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你可要帮我,千万别告诉他我在这里。”邢飘飘放开他衣袖,赶紧跑到他床上去,并快速拉下床帘。
御皓风冷飕飕的睇着床帘,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房门外,鳯岚驰笑如春风,和煦又温柔,连嗓音都如甘醇的琼浆玉露般清醇迷人:“请问飘飘在吗?”
“你是何人?找她何事?”御皓风眯着眸子,狭长的眼缝中冷意盎然,与他春风般的笑脸比起来,宛如腊月的冰湖冻人筋骨。
“在下鳯岚驰,有要事请教飘飘姑娘。”鳯岚驰似是没感受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眸光从他冷峻的脸上移开,试图看清楚屋内的情景。
奈何门槛内的男人身高与他相仿,且对方只把房门开了一道缝,屋内的情况用眼睛明显是瞧不见的。
他见男人纹丝不动,那眼缝中溢出的寒芒除了打量外,甚至隐含着一丝敌意,他又温声开口:“能叫她出来与我见一面吗?”
“她不在!”简洁又冷硬的三个字出口后,御皓风砰的关上了房门。
“……”鳯岚驰白皙的眉心微微蹙起。
抬起手欲再叩房门,但手指刚要触及房门时,他突然停住。
随着绯红的唇角微勾,他如仙的身姿突然在原地消失。
而房间里,邢飘飘听到关门声,赶紧将脑袋从床帘里探出,待御皓风走近以后,她又着急的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扯进了帘子里。
“那人走了吗?”
“嗯。”
“哎哟,真是吓死我了!”邢飘飘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想到什么,她无比认真的叮嘱起他来,“我跟你说,后面做任何事你都自己去,千万别叫我出这个门。”
“他是谁?“御皓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精致的脸蛋,冷声问道。
“鳯天国的少主,就是千鸢舅舅的儿子!”对那人的身份,邢飘飘也没隐瞒他,毕竟他出去一问就全知道了。
“你为何怕他?”
“我……”只是说起原因,她就忍不住吞吞吐吐起来,甚至眼神漂移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但一想到还需要他的帮忙,想了想她还是低声说道,“我娘与鳯家有仇,刚那个人就是鳯家的人,即便他是千鸢的表哥,我也不能与他见面。”
“是怎样的仇?”御皓风没错过她闪烁的眸光,冷声追问。
“上一辈的仇我哪知道啊……”邢飘飘嘟了嘟嘴,突然倒进床里面,背对着他说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最好别问太多。”
御皓风眸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从她嘴里听到仇这个字,他眸底冷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我帮你有何好处?”
“哎哟,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邢飘飘挺坐起身,不满的瞪着他,“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小气,帮这点忙还要好处?如果这样,那不如算了,我找翁忆去,他肯定不会拒绝我。”
说完话她绷着脸蛋真的要下床离开。
只是某人将她去路挡住,俊脸黑沉沉的,似是比她还不满。
“挡着干嘛?”
“我有说不帮你吗?”
“可你要好处……”
“把我伺候好就够了。”
邢飘飘低下头,双肩自然的松下,小声嘀咕:“我衣服帮你洗了,饭菜也都送你房里了,还要怎么伺候嘛。天天跟个伙计一样的,都没精力修炼了。你们一个个天资绝顶一点都不愁,可我最近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看着她抱怨的脑袋瓜,御孤壑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
修长白净的大手抬起,可就在要触碰到她头发的黑发时,蓦然停下。
眸光微微晃动,他不自然的收回手,并将俊脸侧开。
“以后我带着你一起。”
“那还差不多!”邢飘飘抬起头,眼眸中立马有了笑意。虽然这家伙冷是冷了点,说话很不太好听,不过相处久了她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想到今日见到的鳯岚驰,她脑袋瓜凑到御皓风眼皮下,突然向他提议,“三公子,要不今晚我们去别处修炼?”
御皓风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清冷的眸光微微闪烁,随即淡淡的嗯了一声。
邢飘飘忍不住咧开嘴角:“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谁都不告诉,就我们两个偷着出去。”
“嗯。”……
御孤壑亲自替岳君谦、秦哲、祝子言三人看诊,虽然他并非高级丹师,但看诊和用药上还是把这三人给惊艳到了,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可行医经验却如此老到。
秦哲更是钦佩的直攒:“金神医的外孙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祝子言在一旁打趣他:“你看你眼拙了不是?你可别忘了,他还是赤心剑认定的主人,金大人的传承人呢!”
秦哲笑了笑,看御孤壑的眼神更加欣赏了。
御孤壑没什么反应,低调的在一旁捣鼓着丹药。
夜千鸢把他分装好的丹药瓶拿给他们俩,笑着说道:“受伤了就老老实实当个伤患,跟个女人似的叽叽喳喳,也不怕别人笑话!”
明知罗淳修为比他们高,可他们还是为了她挺身而出,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对付一个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损命。
秦哲和祝子言接过她给的药瓶,看到里面满满的丹药时,两人都有些惊讶。
“小主,这?”
“这都是你们之前给我的,灵石我收了,丹药你们留着防身。”
两人相视一眼,随即同声谢道:“多谢小主!”
夜千鸢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养伤吧,没找到罗淳前你们暂时别回去,我担心他会找你们麻烦。至于其他事交给我,我自会替你们安排妥当。”
“有劳小主。”两人再次同声谢道。
叮嘱完他们后,夫妻俩这才离开。
只是在他们准备去隔壁见岳君谦时,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面对这个仙子飘逸的男人,御孤壑直接将夜千鸢拉到自己身后,哪怕对方眼神并无恶意,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人多看。
再者,有御皓风这么一个表哥,他心里还扎着一根刺呢,这会儿又出来一个表哥,也休怪他戒备!
“少主有何事吗?”
“我有些事想询问千鸢。”鳯岚驰也不是没察觉到他暗藏的敌意,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如沐春风的模样。
“少主有何事直说无妨,我家鸢儿知道的我也知道。”
“……”鳯岚驰碧潭般的眸子微微发直,似有些无语的把他盯着。
而在御孤壑身后的夜千鸢差点失笑。
是不是这位少主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才让他满身酸味儿?
她忍不住暗戳他后腰,结果却让他反而捉住她的手,然后又听他对鳯岚驰说道:“若少主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回房休息了,少主自便。”
语毕,他都没给鳯岚驰开口的机会,转身搂着夜千鸢阔步离去。
鳯岚驰薄唇微张着,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嘴角狠狠抽搐。
他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吗?
回到房里,夜千鸢看着某爷那黑沉沉的脸色,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干嘛呢?人家又没得罪你,怎么就给人摆起脸色来了?”就算知道他醋坛子翻了,她也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不顺眼。”
“噗!”夜千鸢直接喷笑,见他在床边坐下,她跟着过去,直接跨坐在他身上,抱着他脖子,眼神嗔着他,“先前他瞧着飘飘的样子,很明显是对飘飘感兴趣,他过来找我们多半也是为了飘飘的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
御孤壑一手搂着她腰肢,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别有深意的用眼神剜着她。
她呵呵一笑,捧着他妖孽般的俊脸主动吻上他薄唇,还在他唇上温柔低语:“在我眼里,我夫君是无人可比的,也只有我夫君才入得了我心。”
御孤壑凤目中荡漾着满意的笑,紧接着加深了这个吻……
眼下白沽城的形势,可以说从未有过的乱!
木翼宗的弟子原本被罗淳接回了城里,这还没重新整顿起来呢罗淳就惹恼了夜千鸢。
谋害小主的罪名他洗不掉的,偏偏又遇上鳯岚驰这个少主,直接以少主身份下了追杀令。
换言之,罗淳再不能立足于鳯天国!
在白沽城的木翼宗弟子们都懵了,不但无法重振分堂,还要接受中刃堂审讯。一座城里,一个夜千鸢就让他们无立足之地,眼下再来个鳯岚驰,现在别说重振分堂,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其他四宗,火、土两位堂主因护主受伤,暂时需闭关休养,虽然两位宗主救主有功,可为了安全起见,两宗名下商行全都闭门歇业。
而水翼宗中的晋天堂主因为失踪,水翼宗的弟子原本就处在颤颤惊惊中,见火、土两宗临时关闭了商行,水翼宗的弟子也紧跟着关闭了名下商行。
整座城里,唯独金翼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似的,商行照开、生意照做。
夜千鸢从中刃堂的弟子那里打听过后,才搞明白为什么金翼宗那么稳。
御孤壑得到赤心剑的事已经被传开了,包括他是金神医外孙的事也不再是秘密,最最重要的是,御孤壑是她的夫君……
这几重身份一传开,金翼宗能不稳吗?
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后,夜千鸢都被逗乐了。
“这金翼宗脸面可真大!”
没有人知道她最想整治的那一宗就是金翼宗!别人窥觑外公的鬼门金针也就算了,连金霞这个外公的亲妹妹都想得到鬼门金针,可见其中的水有多深,也可见金翼宗对外公的恶意有多深!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金翼宗上层人物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金姑惹了她,最后搬出一个康威收拾烂摊子,现在还又借着御孤壑的关系给自己竖立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真的是
不要脸!
想置身事外?门都没有!
于是乎,她花了一天功夫,专门制定了一本爱国手册,随后叫中刃堂的弟子抄写,然后下令:“把这册子给金翼宗、水翼宗、木翼宗三宗分堂送去,不论身份地位,每个人都得一字不漏给我背下来。少一人不背,其名下商行一律不准开业!”
跟她耍滑头,她就不信治不了这些人!
这惩罚也算是别出心裁了,中刃堂的弟子在抄写范本的时候笑得脸上都快抽筋了。
就连岳君谦听说后都忍不住带伤跑来,看过夜千鸢亲自编写的爱国手册,笑得白胡直颤,满脸都是皱褶。
“小主,这爱国手册甚好啊!五大宗雄心见涨,势力越发强大,就是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那就麻烦岳堂主了,让中刃堂的兄弟们辛苦点,多抄一些,给每个地方都送一本去。回头我要是路过某处发现有人背不到的,那正好以此为借口把他们商行都搜缴了!”夜千鸢狡黠的笑说道。
他们正笑说着,一抹颀长迷人的身影突然走进大堂。
“少主。”岳君谦合上册子迎了上去。
“岳堂主不在房里养伤,怎跑出来了?”鳯岚驰关心的问道。
“少主,我出来瞧个热闹,这就回去休息。”岳君谦说完,准备将册子交还给夜千鸢。
“这是何物?”鳯岚驰看着他手中的册子问道。
“少主,这是小主亲自编写的爱国手册。”岳君谦见他好奇,立马将册子呈给他。
鳯岚驰接过,翻开第一页嘴角就忍不住抽动:“要热闹鳯天国,以鳯家为荣。尽心尽忠,不可二心……”
夜千鸢冲他微微一笑:“表哥觉得怎样?若是还有补充的,可以加上去。”
鳯岚驰没念完,露齿笑道:“此册编写得甚妙!”
夜千鸢转身就去吩咐大堂里的弟子:“既然少主都觉得好,那你们动作快些,早点分发下去。”
交代完后,她又朝鳯岚驰问道:“表哥还有事吗?”
“千鸢,你那位朋友飘飘去哪了?”鳯岚驰突然问道。
“飘飘?她不在房里吗?”
“她与御二公子昨夜就不在中刃堂,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什么?他们不在中刃堂?!”夜千鸢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