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瑶随后就进了堂,见父子俩神色不佳,先是皱了皱眉,随机问道:“不是说已经找到修补阵法的法子了吗?还这般愁眉苦脸作何?”
鳯岚驰收起冷色,对她微微一笑:“二姑母来得正好,我与爹正在商议如何寻找空冥石修补五行灵罡阵,二姑母游历古域各方,想必应该知道哪里最易寻到空冥石了。”
鳯瑶又皱了皱眉:“空冥石不是只有传承之地才有吗?”
鳯岚驰叹息:“传承之地其实那么容易寻找到的?就算找到也早已被人毁之贻尽。”
鳯瑶脱口道:“鸢儿的夫君不是就在传承之地中么?等他出来让他别毁那地儿不就行了?”
鳯宪双目泛起黯光,冷声问道:“孤壑在传承之地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这一问,鳯瑶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美目中快速闪过一丝异光,但转瞬她就呵呵笑道:“大哥,这事很难猜吗?你们劳师动众前往拜名山魇骨林附近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能让你们如此紧张,此事非同小可。再说了,鸢儿的夫君已经大半年没出现,连鸢儿产子都没露面,之前我瞧着他们夫妻恩爱如胶,很显然,若不是被什么事绊着无法赶回来,鸢儿她夫君肯定早回来了。在古域能有比妻子产子还重要的是,恐怕也就只有传承之地了。”
鳯宪剜了她一眼,随即问道:“你来此有何事?”
“大哥,五行灵罡阵被木训霆破坏,眼下鸢儿又要守护木翼宗内的根脉,我瞧着你们一个个焦头烂额的,就想过来问问,看是否能为你们分担一些。作为鳯家人,出此大事,我也不能置之事外不是?”鳯瑶一脸忧色的面对他们父子。
“虽然木系根脉被破,但有鸢儿在阵法并不受损,眼下除了找到空冥石外也没什么可做的。”鳯宪婉拒道。
“大哥,先如今看着是没事,可是事实却很让人担忧。木训霆了结自己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鳯家人好过,他这一手玉石俱焚的行当你就不担心发生在其他四位宗主身上吗?要是再有一处根脉受损,鸢儿也分身无术。”
看着她担忧的模样,鳯岚驰不禁问道:“听二姑母的意思是不放心火土金水四位宗主?”
鳯瑶瞪了他一眼,似是怪他这话问得愚笨:“难道你们就相信他们四人?要知道,鳯家才是古域的主宰,五大宗不过是鳯家的守卫,他们有狼子野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木训霆能了结自己给我们鳯家添乱,谁能保证其他四宗不会效仿?”
鳯岚驰点了点头:“二姑母说得在理。”
见他认可,鳯瑶又道:“依我看,与其防备他们趁机作乱,不如让鸢儿下一道命令,将四宗宗主严加看管,同时让鳯家堡的人接替他们执掌四宗。待五行灵罡阵修复后,再恢复他们宗主之职。”
鳯岚驰嘴角不由得暗抽,一丝嘲讽的冷意从眸底深处划过。
他没出声反驳,但鳯宪却听得十分火大:“你是嫌还不够乱吗?一个木训霆就差点毁了娘的心血,若是其他四宗同时反逆,五行灵罡阵彻底被毁,古域将变成何种境地?”
鳯瑶面露委屈:“大哥,五行灵罡阵阵眼在我们鳯家堡内,只要阵眼不破,五行灵罡阵就不会破。再说了,木训霆的下场摆在那里,其他四宗有那个胆子再寻死吗?”
“你……”
“爹,你且息怒,二姑母也是为我们鳯家着想。”见鳯宪铁青着脸快忍无可忍了,鳯岚驰忙出声安慰。
鳯宪接到儿子暗示的眼神,这才忍下怒火。
想到什么,他双目中划过一丝精光,于是正色与鳯瑶说道:“方才我与驰儿正商议,眼下城中安危不稳,欲把鳯家在外的子孙都叫回来。二妹,你的提议我会放在心上,待鳯家子孙都回来后,再议此事也不迟。毕竟接管五宗兹事体大,得鳯家上下齐心协力才行。”
“把鳯家在外的子孙接回来?”鳯瑶有些惊讶,但惊讶之后她赶忙点头,“如此也好,五行灵罡阵受损,城中势必有人会趁机作乱,让鳯家子孙全回来,也能够镇住那些图谋不轨之人。”
她美目中一闪而过的暗喜。
鳯家虽然是他们这一脉主掌权势,但先祖还有兄弟姐妹,其后代子孙加起来也不少。若是真能将所有鳯家人召集在一起,那不正合了她的心意吗……
正在这时,鳯岚驰感觉到怀里的葫芦颤了一下。
空间葫芦是鳯家的灵物,所以当着鳯瑶的面他大大方方的把葫芦拿出来。
下一瞬,只见邢珂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她的瞬间,鳯瑶美目圆瞪,指着她就唾骂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接近我大哥?”
邢珂很是陌生的看着她,然后委屈的到鳯宪身侧,紧张的抓着他手臂问道:“宪哥,她是谁啊?”
鳯宪冷着脸朝鳯瑶斥道:“够了!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还失忆着,你别再无中生事!”
“我无中生事?”鳯瑶不满的看向他,手指依旧指着邢珂,愤怒无比的道,“大哥,她不就是与大嫂有几分相似吗?你也是因为如此才与她在一起,可是你要想清楚,她终究不是大嫂!你既然对大嫂用情至深无法忘却,那就别把心思放在其他女人身上,那样只会侮辱了大嫂!”
“闭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鳯宪怒喝,并将邢珂紧搂于怀中。
“宪哥……这……她……她是谁啊?”邢珂揪着他衣襟问道,鳯瑶的仇视和敌意很是明显,她如同受惊般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用管她,我们的事任何人都没资格过问。”鳯宪拍着她肩膀,刚刚还怒喝的嗓音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
看着他对邢珂那毫不掩饰的疼爱劲儿,鳯瑶脸色又黑又冷:“我没资格过问,那岚驰呢?你给岚驰找继母,可有问过他的意愿?”
说完她目光凌厉的朝鳯岚驰瞪去。
这种情况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发生过,鳯岚驰也不是第一次被鳯瑶拉出来攻击邢珂。
这种事,若鳯岚驰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或许会受她挑唆,认为她会抢走自己的爹,可他早已成人,若是在这事上都能经受挑拨,那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如同当年一样,他面无波澜,很是平静的回道:“二姑母应该知道,我从不干涉爹的事。我娘去世已过百年,爹是否再娶全凭他自己做主。”
鳯瑶尖锐的指甲转头指向他,怒道:“逆子!我大嫂怎么生出你这般没用的东西?你说这些话可是要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
鳯岚驰眸子微眯,看着她,问道:“我娘九泉之下能否安心也不是二姑母你说了算,若二姑母有能耐,大可让我娘起死回生,否则不必把我娘抬出来。”
语毕,他面无表情的朝大堂外走去。
鳯诚见他离开,也快速跟在他身后。走到无人的地方时,他突然出声问道:“少主,你真的不在意城主再娶?”
鳯岚驰停下脚步,突然望着前方虚空的地方发呆。
良久,他低沉道:“我娘在世时受尽宠爱,我爹没亏欠她半分。要怨也只怨她命薄,岁月漫长,爹再娶也无可厚非。”他转身看着鳯诚,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身边总该有个人,不然漫长岁月你我给他作陪?你愿意,我可不愿,我还想找个女人共度余生呢!”
“咳咳!”鳯诚忍不住干咳,把笑憋了回去后,他又问道,“听少主的意思是想娶那宫舞馨?”
“不行么?”鳯岚驰挑眉。
“可是宫舞馨好像不怎么喜欢少主……”
不等鳯诚说完,鳯岚驰脸色一黑,没好气道:“本少稀罕她喜欢?”
语毕,他转身拂袖而去。
“呵呵!”鳯宪忍不住失笑,紧接着追了上去,“少主,我话还没说完呢,宫姑娘她……”……
敞亮又不失肃穆的大堂内,鳯瑶气急的咬紧牙,鳯岚驰的离开无疑是在告诉她,他不会站在她这边。看着被鳯宪拥在怀里一脸委屈的女人,她更是火大难灭。
“邢珂,你要识趣就自己离开我大哥,别假装楚楚可怜的模样,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想做鳯家的女主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宪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邢珂也没正面与鳯瑶争执,只是不满的朝鳯宪抱怨,“你不是说我们早就成亲了吗?为何她会说这种话?我何时假装楚楚可怜了,不是你硬要带我来鳯天城的吗?”
“别听她胡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们的事只有我说了才算。”鳯宪耐着性子温声哄着她。
“宪哥,我讨厌这么凶的女人,我要回葫芦里去。”邢珂推开他,葫芦在鳯岚驰身上,她自然是要去追鳯岚驰。
但就在她刚离开鳯宪怀抱时,鳯瑶突然疾风般闪到她身边,猛地抓住她手臂,一巴掌甩向她的脸。
她本以为这一巴掌下去能让自己出口恶气,可谁知道她手掌刚扬起,邢珂就似早有准备般,一脚蹬在她小腹上。
“唔!”鳯瑶当即弯下腰并蹲在地上痛呼,随后抬头恶毒的瞪着邢珂,“你个贱人,竟敢对我动手!”
“够了!”鳯宪忍无可忍的吼道。
“宪哥,我不是有意的。”邢珂委屈的咬着唇,突然她捂着嘴干呕起来,而且还干呕得特别利害:“呕!”
鳯宪微微一怔,前一刻还怒火旺盛,随着她一阵阵犯呕的声音,立马激动的上前将她保住:“珂儿,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邢珂低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
但抬起头时,她眼里闪着泪花,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总是这样。”
鳯宪大喜,激动得脸色都明亮起来,抱着她的手臂更是越发收紧。
“大哥,你不能被她骗了,她根本没有怀孕!”鳯瑶忘了疼痛,直起身指着邢珂的肚子,并拆穿道,“我刚才看到她笑了!她没有怀孕,不信你让人来给她诊脉,绝对是假的!”
“有了身孕不该笑难道该哭吗?”鳯宪一记冷眼瞪过去。多年前她们两人就水火不容,没想到多年后还是如此!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有错在先,而且他的珂儿已经忘记了往日的恩怨,不论怎样错得还是自己的妹妹!
“大哥,我敢保证她这身孕是假的!”
“宪哥,为何她要如此中伤我?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在鳯瑶激动的同时,邢珂嘤嘤哭诉起来,并推着鳯宪不让他抱,“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回白树岛!”
两个女人同时都不冷静了,鳯宪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这次他明显的偏袒邢珂,怒不可遏的冲鳯瑶低吼:“滚出去!以后有珂儿在的地方,不许你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