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回过神,赶紧低下头。
“三王妃,曦真公主受惊过度还需人照顾,毕策就不多打扰了。”
“嗯。”夜千鸢也爽落的点点头,接着对一旁的小梦吩咐道,“送毕将军,一会儿青磊他们回来时,记得给青磊说一声,公主舟车劳累,让他挑些安神补身的食材给公主送去。”
“是,王妃。”小梦恭敬的应道。
“毕将军和曦真公主住在府中,若有何需要的,可尽管说。”夜千鸢又朝毕策看去,若能化干戈为玉帛,要她好好接待这些远道而来的人,她还是愿意的。
毕竟她和御孤壑所面对的敌人也够多的了,虽然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但少一个敌人心情也能好一点。
“多谢三王妃。”毕策一直垂视着地面,就连转身离开时也没再抬一下头。
送走他,夜千鸢在厅堂里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桃园看看。
突然有侍卫来报:“启禀王妃,大王爷来了。”
很快,御云挚出现在厅堂里。
身着湖蓝色长袍的他宛若碧玉,温润又贵气。只是在看到夜千鸢时,碧波般的眼眸有些闪躲。
“弟妹……”
“大王兄请坐。壑有事不在府上,你若找他的话可能要等上一等。”夜千鸢虽然不讨厌他,可以想到他有那么一个母后,再加上离宫前与祁皇后发生了不快,这会儿再看到他,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所以她招呼完以后就打算离开。
只是发现她刻意的疏离之后,御云挚皱眉将她唤住:“弟妹且慢。”
“大王兄有事?”起身的她停下脚步。
“弟妹,那日是我母后不对,为兄代她向你赔个不是。”御云挚眸光没再闪躲,很是愧疚的说道,“以后她若再见你,你不用理睬,只管告诉我,让我去见她。”
夜千鸢淡扫了他一眼,见他是真心来道歉的,也不好再给他冷脸。
既然他清楚祁皇后的脾气,那她有些话也憋不住。
“大王兄,我对你没有什么不满,我也知道你与皇后娘娘有所不同。为了不伤你与壑的手足之情,我今日也挑明了跟你说,我与壑在一起是我们的事,不论谁想操控我们的感情和生活,我都不会容忍。你可以说我善妒,但这就是我的底线,就算是壑他敢越过我这条底线,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与他决裂。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并非我有意要与皇后娘娘作对,实在是我接受无能。”
“我知道……”御云挚紧蹙着浓眉,眼眸中突然多了一丝无奈,“她不止想插手你与三弟的事,还想……”
“还想什么?”夜千鸢警铃大震,难道祁皇后还不死心,还想搞幺蛾子?
“唉!”御云挚坐到椅子上,一声愁苦的叹息后,才无奈的道出,“听说圣宸国的曦真公主住在三弟这里,母后担心父皇会撮合曦真公主与三弟,非逼我前来……”
说到一半,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突然住了声。
夜千鸢嘴角狠狠一抽,几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不用他明说,她就已经听懂了。
祁皇后还真是饥不择食,连曦真公主长什么模样、品行如何,就想收回去当儿媳,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在他们眼中,婚姻大事就如此贱薄?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还没考虑到御严坤这个皇帝公公的心思,这会儿听御云挚把话一说,心中也不免泛起冷意。
说不定御严坤真有那种撮合御孤壑和曦真公主的心思!
他现在一个劲儿捧御孤壑这个儿子,不就是想让某些人妒忌吗?如果再撮合一桩国际联姻,那岂不就能把御孤壑这个儿子的仇恨值拉到最高?
反正他又不会牺牲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些,她再看御云挚,只见他神色凝重,眼眸中的怨气也一览无遗。
“那大王兄想如何做?你今日前来是为了见曦真公主一面,以便讨好她?”
“我没那个心思!”御云挚立马沉声否决。似是发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他缓了缓神色,温声道,“我只是架不住母后唠叨,所以来三弟这里坐坐。”
“顺便打听一下曦真公主?”夜千鸢调侃似的挑了挑柳眉。
“我像是那么无趣的吗?”御云挚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
“呵呵!”夜千鸢也不打算再拆穿他的心思。
其实她也能理解的。祁皇后有那么个心思,即便御云挚不愿接受祁皇后安排,也该了解一下曦真公主的为人,以便早做计划。
反正换成是她的话,她肯定会这么做。
听着她笑声有些怪异,像是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御云挚突然眯起了眼眸:“弟妹为何发笑?”
夜千鸢赶紧收起笑容,干咳一声后,一本正经的道:“大王兄也别紧张,其实曦真公主长得挺漂亮的,不但盘亮条顺,性格也很独特,若是大王兄与曦真公主真有缘分的耍,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别怪她乱点鸳鸯谱,祁皇后给她家壑搞个言侧妃出来,足足让她膈应了好几个月,这笔账她可是记着的。
母债子偿也算天经地义吧?
虽然她话说得很好听,可御云挚却渐渐的黑了脸:“弟妹,你会不会扯太远了?”
“呵呵!”夜千鸢这次真的忍不住笑了。
“大王兄来了?”
就在她正因为把御云挚小小的刺激了一把而乐呵时,御孤壑突然从外面进来。
别看他进门首先与御云挚打招呼,可那眼神却是瞪着夜千鸢,俊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她此刻的笑扎疼了他的眼一样。
夜千鸢立马起身朝他过去,笑着对他道:“你回来了?我刚正调侃大王兄呢,皇后娘娘好像对曦真公主挺在意的,我说大王兄与曦真公主郎才女貌也挺般配的。”
御孤壑紧抿的薄唇不自然的抽了一下,绷紧的俊脸随之舒展,甚至看座上御云挚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玩味。
“确实挺配的。”
“三弟!”御云挚没好气的瞪着他。再看夫妻俩同时别有深意的神色,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瞬间拉长了脸,“你们可别想多了,我现在没成婚的打算!”
“呵呵……”夜千鸢又忍不住笑出声。但这一次她可不是冲御云挚笑的,而是靠着御孤壑胸口尽情的撒欢。
御孤壑自然而然的拥着她,冲御云挚展露着他招牌式的邪魅笑脸。
他们夫妻越是如此,御云挚越是脸黑。
很显然,那什么公主绝对有奇特之处,不然他们夫妻俩不会有这种戏谑的反应……
夜千鸢原本想在府里设个小宴,一来为曦真公主接风,算是尽尽地主之谊,二来正巧御云挚又来了,她也有着那么一点坏心眼,想给御云挚制造机会让她与曦真公主接触。
但御云挚并不傻,从他们夫妻俩的反应上就察觉到了许多不妙,于是在夜千鸢提议设宴时,他直接推脱还有别的事要做,然后快速的离开了三王府。
他这一跑,更是惹得夫妻俩倍觉好笑。
既然他都走了,那这宴席自然就没必要再摆了。夜千鸢知道那曦真公主今日不是一般的受惊,像她那种金枝玉叶,估计没个三五天是恢复不了。
她索性打消了设宴的念头,干脆拉着御孤壑回去补瞌睡了。
木翼宗那人一解决,又得知御孤壑把御文泽的事安排好后,夜千鸢就像卸下了肩上的一块巨石,绷紧了许久的神经也有了松懈,一上床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等御孤壑沐浴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那真叫一个哭笑不得。
亏得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亵衣,眼下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他也只能默默的把衣服系上,然后钻进被窝里抱着她一起入睡……
翌日。
夜千鸢醒来,发现身旁的位置是冰冷的,她赶紧把小梦和巧儿叫进来问话。
一问才得知,御孤壑天不亮就去上朝了。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也不怪她大惊小怪,主要是御孤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后,他们几乎就没分开睡过。昨晚她先睡,根本不知道御孤壑什么时候上床的,醒来又发现身边没他的温度,自然就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梦和巧儿服侍她洗漱梳妆以后,又给她端上精心做的早膳。
夜千鸢正在房里吃着,刚用到一半就有侍卫来报。
“启禀王妃,二王妃来了。”
“咳咳……咳咳……”她一口粥正含在嘴里,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直接被粥狠狠的呛了。
“王妃,您慢着些。”巧儿赶紧为她拍背顺气。
“王妃,您喝口水。”小梦赶紧给她递上温水。
“咳咳!”夜千鸢脸蛋呛得绯红,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她脸色又唰一下变冷。
好不容易才把木翼宗那怪物解决掉,她都还来不及庆贺呢,就又来一个让她厌恶的人。
这叫她心情如何能好?
这二王妃叫什么来着?记得御孤壑告诉她叫华什么茹,她们上次见面好像是甄海卉寿辰那天,她和御孤壑乘着马车去平乐侯府。
当时在侯府大门外,那华凤茹惺惺作态的样子还深刻的印在她脑子里,就是现在想起来她都失了胃口。
“巧儿,去看看闻萧和青磊谁在府中,人叫去前厅。”夜千鸢一边起身一边吩咐。
府里的侍卫对那些有身份的人多少有些畏惧,但她知道青磊和闻萧对这些人是没多少忌怕的。
她不知道华凤茹为何来找她,但身边多一个得力的助手也是好的,毕竟有备无患嘛。
很快,她带着小梦去了前院厅堂。
华凤茹优雅的座在主位上,正吃着下人奉上的香茶。
夜千鸢也没特意向她行礼,只是面带微笑的招呼道:“见过二王妃,不知道是什么风竟把二王妃这样的贵客给吹到了我们三王府,没能去远迎,真是失敬啊!”
华凤茹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对于她含讥带讽的腔调,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没想到你嫁入三王府以后过得是这般滋润,看来你应该感谢二王爷的不娶之恩。”
“二王妃说得没错,我确实要感谢二王爷的不娶之恩。要是我嫁给二王爷,我哪能得到三王爷宠爱?”夜千鸢顺着她的讥讽大大方方的点头,甚至嘴角挂着颇为骄傲的笑意。
“既然二王爷对你有恩,那你就不该恩将仇报!”华凤茹陡然冷了脸。
“二王妃,你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夜千鸢眨着眼开始装糊涂。
“怎么,难道你忘了二王爷是谁打伤的了?华凤茹仇视的瞪着她。
“那二王妃可知道我为何要打伤二王爷?”夜千鸢看着她变脸,心里越爽,甚至凑近她几分,压低声音道,“我若不把他打伤,那我清白如何能保住?还是说二王妃很希望二王爷名誉扫地被世人唾骂?”
真不是她要刺人,实在是这些人要自己跑她跟前来找刺。
那日在平乐侯府,她清楚的看到华凤茹对她释放出来的嫉妒,这会儿私下再短暂的交谈,她更能确定华凤茹对她的敌意。
她就没搞明白,现在她和御皓风屁关系都没有,各自安好,皆大欢喜,怎么这女人就一点都不识趣呢,非要自己跑出来找不自在。
自己膈应不说,还得膈应她。
试问,这种人她如何能拿得出好脸色与她相处?
“夜千鸢,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华凤茹似再难忍受一般,厉声斥道,“二王爷总归是你打伤的,不管事出何由,你都得负责!”
闻言,夜千鸢忍不住笑了。
“二王妃,不知道你所谓的负责是负什么责?”
“让三王爷为他治伤!”
“……”夜千鸢嘴角抽了一下。御孤壑都恨不得把那家伙的皮给扒了,居然还有人要他给那家伙医治?她就不怕医治的过程中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御皓风那家伙就真变成废人了……
见她不应声,且神色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华凤茹起身,字字冷硬的溢道:“我已经和贵妃娘娘商量过了,若是三王爷能将二王爷治好,你打伤二王爷的事我们就既往不咎,否则你别怪我们今后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