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孤壑不敢与她对视,只是抓着她的手腕越发收紧:“你听我解释……”
夜千鸢僵硬的摇着头,他有多心虚她就有多不敢置信。
有多不敢置信就有多难堪。
有多难堪就有多愤怒……
他是三王爷!
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莫名其妙的问‘你不认得我’,其实并非是他想搭讪,而是他在好奇为何堂堂的三王爷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认不出来!
后面的每一次见面……
她都没脸去回忆!
对一个早把她看透的却隐瞒自己身份的男人,她居然把他当成了朋友,这何止是打击,简直就是天大的难堪!
她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都不认识,还对自己丈夫编造出来的假身份深信不疑!除了让她难堪,他还深深的侮辱了她的智商,让她都忍不住耻笑自己!
她才是那头猪!
“千鸢,我……”感受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以及她眼眸中凝聚的恨意,御孤壑心口发紧,不由得抓紧她的手腕把她扯近。
在贴上他胸膛的瞬间,夜千鸢受伤的心神一震,如遇洪水猛兽般甩开了他的手退到了几步开外。
她脸色苍白,眸底冰寒一片,除了冷意外再无别的任何情绪。
“三爷……不,三王爷,玩够了吗?玩够了就适可而止!”
来到这个异世,她不认识任何人,但认识她的人都对她不安好心,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总算让她有了一点欣慰……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朋友竟隐藏得这么深,发现她‘失忆’以后竟把她当成傻子一样戏弄!
是,她承认她傻!
傻透顶了!
明明那么多破绽让她起疑,她却从来没怀疑过他‘金三爷’的身份!
从他一开始抛出三王府的藏宝阁开始,她就该怀疑他的动机……
区区一个外人竟对三王府的宝物了如指掌,区区一个商人竟对皇族贵胄无所不知,区区一个幕僚竟能调遣三王府的各大侍卫……
枉她自诩聪明,却被一个男人编造的身份蒙蔽了眼,那么多可疑之处她竟一个也没正视!
这脸何止打得疼,她两辈子的骄傲和自尊都被打没了!
不想再听他说任何一个字眼,她转身打开房门,带着一身冰寒的气息走了出去。
“三嫂,你和三哥究竟做何啊?”御文泽见她总算开了门,赶紧奔上前。
夜千鸢微眯着眸子扫了他一眼,包括其他的人,冷冷的扫视完后,她提脚朝小馨的房间走去。
“三嫂……”
“王妃?”比起御文泽的不知趣,闻萧可是冷汗如瀑。特别是看到自家王爷同样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从房里出来,他立马把头埋下,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两位主子在房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这两位主子闹了别扭。
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比御文泽更不识趣——
“妾身参见王爷。”鲁莺温柔款款的上前行礼。
她生得虽然没有夜千鸢娇艳绝色,但婷婷碧玉、秀丽端庄,也是个标标治治的美人。对于男人而言,如此温柔昳丽的女子,不说绝对动心,但起码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可是偏偏在她面前的某爷连眼角都没动一下,好像别人嘴里唤的不是他似的,出了房门径直往隔壁而去。
“王爷……”鲁莺有些受伤,但仍不甘心的唤道。
“鲁侧妃,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吧。”闻萧一看她主动去讨好自家王爷,顿觉不妙,赶紧出声打发她离开。
鲁莺扭头朝他看去,柔声问道:“闻护卫,王爷这是怎么了?”
对于闻萧撵人的态度,她自动忽略。
闻萧看她的眼神夹着冷意:“王爷不喜欢任何人过问他的事,若你不想被嫌弃,还是离开为好。”
“我只是担心王爷……”
“王爷惹王妃不开心了,现在要哄王妃开心,既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也不喜欢任何人多管闲事!”闻萧没等她说完直接无情的打断。
他这话说得算是很明白了,不但断了别人关心的念头,也表明自家王爷对王妃极其在乎,在乎到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鲁莺还想说什么,丫鬟小鹿偷偷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她抿了抿唇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但她也没离开,而是盯着走到另一间房门前的男人,美目中怨气翻涌。
“王爷!”
就在御孤壑刚行至房门前,正欲抬头敲门,青磊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看着在场的众人,他刹住脚皱眉问道:“怎么都跑这里来了?”
闻萧赶紧给他使眼色,青磊看到了,但还是冲御孤壑禀道:“王爷,太后设宴庆贺大王爷痊愈,要您与王妃一同前去。”
他还有意扯开嗓门,生怕某间房里的女人听不到似的。
可以说他是这么多人之中最有眼力劲儿的一个了,看某间房门紧闭,再看现场的气氛,以及自家王爷那冷气十足的背影,不用问的都知道没好事。
御孤壑微微一僵,眸底闪过一丝冷意的同时也露出一丝落寞。
屋里的女人恨都恨死他了,又怎会与他一起……
更何况,进宫并无好事。
然而,就在他心情复杂到极点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站在门内的女人笑面示人,不但没有一丝怒气,反而眉眼弯弯笑得纯良无害:“王爷要进宫吗?正好我嫌闷,不妨进宫去玩玩。容我先梳妆打扮,等一会儿再出来。”
语毕,她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快速将房门关上。
御孤壑俊脸上是完全不见一丝喜色,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紧紧的。
再愚钝他也清楚,她越是反常越是……
房间里——
夜千鸢收了脸上比艳阳还灿烂的微笑,咬着唇捏着拳,连出气都在颤抖。
她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脾气忍下去,如果可以她真想当场打死他以解心中恨气!
可是转眼又觉得没必要……
可恨可厌的人那么多,如今不过是多添了一个罢了。
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进宫是一定要去的。
在没离开京城之前她必须把所有人‘安抚’妥当,他们对她越放心就越松懈,越松懈她离开的成功率才越高。
至于那个宫无望……
她只能说抱歉了。
这污潭泥坑她是不会再跳的。
与夜长东为敌本就是与虎狼较量,若与肩并站的人不再是朋友,而是阴险的小人,到时别说活着,只怕她会死得尸骨无存……
------题外话------
是不是都想看三爷被打?可要是三爷被打死了谁跟鸢鸢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