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念荷不在,守在这里的是杜芙的两个二等丫鬟。
那两个丫鬟听到婉仪如此说,都希翼地看了杜芙一眼,连连点头,随即转身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带房门。
看着两个丫鬟的表情,不知为什么,杜芙就想起夏荷来。
要是夏荷在,婉仪如此说,她铁定不会是这副表情的。
唉——!杜芙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杜芙,你叹气做什么?”
婉仪搬了个杌子,坐在杜芙的对面,这才开口:“杜芙,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个事情。”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杜芙又拿起笔抄写起来。
“就是关于定安侯府老侯爷辈子的事情,我想知道,他们辈子是怎么死的?”
“就那样死的呀!”杜芙抬头看她一眼,就又低头抄写起来。
“你骗人!”婉仪夺下她的笔,突然一改刚才的清冷,拉着她哀求起来:“杜芙,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杜芙把经文往前一推:“母亲让我抄经文替八妹祈福,顺便替六个妹妹,每人抄写一份。你要是一个时辰内,替我抄完了,我就告诉你!”
不待婉仪说话,她又提醒:“不得请人代笔,也不得抄得如同鬼画符一般。你要是做不到,就请自便。反正除此之外,不管你怎么哀求,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经文,杜芙有信心,婉仪要是一个时辰能抄完三份,就是神人了,何况还是七份?
没想到婉仪一口答应了下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杜芙重复了一句。
婉仪让杜芙拿来纸张。
她则就着杜芙那些墨迹未干的经文,一张张地覆盖了去,随即又轻轻地揭了下来。
那字迹就留在了空白的纸张。
杜芙目瞪口呆地看着婉仪,一张张地印着字迹。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杜婉仪!你这样,很容易就被母亲识破的!”
婉仪摇头:“怕什么?到时候,你只要把你手抄的那份放在最面,母亲不会去细看的。”
袁氏想整人,要的是你一夜未眠,可不是真的会用你的经文去祈福。
那样的话,她用也不会用得安心的。
婉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半刻钟后,婉仪印好了最后一张经文。
将它们放在一边后,婉仪这才拉着杜芙面对面坐下:“这回,你该告诉我了吧?”
杜芙只好告诉她:“秦明昊辈子,真的是因为失足坠涯过世的。他一死,就将侯爷世子急成了中风,老侯爷一口气没来,也一同死了。”
“他为什么会失足坠涯?”
这辈子,侯府给的理由是游山玩水,只因为说是找人,怕坏了秦明朗的名声。
见婉仪如此问,杜芙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那辈子……的这几天,我有没有彻夜不归?”
杜芙看她一眼,突然想起来:“对了杜婉仪!你前几天晚,到底去哪里了?”
婉仪撇撇嘴:“出城散心,一时忘了时间了。”
“你骗人!”杜芙明显不相信:“你出城散心,怎么预先不告诉你的丫鬟?”
婉仪就叹口气,一副伤神的样子:“没办法,她们不够聪明,硬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可。”
“去!”杜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对了,定安侯府辈子的结局如何?”
杜芙看她一眼:“你已经问得够多了。”
“不多呀!”婉仪茫然地坐直身子:“杜芙,你只要告诉我几个问题,就能顶你一个晚的忙活,这笔买卖不亏!”
杜芙扭过头去,没有做声。
婉仪只好换了个问题:“那你告诉我,我辈子,跟秦二公子秦明朗熟不熟?”
杜芙充耳不闻。
婉仪抿抿嘴,反而不急了:“杜芙,你去年得罪了南音侯府,如今关于南音侯府的风声已过,该是他们找你算账的时候了吧?”
说到此,杜芙果然眼里闪过几分担忧来,她望向婉仪:“难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婉仪毫不在意:”反正又不是我,戳破了他们的丑闻!”
杜芙起身,转了几圈,突然有了主意:“大不了,以后我不出门就是了!”
“呵——!”婉仪轻笑一声,随即提议道:“杜芙,次我帮你,解决了你的婚事。过后你不但不感谢我,还勾引田成安害我!”
“你胡说!我没有勾引田成安!”杜芙恼羞成怒。
婉仪叹道:“我又没说要与你算总账,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急什么?”
“我跟福郡王真的没有什么?”杜芙补充了一句。
婉仪不耐烦听这些,只是直接问杜芙,自己前世跟秦明朗熟不熟?
“不算熟吧?”杜芙此时老实了不少,她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拿捏不定。
见婉仪疑惑地望过来,她只好解释:“辈子,秦明朗因为他父兄出事,一夜白了头,性格也变得孤僻起来。再说他辈子,也是短命鬼,应该跟你没有什么交集的。”
想不到前世,秦明朗居然这么惨。婉仪内心里涌起几分哀伤,声音也不觉柔和了几分:“那他前世是怎么死的?”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杜芙再次不耐烦起来。
“好奇嘛!难道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
杜芙虽然不耐烦,可又怕婉仪跟她算账,只好告诉她:“秦明朗辈子是累死的。”
“那他死后,谁继承侯爷之爵位的?”
“没有!那个时候,秦明朗还未成亲。定安侯府没有了长子嫡孙,爵位自然就被皇收回了。”
婉仪眨眨眼:“原来最大的获益者,是皇啊!”
杜芙闻言忙沉声阻止她:“二妹,这等话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会招来灾祸的。”
婉仪就望着她笑了笑:“原来辈子,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呀!”
“没有!”杜芙否认,白了婉仪一眼。
毕竟辈子,那个时候,她被束缚在后院里,这些事情都是听丫鬟婆子们说的。
并且那些丫鬟婆子们,并没有婉仪想得这么深远。那个时候,她们只是当成趣事,幸灾乐祸地随口提了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