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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老奴虽然任御马监掌印,却不思忠君报国,只思自己的地位权利,从没有好好的管理过皇庄的工作,甚至连去都很少去,但年节还接受了下面的常例孝敬,也就是贿赂,奴才怕明天皇上去了皇庄,会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所以提前请罪。”这一天刘若愚过的真是糟透了,热锅上的蚂蚁不足来比喻他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主动的过来交待了。说完也觉得解脱了,如果皇上说一声抄家发配,他也认了,反正以后事发了还是一样的结果,倒不如早死早托生。
“你现在是御马监的掌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朱由校听老刘这个意思,是对这个职务有所不满。
“奴才知道做事要立足本职的道理,但从进入宫里那一天起,目标就定在了司礼监,结果干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最后无缘无故的却被赶到了御马监,奴才的理想梦想都没有了,所以让奴才有了不应该有的自报自弃的想法,变的混吃等死,这才有了疏忽大意放任下边的事来,没有尽到职责管理好御马监,对下边疏于管教,致使今日之罪,请皇上惩罚。”说出了心里话,刘若愚好受了一点,他一直自视才高而且不是那些酸儒能够比的,治理国政才是自己的强项,不想被挤了出去。要知道除了司礼监,对于宦官来说都是浮云。其实御马监说起来掌管兵权财权,是相当重要的岗位,只是刘惹愚心理有扭曲而已。
“朕也听过一句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刘掌印你自勉吧,”朱由校听的那叫一个酸啊,真的一怀才不遇的表现。唉,别埋怨了,命苦不能怪政府,命穷不能怪社会。
“谢陛下当头棒喝,奴才一定好好的反省。”刘若愚一愣,皇上的文学水平见长啊,连东汉的典故都随口而出。
“至于你请罪的事,如果你能告诉朕一句实话,朕可以考虑。”这时朱由校冲着陪同的田尔耕,示意让他消失。田尔耕搞不明白什么事,事无不可对人言,怎么还要他回避?但没敢多说话,行礼后退下了。
“奴才不敢欺君。”
“听说你十四岁因感异梦而自施宫刑,朕想知道原因。”朱由校一见周围没其他人了,才提出了疑问。真的不明白,不愁吃不愁穿的一个官家子弟,怎么就能狠下心来干了这个事呢?窥阴癖是每个八卦爱好者共有的嗜好,朱由校当然对这个比较有兴趣,是什么给了他挥刀自宫的力量勇气的。
“圣上垂询,奴才不敢欺瞒,其实是奴才当时和一女孩发生了恋情,那时奴才到乡下的看病重的奶奶,和那女孩相遇了。她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纯真、最漂亮的女孩,我们彼此相见、相识、相知、相恋,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但那家女孩是逃户女孩,根本不可能嫁给奴才,而且,很快那女孩因为家里突然的安排就要嫁人了,在她嫁人的前一天,我们约定此一生只彼此相亲相待,她是奴才一人的,奴才当时也许下诺言,今生今世只有他这一个女人。要在之前我们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但那天我们在野外放开心胸彼此缠绵悱恻,完成了我们最大的愿望。在她回去之后就自杀明节了,而奴才为了守住诺言,回家之也挥刀自宫,以全与她的山盟海誓之志,对家人只说因异梦自宫。”说到此处已经四十多岁月刘若愚已经泪如雨下。想着她的容颜不由的吟了起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唉,真正的爱情都是悲剧收场,没想到刘掌印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好叫朕佩服。”听了如此凄迷悲惨的故事,和苏东坡的《江城子》朱由校一阵感慨,眼角也有些湿润,古往今来往往都是少年的爱情才是最纯、最真的,也只有悲剧的爱情才最让人感动。中国有‘梁祝’外国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主人翁年龄都不大,结果也都是悲剧。而刘若愚当然也是小小的年龄,竟然为爱自残受苦终身,也算是一个悲剧了。所以朱由校不由想到后世的早恋问题到底对还是不对?家长是该管还是不该管。扯的有点远,被这故事闹的。
“圣上,奴才无状了,还请恕罪。”彼此沉默了一会,刘若愚反应过来,擦了几把眼泪对朱由校说。
“真情流露何罪之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刘掌印的故事的确让人感动。倒是朕没来由的招惹了你的伤心事,好吧,无论明日皇庄上有何罪过,只要你不是恶首,朕都不会怪罪与你,刘掌印放心吧。”
“奴才谢万岁隆恩。”刘若愚也不知道是表演的到位还是心情起落所致,脸上挂着眼泪又满是笑容,这表情还真不容易。刘若愚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一辈子不容易啊!做人难,做男人更难,而做一个没**的男人更更难!十几岁就进宫了,完全凭着自己的努力在不断的打拼,但宫里的竞争实在是太激励了,相互之间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现在的天启帝还好一些,宫里立山头的并不多,神宗的时候那才叫个乱啊!自己没有别的依靠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升上了太监走到了司礼监监丞的位置---这个宦官的天堂,没有一个朝代有如此专为宦官而设的机构,就算是太监中的榜样郑和,也没有进入这座神殿。凭着自己的学识,总算可以大展拳脚了,但事与愿违,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就这样还有可能被莫名其妙皇庄事件连累,但也不能说什么无辜的,自己毕竟受贿了。这下总算把心放肚里了。
朱由校想着王体乾被发配了,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就空了下来,老魏已经提出来了,朱由校当时就糊弄过去了,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如果所托非人的话,不知要搞出什么乱子,要再搞一个王体乾那样的废物,要了又有什么用?宫里的太监们都是一伙一伙的,不选边站队的真的不多,虽然自己从浣衣局招来了许多的宦官,但不要说太监了,连个少监都很少,如果能力强本领大的,也不会被人扔到那边去了。人才太少太少,所以这事就只能这样拖着,而刚刚听到刘若愚话里有着一股不平,显然是针对老魏的,历史上朱由校死后也是受老魏的连累被关进监狱的,写的《酌中志》里也是拼命的说自己和魏忠贤不是一国的,还受他的连累云云。而且他的文笔真的相当的好,这一点通过他写的书和一些历史的记载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就是不知他是哪一伙的,如果是郑贵妃或者信王朱由检那边的,那真可是引狼入室了。朱由校现在需要的是单独对他忠心的人,也就是孤臣那种,而不是有任何不明朗背景的,只恨自己读的历史少了一些,什么事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让自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决。
“皇上,周堪赓他们回来了。”正巧这时宋小奇走过来回禀。
“快传。”一听这个朱由校连忙放下刘若愚的小秘密,“刘伴,你也过来见见这个宋应星,他可是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的栋梁之材。”
“奴才谢陛下。”刘若愚当然知道皇上这是找个事来打断他的悲伤,连忙的又擦了擦脸上的泪说。
“臣宋应升(宋应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氏两兄弟虽然没有中进士,但已经有了官身,可以称臣。来是来了,但这也太让人莫名其妙了,平白无故的就得了皇上的召见,两兄弟在接了传召的圣旨后一点都不知道原因何在,看到周堪赓带人来的,当然以为是他的推荐,心里嘴里都不断的感谢着,但路上却被周堪赓说糊涂了,因为周堪赓可是看到皇上听到宋氏兄弟的名字后的表现的,当然的以为这兄弟两的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哪里还会说是他推荐的,皇上本来就认识他们,还需要自己推荐吗?这要是穿帮了,岂不成了画蛇添足,空落一个小人的名声?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一遍,结果弄的更显得云山雾罩的让人不明白。就这样三个人都不知所以然的来到了上林苑。
“宋爱卿免礼平身。”朱由校一看两兄弟都来了,也很高兴,但却不知谁是宋应星,剩下那个宋应升他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
“谢陛下。”
“两位爱卿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朱由校以前只听过宋应星,还真没听说过他还有兄弟之说。现在两人一起来,也不知道哪个是宋应星,所以让他们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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