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有人去秋华院里叫婉仪,她不好不来。
婉仪一进来,就直接冲到杜鹏辉面前,一脸的急切:“父亲,您没事吧?吓死我了!”她说着,以袖掩面擦了擦眼睛。
杜鹏辉正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憔悴。见婉仪进来,他已经起了身。
“仪姐儿别怕,我没事!”杜鹏辉伸手,迟疑地拍了拍婉仪的肩。
老夫人也以为婉仪喜极而泣,逐不悦地埋怨:“好了仪姐儿,你父亲回来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因为有焦氏刚才的一番话,老夫人并没有责问婉仪,怎么现在才到?
“嗯!”
婉仪放下袖袍,眼睛已经通红。
她温顺地低头,冲着众人打招呼:“祖母、母亲、二婶、杜芙、二弟、三弟、六妹、八妹!”
除了杜鹏光和三老爷不在外,至于三房众人,婉仪全当成了空气。
对此,焦氏已经习惯了下来,只是给了婉仪一个白眼。
老夫人对此也并无异议,等婉仪招呼完,她面向众人:“今天中午,你们都在这里吃饭吧!”
她随即看向袁氏:“老大家的,老大回来了,是不是把他几个姨娘,也叫来聚聚?”
袁氏虽然心中不快,却只有忍耐着:“只要母亲高兴,儿媳自然愿意。”
她说着吩咐人,去叫几个姨娘过来。
这里正说着话,就听报福郡王来了!
封氏逮着了奚落婉仪的机会,没有放过:“母亲,您的好二孙婿来了,要不要叫仪姐儿去迎迎?”
老夫人看了看婉仪,像想起什么来似的,问婉仪:“仪姐儿,你说你父亲这次能出来,是不是福郡王的功劳?”
“才不是呢!”婉仪撇嘴,随即望向杜鹏辉:“父亲,您能出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替您说了好话。改天,您一定要去谢谢人家呀!”
杜鹏辉也想到了这点,可是此事是御史弹劾出来,那林祭酒做贼心虚,才认罪的呀!
说到御史弹劾,若是没人说情,怎么当日御史不说话,硬要改日才说呢?
杜鹏辉也疑惑地问婉仪:“这事真不是福郡王求的情?你怎么知道不是的呢?”
婉仪只好凑近杜鹏辉耳边,轻声告诉她:“是我求了谢大学士的孙子,人家请他爷爷帮的忙。”
“啊?你啥时候认识的人家孙子?”杜鹏辉吃惊不已。
他的关注点,在婉仪啥时候,跟谢大学士的孙子扯关系了?
婉仪不答,只是退到了一边。
杜鹏辉胡乱走了几步后,直接向老夫人请辞:“母亲,儿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你去忙吧,母亲等你吃饭!”老夫人看着儿子,一脸的慈爱。
等杜鹏辉出去后,封氏说话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母亲,您还是让咱们未来的郡王妃,快快出去迎迎她如意郎君吧。可不能让福郡王久等了,人家可是皇亲侄儿呢!”
她可是听说,婉仪对福郡王根本就不满意的。
“我知道,”老夫人点点头,看向婉仪:“仪姐儿还是在这里呆着吧,外面有你母亲就是了。”
“是!”
既然不好走开,婉仪不走就是了。
至于封氏,她连眼风都没给一个。
封氏一拳打在了棉花,只好忿忿拿着她的庶子出气,指桑骂愧地说他们,此时毫无规矩可言。
弄得老夫人火也起来了,直接喝责封氏:“封氏!你看你妯娌几个,哪个在我老婆子的屋子里,吵吵嚷嚷地教训孩子了?……”
见老夫人发火,封氏不敢再言语了。
不一会儿,成安就进来了。
他彬彬有礼地跟众人打完招呼后,就站在了婉仪身边:“杜二妹妹!杜二妹妹,伯父回来了,你大可安心了!”
婉仪冲着她狡黠地笑了笑:“恭喜福郡王这次,计谋失败了!”
她挑衅地冲福郡王拱拱手。
成安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
就听婉仪讥笑道:“福郡王,对于我,你以后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别最后把小命玩完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成安回过神来,压下眼底的波涛汹涌,一脸的好奇:“杜二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婉仪撇过头,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杜晚熙听着婉仪这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装作一副了然的样子,冷着脸冲着成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二姐请福郡王自重!”
杜芙在一旁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迷,怎么我听不懂?”
她说着,疑惑地看了成安好几眼。
“听不懂就算了!”婉仪白了杜芙一眼,随即扭过头去,不再做声。
成安讪讪地扭过头去,突然明白过来。
他借着问问题,把婉仪拉到一边问她:“你父亲是你找人救出来的?”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婉仪面带了几分讥讽:“不过请福郡王下次做事的时候,要考虑一下后果才好。毕竟我……伯府也不是纸糊的不是?”
她说完,不再理会成安,过去和六姑娘以及八姐儿,说话去了。
成安也不羞恼,只是呆了呆后,就去老夫人面前说话去了。
这之后,一连几天,成安都是老老实实地,并未过来这里。
婉仪抽时间去史梧量家里瞧了瞧,见史梧量一时对于温氏,改观了不少。
她暂时放下心来。
顺便邀请秦明朗、谢昭林和沈茹兰到茶馆里聚聚。
谁知他们三个,一个都没来。
秦明朗说没时间;谢昭林也说没时间,但是让小厮叮嘱婉仪,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自从太子出事后,沈茹兰就解散了她的玫瑰娘子军。
一是为了避嫌;二也是为了避嫌。
这个时代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太苛刻了。
他们固执地认为:舞刀弄棒是男子的事情,相夫教子才是女子应该做的。
沈茹兰的娘子军,跟他们的观念背道而驰,受到了许多的非议。
到头来,沈茹兰终归败给了现实。
自从娘子军解散后,她一个人躲在自己房间里,已经难过了好多天,并且拒绝见任何人!
是以,她也放了婉仪的鸽子。
婉仪一个人坐在茶楼里,喝了好几杯茶后,这才叹气地回了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