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三位家主对视一眼,纵然此时心中有千般狡辩诡计,可是在这等场景之下也苍白无力起来。
他们本想着先发制人,能在李青竹前取一个印象,之后到了城中接风宴时再下重手,将林家拉下会首之位,就连旁支林渊的陈词演讲都准备好了,谁知道林海居然先一步剔除了家中的毒瘤破绽。
林渊那个蠢货,怎么就不能抵抗一下,这么轻易的就让林海把问题解决了?!
此时已有林海从府中带来的账房先生们,将诸多百姓的状纸向李青竹递上。
李青竹深深望了林海一眼,眼中情绪莫名晦涩,将手中状纸大致游览了一番后,宏声对四周百姓做着定然严惩这群不法之徒的保证,而后让梁大人直接把这三位家主捉拿下狱。
这一通装逼打脸进行的异常顺利,林海看也不看那三个面如死灰的家主,通身舒畅的对李青竹拱手笑道:
“城主大人,天色已晚,家父已在花辉映鄂楼中设宴为大人接风,万请大人”
“不必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青竹对林海的好意居然不假思索的打断拒绝了,脸色冷淡的道:
“本官初到幽州,当以正事为先,幽州不可一日无主,何况已经空置了这么久,还是尽快处理政事,熟悉熟悉的好,免得再由此类事情发生。”
林海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李青竹先前深深望向自己的那个晦涩眼神,心中微动,不再相劝,只是笑着赞了一句:
“大人爱民如子,勤于政务,当是我幽州之福。”
李青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领着身后的仪仗官兵队伍鱼贯入城。
小安分外不解的在林海身边,小声问道:“少爷,咱不是赢了吗?为什么李大人还这么冷淡?”
“咱们是赢了,但也只是赢了那三个老狐狸而已。”
林海叹了一声,他刚刚才发现,这位来自京都的李大人,是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正直官员,林家与那三家的明争暗斗,在李青竹看来,不过都是一群逐利之人的相互斗殴,不管谁赢了,最后的那个获胜者,未必就比斗输的人干净多少。
再联想到他先前望向自己的异样,想必李青竹在心中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一个城府深沉,做事老辣的人物了。
虽然林海为有人看得起自己的智商而感到高兴,可这会儿高兴明显就不是时候啊!
小安顿时十分难受,指下了四周民心归拢,交口称赞李青竹是位青天大老爷的百姓们,叫屈道:
“可他刚来幽州咱们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他不也收了吗?转脸就不认人了?”
“收押那几个商户家主,在他看来不过是职责所系,不管哪一方赢了,我想这位城主大人都不会赴宴的。”
林海一面解释一面心思电转,自己在这李青竹面前留下了一个城府深成的印象,恐怕以后要被这位正直的官员所不喜。
在大乾,越是清高的读书人对那些逐利的商人就越发的轻视,这也是商人始终无法进入到上流社会的根本原因。
“看来要坐稳这个商会会首的位置,以后路还长,不过幸好眼下这关算是过去了。”
林海正自低语,忽然见到城门有一群精壮的汉子正在过城门守卫的盘问,林海大致看了一眼,认出那些都是尊胜武馆的李全胜和他的弟子们。
“他们今天才刚走吗?”
林海随口问了一句,小安如实应道:
“是的少爷,他们武馆开张不久,但是因为打败了尚老的关系,门人也招收了不少,昨天那李全胜忙着寻医问药,又要安抚那些退出武馆的弟子,直到半夜才安歇下来。”
此时的李全胜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那股意气风发,他一条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双眼圈泛黑,形容憔悴,仅是一夜之间好似苍老了十岁,一众三三两两的从外地带过来的弟子,与他一道落魄的离开幽州。
过城门的时候,李全胜也看到了林海,他眼中的那股刻骨的恨意也叫林海动了杀心,如此人物虽然眼下不足为患,可到底是根刺,不足致命却叫人不安。
可是林海虽然杀心已动,可他数遍手下可用之人也不过区区一个后天六重的张护院而已,李全胜就算被废了一条手臂功力大退,也远非寻常后天高手可匹敌,难道还要自己亲自动手?
一念至此,林海不仅有想到了李青竹望向自己的那一眼
头痛啊,总感觉这个关头出手的话很容易被人抓住什么马脚,特别是在认识到了这位新任城主李青竹的正直之后。
林海此刻深深的感到身边能有个得力手下的重要性,于是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安的肩膀:
“后天几重了?”
“四重!”
小安得意洋洋。
“回去给你种道先天气机,不把修为给我提到八重,不许和彩蝶红袖说话!”
小安跟在林海身后发出震天的哀嚎,在主仆两人身后,李全胜怨恨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们,直至两人消失在城门人群。
“师傅,官兵放行了。”
身边弟子的声音唤回了李全胜的出神,他收回目光,死气沉沉的点头,出幽州城门的时候听到那守城士兵的们的嬉笑。
“这人就是打败尚老的那个外来武者吧?怎么胳膊伤了?”
“你还不知道?这厮趁尚老状态不好,出手偷袭重伤了人家,还在幽州开了间武馆,结果林公子知道了,二话不说就找上门去,将这人打的满地找牙!”
“林公子?哪个林公子?”
“还能是哪个林公子?不就是首富林家的那位林海公子吗!”
“林公子牛皮!”
李全胜额头青筋微微突绽,强自控制着回头将那两个混账官兵打杀的念头,步履沉重的快步往前走。
身旁弟子见状担心的叫了一句‘师傅’,后者摆摆手一言不发。
李全胜一心想要离开这片伤心地,虽然有伤在身却也强自支撑着硬赶了三十里路,最后在天色将黑之际留宿在驿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