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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摆脱五通

    车厢之外,各种拳拳到肉的声响不断的传到沈春娘和丫鬟的耳中,两个弱女子瑟瑟发抖的互相搂抱在一起。

    丫鬟早在张扬身死之后便哭得泣不成声,只有沈春娘的样子还算镇定,可也仅仅是还算而已。

    “等等,好像他们被什么人拦下来了?”

    沈春娘壮着胆子将车帘悄悄的掀开一角,只见到林海单薄的身子正在‘拼死’的拦在那些凶神恶煞的坏人面前,沉重的拳脚声不断的从他身上传来,听着触目惊心。

    好像是那个借宿的和尚?他是来救我们的吗?可是

    沈春娘一首轻掩檀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眼睁睁地看着林海毅立在狂风暴雨般的都大众依旧不倒的样子,心中即是感动也很害怕。

    “大师,你别管我们了,如果你出去了,请你给扬州的沈府带个口信,好叫人得知我们死于何人之手!”

    沈春娘也是个烈性的女子,将头发上的簪子一取便想要自行了断,不连累他人,不远处早就觊觎她美色的连山又怎么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当下运足功力的一脚踢出,把林海整个身子都踹的像颗炮弹似的直接砸到了马车上。

    咔嚓卡擦的一阵乱响之后,林海整个人好似死了一般的横躺在沈春娘的身边,马车车厢经此一撞已经挡不住其中的春闺风情,丫鬟的尖叫声嘹亮响起,连山与一众镖师们望着多日来朝思暮想的地方,终于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一个个的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连山的目光来回打转,贪婪之色尽显,只是在这个香闺车上唯一有些不谐的,便是一个浑身都是脚印的灰色身影了,只听他冷哼道:

    “我还以为这家伙有多厉害,原来也和张扬那个愣头青一样,真是不知死活!”

    被连山斥为‘不知死活’的林海头顶上,正挂着一件粉色的里衣,他忽然头颅僵硬诡异的上抬起来,狠狠的盯着这群王八蛋们。

    也许是练武众人的直觉,被林海抬眼怒视的人们几乎在心头齐齐的感到一阵寒意。

    “你们给我等着!”

    林海字句艰难的放着狠话,经过了他们的这一顿毒打之后,他周身困锁的魔气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最多五分钟,不三分钟,劳资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怎么说林海也是堂堂的通幽境凝出法相的修士,就剑胎深藏不出,仅有的白莲法相之力也不是区区一介武夫连山就能攻破的。

    可是虽说林海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痛而已,但是这口气真的叫人好难受啊!

    虽然林海突破在即,但是人家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连山脚步一动就想要冲上来对沈家夫人为所欲为,却见沈春娘果断无比的将簪子抵在了纤细的脖间:

    “连山,你不得好死!”

    一代佳人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之际,五通这个混账终于出现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像一阵清风般的从沈春娘的手中夺过了簪子,双手负后的立身在连山身前,眼中邪气与戏谑并重。

    又来一个找死的?

    连山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一连三回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挡住去路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拱手做什么试探让步了,他现在无比渴望的只想和那沈家夫人好好的过上一晚,而不是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这里虚与委蛇!

    “都给我死!”

    连山狞笑着一步踏前,掌中风雷呼啸,可是五通却只是后退了小半步,让连山的这雷霆一掌刚好落空,而后五通动作古板而僵硬的出了一招弓步冲拳。

    此等粗鄙武技别说是在连山眼中,换了镖局任何一位镖师恐怕都不会看上眼。

    “哼,雕虫小啊!”

    连山口中的大话还没有说完,五通那一个平平无奇的拳头已经悍然冲到。

    连山浑不在意的随手一搭就想将五通的弓步冲拳打到一边,可是双手接触的一瞬间,他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明明只有青铜的段位,可是一开打怎么却有王者的实力?

    五通一拳捣出,排山倒海的无匹巨力,直接在空中炸起了一阵隐约的龙咆,连山伸手去搭那条手臂的臂骨,直接血腥的从皮肉中飞出,当拳头在他身上接实之后,他整个人并未横飞出去,反而像个没事人一般的站在原地寸步未移,身后一片血雾弥漫。

    “啊!”

    夜晚的密林中有尖叫声起,其中有丫鬟的,也有镖局镖师们的,更多还有不时的呕吐声。

    林海也有些反胃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五通这看似平淡的一拳之后,那身材高大的连山,整整半个身子都被轰碎成了一堆飞散的碎骨血肉,在他身后站立的几名镖师就像被兜头浇了一遍血雨,浑身上下都是一片浓浓的血色。

    这家伙果然是妖魔啊,英雄救美一定要搞得这么血腥吗?

    就在林海目瞪口呆之际,那连山仅剩下一半的身躯,甚至还能看到其中的脏器颤动,更恐怖的是他居然一时间还没有死,瘆人的惨嚎冲天而起,吓得镖局的其他人等一哄而散。

    五通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用它那纤尘不染的手,捏着一根簪子递到面无人色的沈春娘的身前:

    “姑娘,你没事吧?”

    跟在沈春娘身边的丫鬟,早在看到五通一拳递出之时便吓晕了过去,只见沈春娘手脚颤抖的接过了簪子,却是再也没有再带回到头上。

    未几,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张的道:

    “这这位公子,我们只是受了惊吓,大体没什么,可是这位大师他刚刚”

    此时林海也刚好冲开了身上的魔气困锁,得脱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离开了这一片脂粉之地。

    “小僧皮糙肉厚,死不了的。”

    “是啊是啊,这小和尚佛法精纯,刚刚别看挨打挨的多,其实内里气机一转就没事了。”

    五通似乎不太想让沈春娘多说林海的事,随口解释了两句之后便借故与她聊了起来。

    “这位大师!”

    林海刚刚下车,却听沈春娘忽然叫住了自己,他微微回头,只听佳人用她那清澈如山泉的声线,温柔的道: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大师可否留下法号?好让小女子能够为大师日夜祈福。”

    浑身上下都是脚印的林海略略沉默,随后吐出了‘法海’这两个字。

    “法力无边,海裂山崩,真是个好名字啊!”

    五通插口笑道,看那样子分明就是拿刚刚林海被几个凡人武夫摁在地上打的事在调笑。

    林海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好好的姑娘家真要让这妖魔的手了那可真就可惜了,于是对他的调笑充耳不闻,对沈春娘道:

    “沈姑娘,林间寒露深重,你们女孩子体质阴寒,还是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的好。”

    臭小子,想坏我好事?

    五通目光隐晦的瞪了林海一眼,后者恍若不见。

    “小师傅说的对啊,可是我看姑娘的车厢都被砸烂了,这车里车外的也都差不多吧?”

    五通从地上捡起了一块木板,冲着沈春娘笑:“正好在下懂一点木工的活儿,不如我”

    “铛铛铛!”

    五通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前方传来一阵敲打声,他脸上笑容一僵,却见林海直接用手当锤,生生的将破碎的车厢顶给补好了。

    沈春娘见状嫣然一笑,她久掌沈家生意,见惯了商场沉浮,心里接受能力极强,再加上危机去除,心情难道得有些不错。

    她看着被重新钉好却丑陋无比的车顶,笑吟吟的问:“法海大师,你也会木工啊?”

    “不就是锤个木头吗,谁还不会啊”

    林海借机反讽五通,刚走两步却觉得背后一凉,竟是五通面无表情的跟了过来,一副神色不善的样子。

    糟了,这家伙好像不是个能开得起玩笑的样子,回去之后八成要让自己好看。

    林海心中暗忖,听到身后互道晚安休息的话后,忽然心生一计,故意又往前走了两步后,猛地回身对沈春娘道:

    “沈姑娘今天受惊了,现在离天亮还早,贫僧有一段安抚心神的经文,不如就由我坐在车外,为姑娘诵经如何?”

    沈春娘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让林海如此辛苦,可是她现在一闭眼,脑海中全都是五通一拳将那连山轰成烂肉的景象,如果人都走了,那确实害怕的很,于是她便犹豫的点了点头,迟疑的道:

    “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打扰到大师的修行?”

    眼下五通对自己心有不爽,林海宁愿给她念一夜经也不想和那个妖魔共处,当下连连摇头:

    “修行中人精力充沛,修行便可以解乏,念经便是修行!”

    沈春娘俏脸微红,轻声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夜里挺凉的,五通兄要注意休息啊,小僧去念经了。”

    林海和五通告罪一声便自顾的走到了那辆马车附近盘膝坐下,在他身后是五通幽幽让人发凉的目光。

    “小师傅,那我先回去等你啊!”

    扔下这么一句,五通便径直离去,看来这家伙还是挺有原则的,说用凡人的手段追求女人就是用凡人的手段,不然的话林海怀疑刚刚自己就要挨打了。

    唉,人家叫法海,我也是法海,人家在金山寺降妖伏魔的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在这被一个五通邪神欺负的连窝都不敢回,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想到电影《青蛇》里,赵文卓的法海,再看看自己的,林海就忍不住连连唏嘘,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件薄被递到了眼前,林海抬头见到沈春娘正脸色微红的将一床薄被放到了他的膝前,而后一句话也不说的便又转钻回了车厢。

    神州大地虽说风

    气开放,但是有关男女之防还是有很多说头和讲究的,要不然林海也不会自发的放着马车不坐,却在这地上打坐。

    只是此时他摸着沈春娘送的那一床薄被,鼻间隐约的还能嗅到其中的幽香,一时不知是不是有些逾越了。

    “南无阿弥陀佛!”

    最终林海低宣一声佛号,将那薄被垫在屁股底下,而后专心的闭目诵经。

    刚刚念了两句之后,林海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此时五通已走,四下无人,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逃跑远遁?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马上又被自己否定,他刚刚忍不住调戏了五通一句,被这喜怒无常的家伙给惦记上了,只是碍于在美人的面前不好表现出来,如果自己趁机跑了,那家伙很有可能背地里再去抓自己,如果再被他发现什么端倪,认出来自己就是达州的那个林海,那就糟了。

    林海忽然睁眼看向安静的车厢,本以为自己是来保护着女子的,谁知无形中她反而成了自己的护身符,只不过这道符有些脆弱,能不能起作用完全就在五通的一念之间。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

    林海暗自想着这一路上的是非,暗道如果自己的实力强大的可以当场收伏五通,那么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烦心事了,当下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行。

    如今他的法相已成,只要时机成熟,他随时都可以回到幽州,转而用矿脉中的玉髓来拔升修为,只是他忌惮于白莲的诡异,生怕修为提升的太快而造成被佛法度化的结果,所以一直以来重心都在第三把仙剑的下落上。

    如今五通邪神这件事,叫他开始渴望能拥有摆脱限制的强大力量,一时间对寻求仙剑,镇压白莲的原计划也不禁弱了一些。

    一夜过去,第二天沈府的下人伙计们头疼欲裂的终于睡醒了过来,当沈春娘现身将昨晚镖局反水的事情讲出后,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连山那凄惨的尸体摆在那里,大家不信也不行。

    做为主人家,沈春娘非常隆重的跟大家介绍了昨晚拔刀相助的两位侠士,五通与大师法海。

    林海发现这个女人的手段比他的外貌也不遑多让,她知道此去扬州路远,如今在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会人心惶惶,所以在她搬出连山的尸首以及自己和五通这位大侠之后,原本浮散的人心也因此而安定了不少。

    尽管林海非常不想和五通单独接触,可私底下仍避免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小和尚,你昨晚都干什么去了?”

    “念经!”

    “真的?”

    五通不知佛法玄妙,像林海的这种身具佛门传承的佛子诵念经文,一句涌出之后神识灵智便会在佛法中沉浮来回,寻常事物根本就不能使其动心。

    他以世间正常凡俗之人的目光来看,自然觉得不可思议。

    “小僧乃是出家人,除了念经还能做什么?”

    林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五通却摇了摇头:

    “出家人也有作奸犯科的,这种事我见的多了。”

    两人不再说话,五通似乎心眼没有林海想象中的那么小,并没有追究林海昨晚调侃自己的事。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直到沈春娘忙完了手边的事后,过来问候他们,气氛方才热络起来。

    不过热络也是五通和沈春娘的热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林海都不是一个话多健谈的人,反而是混迹人间多年,以追女人为乐的五通,和主持商海的沈春娘两人都是聊天的高手,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很是投机,笑语连连,林海反而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太好了,想不到五通公子也要去扬州,如此一来小女子这支商队就要多劳烦公子照顾了。”

    沈春娘美目流转,温言巧语的叫人不忍相拒,早已和美人混的有声有色的五通自然全都答应了。

    “对了,不知大师是否要与小女子一道回扬州呢?”

    同回扬州?

    林海觉得这是个离开的机会,可是如果放任这样的女子给那五通糟蹋,自己又有点于心不忍,一时犹豫。

    五通此时的精神全都放在了泡女人的上面,什么林海,小和尚的都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去扬州的路少了这个只知念佛的小子会顺眼很多,于是在一旁开口暗示林海早些离开的好。

    包括连沈春娘身边的那个侍女都在冷嘲热讽的讥笑林海,昨晚她虽然被吓晕了过去,可是也看到了林海被人家暴打的惨样,与那位一拳制敌的五通公子自是不能相比。

    “沈姑娘一路既有五通公子护送,自然不会再惧怕各路毛贼,小僧身无所长,只会念些经文聊以安慰,扬州还是不去了。”

    林海话音刚落,那个刚刚还出言嘲讽的小丫鬟好像更生气了,她狠狠的剜了一眼林海,纠正道:

    “我们家小姐去年已经成亲了,你应该叫沈夫人!”

    “小蝶!”

    沈春娘眼里的低斥了一句,转而向林海致歉:

    “对不起法海大师,这丫头平时被我宠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既然大师与小女子不同路,那就让小女子最后送送大师吧。”

    林海没有在理会那个不知为何总是针对自己的丫鬟,合十一礼之后便直接走了,刚出两步便听到五通在身后道:

    “小和尚,我看你一身佛法精湛,资质大好,未来可期,从这儿出去后万万不可做倒行逆施的蠢事,否则一生修行必定付诸东流,切记切记啊!”

    他这是警告自己,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吗?

    林海脚步微微停顿,却并为转身回答五通,直接大步而去,身后是紧随相送的沈春娘。

    “沈夫人,山路我走的可比你多,就不用送了吧?五通公子怕是会介意的。”

    林海走出老远之后,见这女人还在送,不禁回头想劝她回去,不料这个先前还和五通相谈甚欢的女人,此时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大师也以为我与那位公子脾性相投,交谈甚欢?”

    林海心中一动:“难道不是吗?”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大师云游四方,潇洒无束,却也总少不了钱财相助,小女子这里有一些盘缠还请大师收下。”

    林海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小包裹,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昨夜她给自己送薄被时的羞涩,轻声道:“多谢。”

    “大师不要怪罪小蝶,她只是”

    沈春娘忽然住口不说,片刻后方才道:“她只是心急了一点。”

    “大师保重,小女子这便不送了。”

    “多谢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