那我就只能离开这里。”
听她说完,白月光低下头不满的瞪着她:“我何时怀疑你、防着你了?你别乱说,我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
正在这时,门外来人,并隔着房门禀道:“白公子,小公主他们回来了,听说御家家主在药铺待了一夜,现在都还未离开。”
闻言,白月光脸色瞬间漆黑如墨。
金洛樱忍不住皱眉。
门外的弟子报告完消息后就识趣的退下了,只留下屋中两人久久不语。
最后还是金洛樱先开口:“这人也真是不要脸,他如此做岂不耽误壑儿他们药铺的生意?真当自己是地头蛇我们惹不起吗?”
说完,她推开白月光就往外走。
“你去哪?”白月光立马将她手腕抓住。
“找飘飘他们去!给他们想办法,让那不要脸的人离开药铺!”……
连着两日药铺大门禁闭。
夜千鸢和御孤壑两日都没下过楼。
别看他们药铺格外安静,街上可早就热闹开了。
随着翁家重新崛起,现在他们药铺在主城也是赫赫有名,在大庄院里御孤壑表明了自己的来历,现在全城都知道了他是金翼宗的人。
本来昨日就有不少人偷偷前来,准备瞻仰一眼御孤壑尊容。前两日开张错过了低价药草和丹药,已经让不少人暗中后悔不已了,现在别说药草和丹药没有低价,就算再高的价恐怕也有不少人购买。
可昨日药铺闭门谢客,今日午时左右,不知道是谁传出消息,说御家家主在药铺密会这位来自金翼宗的少爷。
这消息一出,不但瞬间在大街小巷传开,还很快传到了柳山辉和薄清耳中。
两家家主想起昨日御严坤见到御孤壑时的模样,本就心生疑惑,眼下一听此消息,当即心生不妙,竟连午饭都没用,不约而同的来到药铺。
宫无意早就得到消息,在打开门见到两位家主到来时一点都不意外,还假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把两位家主往大堂的座上引。
“柳家主、薄家主,你们屈尊降贵来我们药铺,可真是让我们药铺蓬荜生辉啊!就是不知道两位家主来此是为了何事?”
柳、薄两位家主正要开口,就见御严坤从后院进来。
两人当即沉了脸。
薄清先道:“我们总算知道御家主昨日认亲是为了哪般了,原来胡乱认人也是御家主笼络的人心的手段,薄某可算是学到了。”
他的话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总是充满了薄情冷苛。
柳山辉随即讥笑道:“可不是嘛,御家主的攀亲手段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只是我们可没有御家主如此厚的脸皮,敢在金公子面前称父。”
御严坤是没想到他们会来,听着他们字字都充满嘲讽的话,他满面阴沉的朝宫无意瞪去。
宫无意笑着摆手:“御家主,他们二位前来可不关我的事。从昨日到现在,我可是没离开过药铺半步!”
柳山辉哼道:“御家主若不想让人瞧不起,就别背着人搞这种名堂,眼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何须责怪其他人?”
御严坤双目紧缩。
昨日他是冲动来此,见了儿子与儿媳以后更是因为他们的态度怒不可遏,随即就有了赌气的念头,欲以此逼迫他们答应他的要求。
他想的是这是他们的家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来这里纠缠,儿子和儿媳一定会低调处理。不曾想,眼下竟然满城皆知?!
正在这时,一名年轻男子从外面进来。
宫无意朝对方看去,这人他见过,就是他们刚搬进大宅院时跑去打扰他们城主的人,梁威!
梁威进门后,先看了看御严坤,随即又看了看薄清和柳山辉,然后毕恭毕敬的走到御严坤身前,恭请道:“家主,长老们有要事与您相商,特派小的来接您回去。”
他的出现说明柳山辉和凉薄的话没有作假,看来真是满城的人都知道他来此了!
御严坤双手暗攥,眯着眼朝楼梯的方向看了看。
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再在此处多留,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走吧!”收回视线,他顶着张阴沉的面容阔步离开了药铺。
梁威快速跟上。
目送他们离开药铺,柳山辉和薄清一点都不意外。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有意破坏御家巴结金公子的心思,这会儿见御严坤识趣的离开,他们自是达到了目的。
但此刻的他们也在心里算计着……
柳山辉还起身,谦和的朝宫无意问道:“敢问小兄弟,不知道御家主来此有何要事,方便告知我们吗?”
宫无意脸上堆着客气的笑:“柳家主和薄家主应该清楚御家的目的,哪还需要我多说呢?”
闻言,柳山辉和薄清双双冷了脸。
果真跟他们想的一样,御家是打算背着他们攀附鳯天国的势力!
薄清问道:“那金公子有何表示?”顿了一下,他摆出一副正义无比的神色,又道,“小兄弟,你可要提醒金公子,御家接近他可不单纯,还请金公子务必多留个心眼,莫被御家的人给蛊惑了!”
宫无意差点喷笑。
说得好像御家十恶不赦,而他们薄家就是出淤泥不染的莲花似的!
一旁的柳山辉虽然没说话,但却朝门外拍了拍巴掌,立马有两名手下抬着一大箱子进来。
柳山辉亲自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精致贵气的盒子,对宫无意笑道:“昨日与金公子见面太过唐突,都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今日特备薄礼,还请小兄弟替我转交给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