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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交代?

    金山寺僧众的到来,使得法海的住处多了许多热闹,同时在内心深处,客居京都已久的法海终于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在食堂吃过之后,夜间小安与法海这对阔别已久的主仆,又忍不住在自己的禅房中悄悄的支起一桌。

    烛火温暖宜人,桌上酒肉齐全,为了不让外人瞧见,负责为两人放风的能忍在外头守着跟做贼似的胆颤心惊,真不知如今在京都城中名声隆重犹如在世真佛的法海,如果被人看见喝酒吃肉的样子后会传出什么样的言论来。

    从小安的口中得知,弟子们的修为进境颇为喜人,如今三十多人中已有超过半数的修为跨过了后天,已经到了初步能和鬼神争锋的先天境界,个个气血旺盛,六识惊人。

    其中介于先天与通幽之间只差临门一脚的,只有一直跟随在法海身边的能忍。

    凡人修行达到通幽,即意味着自身修行会发生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出入青冥,飞天遁地也不是什么难事,佛门到此等境界的便可称一声高僧,而道门则可称一声真人。

    不过了解完了弟子们的进境之后,法海不免又多问了小安的情况几句,后者只是略带腼腆的一笑,给了法海一个通幽后期这样不甚满意的答案。

    这样的修行速度放在寻常的门派中已经是骇人听闻的速度了,但是法海这边不一样啊,因为他手握有玉髓矿脉,可以说只要不是修行中的跨境门槛,各种修为进度都是可以迅速拔升的。

    早在法海临来京都之前,小安就已经是通幽后期了,这么长时间下来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

    论起修行时间来说,小安跟随法海的时间是最长的,而且功法也是一脉相承,出家前的法海修行什么,教给他的就是什么,本来照着这个模板发展下去,法海以为不出三四年就会培养出来一个超绝的战力出来,可谁知事与愿违,成家立业的小安,虽然对待法海的那颗真心依旧不减分毫,但是当年那股勇猛精进的锐气已经弱了许多。

    看着小安在说起自己的老婆家人时的那股满足感,法海口中勉励他修行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少爷,您以后就打算定居在京都了吗?”

    小安问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在他的心中,少爷在哪里自己这个追随多年的狗腿子自然也应当在哪里,只要少爷点个头,那他颠颠的就把老婆们从幽州接到京都来,接着追随在法海的身边。

    法海看出了这个多年随侍在身边之人的心思,伸手在小安的肩膀上拍了拍:

    “别多想,你们就在幽州等着我,我来京都只是办一件事而已,办完了就回去。”

    小安笑的憨憨的:“少爷办的大事,小的们自然是不会的,只是求少爷能带着小的,让小的在您身边做一点小事就够了。”

    法海笑骂道:“滚蛋,你怎么知道我办的是大事?”

    “月前,陛下钦封少爷为大乾国师的旨意递到了幽州,整座城的官员都去了林府道贺,南二姑娘也来了”

    “她和老爷单独说了一会儿话,出来后老爷心情一直很好,私底下悄悄的跟小的说了,您在京都是要办大事的。”

    “所以这次来京都我就在想,要不干脆跟在少爷您身边得了,等您办成了那件事儿咱一块回!”

    法海心中有些感动,轻叹道:“可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办多久啊。”

    “那没关系,大不了我把婆娘从幽州接过来,咱们主仆二人同进同退!”

    法海大笑的举起杯和小安碰了一下:“是兄弟!”

    所谓酒酣胸胆尚开张,酒过三巡之后,一直谦逊谨守为人本分的小安,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直接问起了法海要办的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

    法海对小安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小安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已经不是那个初涉修行的懵懂少年了,跟随法海修行的这些年来,他也知道如今佛门无论是声望还是综合实力,都是远远不及道门的,因此他也知道想要开创一个佛门盛世的难度又多大。

    别看如今朝廷对佛门态度亲善,好似极力的偏袒佛门,可是这种圣眷恩宠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东西了,通常说没就没,靠不住的。

    小安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忽然像是触了电一般的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力量震得桌上的酒菜都险些打翻。

    在门外放风的能忍都被吓了一跳,只听到师傅禅房之中传来一声属于小安师叔的鬼吼鬼叫:

    “我要跟着少爷干大事!”

    什么是大事,能忍不懂,为什么一个个那么多人都喜欢热情澎湃的喊着干大事,你们都不考虑大事的感受吗?

    远远的,能忍听到远方有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传来,他立刻二话不说的跑到法海房门前,急切的小声叫道:

    “师傅!相国寺巡夜的师兄要过来了,您和小安师叔快收敛一点!”

    法海点头低声道了句知道了,可是正在兴头上的小安如何会知道?当即不满的大声吵嚷,最后终于把巡夜的相国寺僧人招惹了过来。

    因为法海在京都开坛讲经的次数渐多,他在这些佛门僧侣之间的威望也就越高,两个巡夜的僧人尽管听出来刚刚鬼吼鬼叫的声音都是出自这里,可是仍旧不敢擅自闯入其中,只是隔着门房轻声问道:

    “国师法丈,敢问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法海一把捂住小安的嘴巴,对外笑道:“没什么,一位幽州故人前来找我讲经,不知觉说的有些高深,他都听醉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巡夜的僧人对视一眼,暗道听经都能听醉,这是什么样的奇闻?

    就这样愣了半晌,最后还是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僧人反映了过来,对着法海的禅房合十一礼:

    “如此,弟子告退,还请国师法丈保重身体,早些休息。”

    法海在里面自然是连连答应,巡夜的两位僧人相继走远之后,那个年纪比较小的忍不住问道:

    “师兄,国师大人不会是在胡扯吧?听经哪有听醉的?师兄你快老实说,是不是缓兵之计,准备折回来通知监寺师伯一起去问他的罪?”

    年纪较大的那名僧人闻言顿时重重的呸了一声,故作高深:

    “你懂个屁,听经听醉有什么稀罕的?没听过古人说如痴如醉吗?”

    年轻僧人陷入思索,发现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依据道理。

    巡夜的风波过去之后,法海也开始收拾禅房中的残羹,聚会饮酒这种事情把握住度了是恰到好处的高兴事,但是如果过度了,成为烂醉,那味道就变质了。

    法海不是什么贪杯之人,凭他今时今日的修为,就是千杯万杯下肚等闲也不会醉,只是小安需要休息了。

    自己这个少爷,将小安好生的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依旧冷静不见半点微醺的法海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妥当,发现壶中还有半数的酒液未尽,干脆一人拎着上了屋顶,沐浴在如水月光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旧守在门外的能忍也入房休息,进京多日以来,他随侍法海身边睡则同寝,进了禅房之后他闻着满室的酒气,皱着眉打开了窗户,带着十分的嫌弃看着满身酒气睡的人事不省的小安师叔,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默默的钻进了被窝。

    就在法海独自一人对月长饮之时,忽然听到下面禅房中传来能忍委屈又愤怒的声音:

    “师傅,小安师叔他抢我被子!”

    第二天一早,相国寺便迎来了一名负责督造金山寺的工部官员,法海在接见了之后方才知道,竟然是工程量颇为巨大的金山寺已经竣工了,官员这次过来正是请法海过去验收的。

    这可是件大事,同样也是件好事,法海内心略微有些欣喜,叫上了金山寺一众弟子一道前去看望他们在京都的新居。

    三四十人的队伍人数也不算多,但是明晃晃的光头在太阳底下似乎是能反光一般,也颇为引人注目。

    用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众人方才堪堪将金山寺逛了一个遍,法海对于京都拔尖的建筑官员设计师赞不绝口,官员自然是连连谦虚,一切确认无误之后,那名官员拱手对法海道:

    “陛下有言在先,有关国师大人的递请可以先斩后奏,国师大人日后如有什么不满意的,只需往工部递折子就好了。”

    “大人费心了。”

    法海对着那名官员合十一礼,看了看宿醉方醒,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的小安一眼,后者愣了愣,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似的,从袖中取出一道红封,笑眯眯的交到了那名官员手里。

    官员再次对着法海拱手一礼,毫不客气的直接收下,双方皆大欢喜。

    接下来的就是等着先前制定的日子到来了,不过在这之前法海需要置办一些一应生活用品以及家具。

    这些零零碎碎的旁枝末节,小安在林府当书童的时候就娴熟的很了,对这方面事物最是拿手,根本就不用法海操心,索性就躲在新修好的金山寺中清闲,中午时分,京都城中几位德高望重的禅师忽然不约而同的驾临金山寺找法海,后者还以为是约时间开坛讲经,可是在见面的时候却发现这几位大师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国师大人,祸事矣!”

    曾经的相国寺监寺大师,如今的相国寺方丈圆融和尚满脸凝重的道:

    “京都道门的陆游庭说国师当日在宫城一战中暗行鬼祟之事,导致他道门十三位真人尽皆战死,就在今天早上他发出帖子广邀同道,说要在金山寺重开之日兴师问罪啊!”

    一位同样是京都城中德高望重的老僧,不等法海回话就直接道:“道门的道首,清澜真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派出门下弟子景阳过来,想必金山寺重开之日也会过来。”

    法海当日在皇极殿中,言明要将这次金山寺重开的日子交给陛下李秋恒裁定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做好了迎接八方风雨的准备,因此对诸多老僧的话虽然深信不疑,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当下只是笑吟吟的问道:

    “看来我金山寺未曾开张就已经风雨飘摇了,就是不知诸位大师怎么看?”

    “我等虽然修为不及国师大人,但是在这京都多年,也算是有些老脸,在来之前我们已经约了那名陆游庭以及景阳真人见面,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金山寺自然是要开的,只是有些方面的东西需要好好的跟他们交代一下”

    法海闻言,心中顿感欣慰,他在京都做了那么多事情,京都的佛门僧众们总算不是什么白眼狼,这个关头还肯拉自己一把,可见那些大乘佛法都没有白讲,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法海示意几位老僧入座,而后他方才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抄起了袖子,语气平淡可神色却略显强硬的道:

    “大乾历朝两百多年,他道门也风光了两百多年,莫不是以为我佛门衰弱的久了,什么时候靠自己本事挣得发展都需要和他们交代了?”

    “法海在此谢过诸位的好意,也请诸位不必担心,他陆游庭和景阳就算真的是陆地神仙,我法海一身道行,也当得起人间罗汉,放心放心,扛得住。”

    “国师大人既然已经心意已决,我等老朽也不好多说,姑且姑且守望相助吧。”

    几名前来充当和事佬的高僧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在法坛上讲经妙语生莲的法海,私底下行事居然是如此的刚正强硬,眼见法海言辞坚决,甚至还隐透杀气,深知劝解已然无用,索性作罢。

    亲自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僧送出门去,法海脸上和煦的笑容方才渐渐的转冷。

    佛门中的高辈分僧人多年不经世事,只知参禅念佛,在佛道的竞争上手段太过柔和,法海当初在进京都的时候接触的清和道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瞒报法海的真实情况,从而稳固自己在权贵那边的地位,即便法海在告知了蛊尸渡劫这等重要情报,也被清和道人当成了自己的功劳,这等行事风格,也足见这么多年道门占据风光的背后,也是有着许多见不得人的阴暗操作的。

    也许是占据上位的时间太久了,如今法海靠着自己一拳一脚打拼出来的基业铺展在即,道门感觉受到了威胁,居然还要法海给他们交代一下。

    我交代你奶奶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