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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争宠与试胆

    陶公公在哪儿?

    他就在小酒肆的斜对面,堆坐在阴影中,看着楚玥璃来寻他,却一直躲着不肯相见。而今,他不但苍老得可怕,脸上的伤疤也狰狞得骇人,就连武功……都消失不见!他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何去见楚玥璃?!

    他曾一心将楚玥璃拉下地狱,却因为楚玥璃,将自己葬身地狱。这是一个笑话,却一点儿也不好笑。他自认为早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胸腔里缠绕着的都是恨,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 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他能去哪儿?

    可以去哪儿?

    回皇宫?!

    呵……

    谁会相信,这样一个丑陋至极的老头,会是风光无量的陶公公?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再者,多少人等着他让位,盼着他死!他一直都知道,“猎十三”当中有皇上的眼线。所以,不能回去,不能让人找到。

    陶公公颤微微地起身,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也许,那里才是他唯一可以歇脚的地方。然后,他需要尽快恢复武功和容貌。至于脸上的疤,还得依靠“夕间”。

    陶公公那原本苟延残喘的生命,因为楚玥璃的寻找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佝偻着身子,颤微微地前行,如同一道鬼影。

    有那起夜等待酒醉丈夫的女子,提灯守在门口,乍一看见陶公公的样子,吓得喊了声:“鬼啊!”竟是瘫软在地,尿了。

    陶公公向着女子走过去,将两只干枯的手,放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女子只觉得脖子一凉,仿佛被什么东西割开了。她的心中满是惊恐,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发不出一点儿声响。渐渐的,她瞪大的双眼失去光彩,瞳孔散开。

    陶公公缓缓站起身,苍老的容颜似乎年轻了一点儿。

    他点燃了女子的尸体,然后渐行渐远。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失眠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皇上下旨,封了绮国第一美女为贵人,是从七品,比七品的碧婕妤只低了半个品。

    鸿贵人的住处和碧婕妤离得尽,低头不见抬头见。

    二人第一次见面,最是有意思不过。在微愣过后,纷纷笑着挽手同行,看样子还真像好久不见的姐妹。

    碧婕妤说:“本婕妤一见妹妹就欣喜异常,仿若看见故人来。”

    鸿贵人附和道:“我与姐姐一见如故,也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以后定要多亲近、多走动才好。”

    这两句话,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想要确定对方的来历。结果,一个拼杀下来,谁也没讨到好。

    碧婕妤摸着鸿贵人的手,将自己的镯子套在了她的手上,说:“妹妹的手还要再养养,定能更加柔若无骨。我那有一瓶香膏,最是滋润细腻不过。妹妹随我去取吧。”

    鸿贵人知道,碧婕妤这是在她说手粗糙,暗示她做过粗活。她淡淡一笑,说:“那就谢谢姐姐了。姐姐这手,也得养养,摸起来这么凉,着实不像人…… 呵呵,更像是仙女呢。”

    碧婕妤知道,鸿贵人在提醒她,她本应该是死过一次的人!她心中发狠,没想到楚玥璃的一个小奴才,竟摇身一变,成为了绮国人!若是自己能找出证据,证明鸿贵人就是红宵,楚玥璃岂不是就跟着遭殃?只不过,看如今的红宵,绝非等闲,怕是有备而来,不好招惹。再者,两败俱伤的事,不能做。

    碧婕妤略一思忖,说:“妹妹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

    鸿贵人笑道:“借姐姐吉言,我却不敢奢望。安分守己,服侍好皇上,于我而言也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皇上下朝,隔老远就看见两位绝色美人相携而行、笑语嫣然、特别好看。他大步走来,二人立刻施礼,口称:“皇上吉祥。”

    皇上扶二人起身,笑道:“你们二人倒是情投意合,可曾用膳了?”

    碧婕妤抱住皇上的胳膊,蹭呀蹭的,说:“没有皇上陪着,臣妾吃什么都不香。”

    皇上捏碧婕妤的脸,满眼含笑。

    鸿贵人抬眸,含笑看向皇上,眉眼间的崇拜之色,令皇上格外受用。于是,他一伸手,攥住了鸿贵人的手,捏了捏。

    鸿贵人的声音发软发颤,轻轻喊了声:“皇上~”

    皇上的骨头立刻酥了二两。

    碧婕妤见此,眼中划过寒光,却瞬间消失不见。她说:“皇上,臣妾和鸿妹妹投缘,看她就觉得舒坦,皇上可要赏她呀。”

    皇上应允道:“自然。”

    鸿贵人笑道:“能被皇上临幸,对臣妾而言,已然是天大的恩赐。原本知道要来宴国,臣妾还不愿,唯恐不如绮国逍遥自在。可自从见了皇上,臣妾这一颗心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鸿贵人说得情意绵绵,双眸也缱绻动人,令皇上重拾久违的男性雄风!他放开了碧婕妤,环住鸿贵人,说:“走,去你那儿休息会儿,寡人这头有些痛,你给寡人揉揉。”

    鸿贵人应下,笑容明媚动人。

    碧婕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失宠了!她回到屋里拿到香脂,又赶去了鸿贵人的所在,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因为,皇上小憩,不让人打扰。她铩羽而归,气得摔了香脂。

    鸿贵人的新鲜劲儿正浓。皇上小睡后,又去处理了公务。忙完后,叫来鸿贵人,又是一通闹腾。

    鸿贵人在隔间睡下后,皇上的禁卫军首领来禀,说:“启禀皇上,大将军说他教子无方,惹恼了皇上,他愿意交出军权,从此卸甲归田。”

    皇上听罢,冷笑一声,说:“他以为,卸甲归田是那么容易的事?!”看着禁卫军首领的眼睛,压低声音,“你就说,寡人同意他卸甲归田。明日,绮国使臣会离开,让他后日在朝堂上亲自上奏折,言明身患顽疾,不得不告老还乡。寡人,要看到他的诚意。”

    禁卫军首领应道:“诺!”

    皇上慢慢直起腰,眸光森森,说:“只是这路上,不安稳,也不是谁都能平安回到老家的。”

    禁卫军首领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应道:“诺!”

    皇上挥手,禁卫军首领退下。皇上回到隔间,看着仍旧熟睡的鸿贵人,突然拔出剑,抵在了她的下巴上。鸿贵人却呼吸不变,仍旧在睡。

    皇上收剑,离开。

    鸿贵人的睫毛轻颤,一滴汗水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