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什么,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要是想要孩子在咱们学校上学的话就交钱,要是不想在这边上,我们也不会勉强你们,将条子放下来,门在那边,请便吧。”紫裙子自始至终都是流露出一种烦躁不耐的情绪,此刻说出来的话,更是仿佛将自己当成是高高在上,能够主宰这一切的上帝,气势无比傲然。
这是招生教师该有的素质吗?这是你们坐在这里面对家长时该有的态度吗?
“请问,这里是孩子上学报名的地方吗?”
就在苏沐怒极反笑,刚要说话的时候,从门外面又响起一道声音,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她走进来后神情有些畏畏缩缩,好像走进这里感觉很不自在似的,眼神都有些慌乱,不敢四处乱望。
“是的,你是来干嘛的?”紫裙子淡然道。
“我想要给娃儿报名,想领个赞助费的条,我们明天就会过来交钱,现在能给我先开个条吗?”妇女走到办公桌前面,眼神恍惚的说道。
“成啊,没问题,我知道你,你是王屠夫家的那口子吧?”紫裙子挑眉道。
“是……是我。”妇女迟疑着道。
“我就说看着你有点眼熟,你说说你们家的孩子也到了读小学的年龄,你们又不是住在这片,想来上学交点赞助费,怎么就这么难。上次王屠夫过来的时候还跟我胡搅蛮缠的吵吵,真是没素质,要是嚷嚷就能管用,那还不乱套了。”
“得,现在还不是要过来老老实实交钱。他怎么没有过来?是不是感到不好意思了?他那样的人,也知道心虚脸红吗?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大度,不和他一般见识,就这样吧,这是你们家的赞助费条子,明天带钱过来是吧。记好了,一万,少一分钱可都不行,等盖了章。九月份就能让孩子过来报道上学了。”紫裙子说着就递出去一张白纸条。
“是,是,都是我家那口子不懂规矩,做事不经头脑,太冲动了。还有两位老师。这么大热的天知道你们在这里工作辛苦,实在是不容易,我们家那位你们也知道,就是杀猪卖猪肉的,给你们准备了点肋条腰子,回去给家里人补补身体。”妇女说着就从随身带着的篮子中拿出来两个精心包装过的袋子递过去。
“嗨,这么客气干嘛,还送什么东西啊。”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娃儿上学了。还请老师多照顾啊。”
“得,都说你们家的猪肉好吃,既然你非要给,那我们就收下了。”
“恩恩,那两位老师你们忙,我这就回去准备钱。”
“去吧。”
中年妇女来的快走的也快,拿着纸条就这样走出办公室,郭辅冲关灵宇使了个眼神后,后者就赶紧追出办公室。而留在这里的苏沐,看着拿着袋子后满脸喜悦的老师。眼底不由闪过一抹凌然怒意。
“嗨,我说你们到底要不要交钱?不要交钱的话,以后就不要来了。”花裙子眉开眼笑的收起来肉,瞥了眼苏沐等人喝道。
“交钱。当然要交钱,不就是一万六吗?我们交的起,郭辅,直接给他们现金。”苏沐将心中怒火控制住后平淡道。
“是。”郭辅随身都会携带着现金,以免应付不时之需。要知道不是说什么地方都能刷卡的,既然如此当秘书的就要预防这个情况。因此他随身包里都会带个几万现金。
“这就对了嘛,给我你们的纸条,我给你们盖章,九月份带着孩子过来就成。”花裙子脸上的不耐烦在看到红灿灿的票子后,顿时笑颜如花,说的话也变的好听起来,等清点好了,立即从抽屉里拿出印章盖了上去。
“咱们走。”苏沐转身离开办公室。
“市长,她们这样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捞钱,再没有比她们这种行为更加恶劣的,他们怎么能够那样做?”郭辅将刚才的一幕全都录制下来后,心中不忿。
郭辅虽然说还没有孩子,但想到以后孩子要是说这样才能上学的话,那就实在让他感到悲哀。尽管他清楚自己孩子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自己身份使然,但其余人呢?
像是刚才那个妇女一样的普通家庭,他们会怎么办?想到他们为了孩子做出的努力,想到他们被逼着交出赞助费却还要陪着笑脸的无奈,郭辅就有种莫名的心酸。
“放心,很快就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的,郭辅,把条子收好了。”苏沐冷声道。
关灵宇在这时候从外面走过来,脸色阴沉着道:“市长,刚才那个妇女叫做梁翠,是旁边那个菜市场卖猪肉的王屠夫老婆,他们家昨天过来的时候,因为王屠夫抱怨嚷嚷了几句,谁想就被那两个人赶出来。”
“这不是没办法,今天梁翠就过来了,刚刚正聊着,她忽然接到电话,说的是他们家孩子在医院那边出事了,她就急急忙忙的赶过去,我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他们家孩子肯定是有什么事。”
“医院?阳关县县医院吗?好,咱们左右无事,就过去瞧瞧,我也正好想要和这个王屠夫聊聊。他既然是在这附近卖猪肉的,相信跟周围居民都比较熟,对这个学校也有所了解。”苏沐琢磨道。
“好。”
三个人离了学校,马不停蹄的就开始赶赴县医院。
王间这个名字乍一听起来还挺有韵味,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认为他是个什么文化人,其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他这个名字起的很简单,就是当年他家里穷得很,他爹是个杀猪的,家里只有半间房,后来有了他之后,别人他老爹孩子叫什么,他老爹想都没想就说道,我家里穷的只有半间房,为了讨个好彩头,兔崽子就叫王间吧。希望他以后能有出息,多挣点钱。盖上几间大房。
王间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不过熟悉和不熟悉他的人都没有谁会喊他王间,大家喜欢喊的还是王屠夫。
王屠夫就是王间,王间就是王屠夫。很纯粹的现实问题,但这么一对等听起来味道就截然不同。
身强力壮,一身腱子肉的王间,脑袋很大,双眼宛如铜铃般大小。近乎一米九的身高,让人瞧着就望而生畏。他站在医院急诊室的大厅中,就没有谁敢从他身边走过去。一般人只要看到他,本能的就会产生一种恐惧,不愿意招惹。
他剃了个光头,真要长着一头乌黑蓬发的话,简直就是猛张飞的翻版。
在王间旁边的长椅上躺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她神情萎靡不振,穿着一身简朴白裙的她,给人的感觉是那样虚弱无力。脸色苍白,嘴唇发干,额头虚汗,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晕倒。
她就是王间的闺女,叫做王芷若,很好听的名字,很漂亮的小姑娘,但现在被病魔折磨的她,让人感觉除了心疼之外,就是有种想要抱在怀中疼爱的冲动。
“我跟你们说。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老子跟你们没完!为什么我家孩子过来的时候好端端的,但到了你们医院看了后,非但没有能好起来。反而是越来越重,尼玛这都几天了,一个星期有了吧?你们医院竟然出了三份诊断报告,一次比一次黑,这前前后后检查吃药挂水,老子就用了二千多。你们到底会不会看病?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就封你们的门,你们别想开了。”
“你叫什么叫?王屠夫,你胡闹什么?这里是医院!”
就在这时,从办公室内冲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他神情严肃,属于人高马大的体型,出来后面对着王间厉声呵斥。
他就是这家县医院的副院长,也是在阳关县很有名气的一个医生,他叫做张承。说起来张承只要是阳关下县的人都知道,因为他原本是有机会能够留在省城大医院的,但却心甘情愿留了下来,为老百姓们看病。
说到声望和口碑,这座县医院再没有谁能超过张承。
即便是王间,看到张承出来,都感觉有些莫名心虚。但转念想到自己要是说不能将这事做成的话,自己孩子就没有办法上学,他又不得不壮着胆气,硬着头皮,这次不管是谁,都要给我个说法,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子又不是故意闹事的,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难道说你们县医院将孩子给治成这样,一点责任都不想背吗?
“张院长,您来的正好,您给我评评理,我容易吗我?您是知道我家闺女的,王芷若,这个名字当初还是您起的吧?现在怎么样?您来看看她到底变成什么样?”
“一个星期之前我就带着闺女来看病,但被他们治成什么样了?就算是一个星期前,她的精神状态都比现在要好,您看看。我从头到尾都花了两千多,快三千块钱,这钱用了,人还没治好,你说我心里能不着急吗?”王间冲着张承大声喊道,想到王芷若疼痛时候的模样,他心中的怒火就更是没有办法掩饰压制,蹭蹭的燃烧。
“有事说事,你不能扰乱医院正常秩序。难道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做医闹吗?知道现在国家有法律吗?针对你们这些医闹,要是行为过激的话,可以报警抓起来的。”张承径直走向王芷若,拉起她手腕后就开始搭脉,这两天他都在外面参加交流会,刚回来就遇到这事,张承心里同样是着急。
王芷若如此痛苦憔悴,将心比心,张承如何能不心疼?
但再怎么心疼,你王间都不能这样胡搅蛮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