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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错从口出
“你怎么这时候才到呀?”看看表,金钰莹向陈见雪问道——由于住家就在北京,所以这次比赛没有要求她们俩就近住在宾馆,但前提是一定不能耽误比赛,所以为了避免堵车,封路之类的意外,她是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就从家里出发,所谓宁可人等事儿,不可事儿等人,多等几分钟事小,比赛迟到事大。相形之下,陈见雪家离棋院比自已近多了,没想到却是比自已到的还晚。
“还不是他,破车开了没两步就不动了,还吹牛自已能修,结果折腾了十好几分钟也没用,害的我又得自已打车。”指了指孙治,陈见雪哼道,脸上怒气未消。
“嘿嘿。”孙治尴尬笑道——想献殷勤结果成了帮倒忙,幸好没耽误比赛,不然这罪过可就大了。
“呵呵,小孙,换辆新车吧。说实话,你那辆八手的夏利能跑起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你天天能开着它去上班,你更是奇迹中的奇迹。”赵恒笑着调侃着孙治。
“换车,嗯,您要是给赞助我肯定没意见呀。”孙治哼道——好车谁不想开,问题是钱呢?他才开始工作多少年,吃穿住行,还得追女人,哪一样不得花钱?有辆八手夏利开就算不错了,车虽然差了点儿,却也没对方说的那么邪乎。
“去,想的美,我是你什么人,干嘛要给你赞助,年纪轻轻的,不想着怎么努力工作,赚钱发财,娶老婆,生儿子,总想着天上掉馅饼,可能吗?”赵恒哪儿可能接这个碴儿,笑着教训练,人生的经验他可以免费无偿赠送,至于钱财,嘿嘿,还得你自已去奔去。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周围人一阵哄笑,陈见雪撇了撇嘴,哼了声‘丢人’,拉着金钰莹一边儿说话去了。
孙治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好在他是当记者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当即轻咳一声,从挎包里取出录音笔打开,一本正经地伸到赵恒面前作出采访的架式,”赵老师,请问您对新老对抗赛第二站的结果是怎样的预测?在海南的上一站比赛中新人队以三比零的比分惨败在老人队手下,这一站新人队是否能翻身,实现零的突破呢?“
对方正式采访,这是工作,赵恒不再开玩笑了,也正经了起来,“噢,这个问题,首先来讲呢,对上一站比赛三比零的成绩我也是很意外,从两队的实力来看,差距其实并没有这么大,如果做个对比,我想最多也就是四点九对五点一那样的程度,老人队就算略占上风,但优势极其微弱。三比零的比分存在一定的偶然性,我觉得这可能和年轻棋手经验不足还有心态方面的问题有关,终究和年纪相差接近一轮的前辈棋手对弈,要说心里完全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不过这种压力会随着比赛的进行而慢慢减弱,所以我觉得,在海南第一站的遭遇战后,新人队的队员们应该会有针对性的准备,包括心理方面和技术方面,故此,我感觉真正的较量可能是从这一站开始,我很期待年轻人们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已的实力,扳回一城。”
“您的意思是说,这一站的比赛新人队很可能获胜?”孙治追问道。
“呃,呵,当然了,不是赢就是输,双方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不是吗?”赵恒稍稍一愣,随后笑着答道,这个老滑头,他倒是谁都不肯得罪。
“华老师,赵老师讲双方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您做为参赛者之一,对赵老师的预测有什么不同意见吗?”把录音笔转向华清芳,孙治问道。
“呃,他刚才有预测什么吗?”华清芳故做惊讶,奇怪地望向赵恒,赵恒嘿嘿一笑,只当没听见。
“呵,那就不管赵老师说过什么,您就谈您自已的看法吧。”孙治笑道——双方各有百分之十五的胜机,这样的话的确等同于说了没说,不过这也是避免当乌鸦嘴的高招,绝对的正确,永远不会犯错。
“我嘛,呵呵,年轻棋手们一天天的在成长,总有一天她们会超过我们这些老人,做为前辈,对于她们的成长我们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是看着她们的进步感到非常欣慰,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已被渐渐赶超而失落,不过,这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不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吗?虽然会感到失落,我们还是盼着她们能够更快成长,真真正正地替代我们。而我们这些老棋手要做的就是拿出自已全部实力去磨炼锤打她们,成为她们前进路上的磨刀石,铺路砖,所以我要说的是,尽管我们这些老棋手早晚会被超越,但想要真正实现超越,还需要年轻人们自已的刻苦努力,至于这一战的前景,我反正是对自已很有信心,别人嘛,你只有问她们自已了。”华清芳清清嗓子说道。
好嘛,说赵恒说空话,说套话,你也差不到哪儿去呀,生姜还是老的辣,想从这些人口中掏出些火爆的新闻还真不容易——孙治心里想到。
采访完老棋手这边,接下来还要采访年轻棋手这边,虽然刚刚被骂有点儿尴尬,但孙治还是来到金钰莹和陈见雪近前。
“干嘛?”把眼一翻,陈见雪冷着脸问道,看来,她的气还没消下去。
“呵,采访,采访。”孙治忙赔笑说道。
“有什么可采访的,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和钰莹都在干什么吗?如果不是为了赢棋,我们费那么大的劲儿干嘛呀?明白了?清楚了?可以走了吧?”陈见雪连珠炮似地一连串反问,问的孙治是无言以对,半张着嘴傻在那里,搞得周围的小姑娘们又是一阵偷笑。
呵,这个孙治,还真有点儿搞笑的天赋在一旁,王仲明也是暗自好笑——喜欢一个人就要被这样折磨吗?不过看孙治的表情虽然很尴尬,但感觉却象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啪啪。”有人拍巴掌,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却原来是赵恒,“还有十分钟比赛就要开始,大家有什么要做的就快去做,五分钟后各就各位,到时候准点开战,我可谁也不等哟。”他提醒道。
于是比赛厅里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有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的,有坐到棋桌旁静坐调息,调整状态的,有掏出手机关机断网的,有检查棋钟,记录纸笔的来这里的人都是对围棋比赛非常熟悉的人,不需要太多的提醒,大家都知道自已该做的事儿。
职业棋手比赛,布局阶段花费时间一般比较长,新老女子对抗赛又不是名人战,天元战那样的头衔赛,比赛现场并没有安摆观战研究室,所以比赛开始的那段时间呆在对局大厅是很无聊的事情,不能说话,不能出声,棋盘上又没几颗子,没什好看的,对此,王仲明是清楚的很。
“金老师,我先随便转转,过一会儿再回来。”他轻轻拍了拍已经入座,准备调整气息的金钰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噢,你去吧,别走的太远,小心迷路了。”金钰莹点头应道,同时细心地叮嘱道。
“呵,我知道。”王仲明笑笑——他曾经在这座大楼里生活训练了十多年,有哪个地方没有去过?或许各个房间的使用功能有所变化,但大楼的布局设置总不会变吧?
王仲明离开,金钰莹目送对方的身影离开对局大厅的门口后这才收了回来,刚想屏气凝神,调整呼吸,却忽然觉得对面的华清芳似乎不大对劲儿,抬头一看,却见华清芳的表情果然有些古怪,望着自已似笑非笑。
“呃,清芳姐,怎么了,干嘛那么看着我?”金钰莹被对方笑的有点儿发毛,忙开口问道。
华清芳把头凑了过来,同时示意金钰莹也照着她那样去做,金钰莹不明所以,便也学着她把头凑到一起。
“嘿嘿,你和那个王老师是什么关系?”华清芳的声音和表情都显得非常八卦,凑在金钰莹耳边,她压低声间问道。
“啊什么关系!?”金钰莹吓了一跳,脸腾的红了,心也如小鹿一般突突急跳,刚才屏气凝神的努力一瞬间全做了白功。
“你问我呀还是我问你?”华清芳笑道,看对方的反应,她更有几分把握了。
“呃,同事呀,刚才不是跟您说过了吗?”金钰莹答道,她有点儿不敢看华清芳的眼睛。
“呵,这我当然记得。我是问同事以外呢?”华清芳笑着问道。
“同事以外什么?”金钰莹的声音更低了,脸上的感觉也更烧了——带王仲明一起来看棋观战,她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有现在这种情形出现,只是当事情真的出现时,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害羞。
“还装?你清芳姐可是过来人,儿子都生了两啦,什么事儿不知道,说,是不是喜欢人家?”撇了撇嘴,华清芳又凑近一些问道。
“什么呀,清芳姐,您胡说什么呀!,我明白了,你这是打心理战,想扰乱我的心情,哼,我不上当。”金钰莹娇嗔一声,想否认却又不敢大声,怕把别人的注意力也给招过来,最后只好把脸一绷,倒打一耙,然后坐回椅上把眼闭起,装做调整状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嘿,这个小丫头!”华清芳知道对方是在害羞,故意找借口逃避自已的八卦问题,可惜,这样的招数能过瞒得过她这样的过来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了,比赛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小姑娘的心情难免会受到影响,输了棋怪到自已使盘外招上怎么办?所以她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也闭目调息去了。
偷偷把眼皮抬起露出一道小缝,见华清芳开始调息,金钰莹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已的表现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怎么华清芳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了怀疑?可惜,连只见第一面的外人都看的出来,为什么王老师感觉不到呢?他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太过木纳,不懂得女儿家的心事?
离开了比赛大厅,王仲明信马由缰,在楼道里随意走着,楼里各个房间的格局有些变了,有些却还和十几年前一样,训练室,活动室,会议室,多媒体室,有陌生,有熟悉,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看到里边人们的活动,有聊天喝茶,有《《》》报,有在上网玩游戏,有在摆棋研究——七八年过去,认得出来的人却是没有几位了。
走着走着,来到了国少队的训练室,训练室里正在进行大盘研究,四十多岁的教练站在教学挂盘的一侧,另一侧站着的则是一位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小孩子熟练的在棋盘上码放着棋子,偶尔会停下来用眼睛望向教练,教练或点头,或轻声说一句‘继续’,于是小孩子便在棋盘上继续摆了下去,讲台的下边是十几个或大或小了孩子,大的有十四五岁,小的则只有十一二三,一个个或趴在桌上,或侧坐在椅子上,目光则都是盯着讲台上棋盘,有时会偷偷把脑袋凑到一起小声嘀咕几句,偶然被教练发现,便被点名叫起,追问刚才嘀咕什么,如果和课程无关,便会被罚站着听课,其余小孩子见状便会偷笑不已,但没有人再敢喊出声。
看到里边的情景,王仲明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莞尔而笑,曾几何时,他当年也是这些少年中的一员,不过那时的他可没有现在屋里这些孩子调皮,一门心思都在听放课学习之上,哪儿会有心情调皮捣蛋,在课堂底下搞小动作,而授课的教练也不会如这位那么宽容,一旦被发现听课不认真,轻的会被罚头顶棋盘直到下课,重的则会被罚到楼下大院绕着院子跑最少五圈,现在院子被改造成了那样,想被罚跑圈都不行了。
“咦,小伙子,站在那儿干嘛呢?”
正在王仲明看着屋里国少队队员们上课出神的时候,一个人背着手从楼下走了上来,一转头,见到有人站在国少队训练室的门口往里张望,便好奇问道,同时也走了过来。
王仲明闻声扭过头来,见是一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者,精神矍铄,刀条脸,额头上皱纹深深,在眉心形成一个‘川’字,心里一惊,“黄主任。”他下意识地脱口叫道。
“呃,黄主任?”来人反被王仲明的称呼叫得愣住了,他以前的确是中国棋院围棋部的主任,不过那已经是六七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早已经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槽糕!
发现对方错愕的表情,王仲明马上意识到自已的错误,“呃,黄院长,您好。”他纠正自已的称呼,因为‘院长’才是现在这个人的职务。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中国棋院现任院长黄德志,刚才到楼下送一位访客离开,回来时想活动活动腿脚,所以没坐电梯而是爬的楼梯,没想到无意见碰到了王仲明。
“哦,你是谁”看对方的脸有些眼生,但感觉上却似乎又有些熟悉,再加上对方下意识中叫的又是自已五六年前的职务,黄德志有些糊涂——如果是棋院的人,只会直接叫自已为黄院长,如果不是棋院的人,一般会叫自已为黄老或者黄老师,为什么叫的会是黄主任呢?看对方的年纪大概也就三十出头,叫自已的官称,应该是那时归属自已管理的棋手或棋院围棋部的职员,可为什么自已没有印象呢?
“噢,我叫王仲明,今天是到棋院看新老女子围棋对抗赛,比赛刚刚开始,所以闲着没事儿四处走走,不会违反这里的规定吧?”王仲明连忙自我介绍,并把来意和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讲清。
“哦,那倒没有,只要没有影响到棋手们的训练就没问题,你叫王仲明?”黄德志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
“对,我是叫王仲明。”王仲明答道,心里有点小嘀咕——陈淞生,刘长春虽然当年也都认识,但陈淞生主要负责外事工作,不直接管理棋手,刘长春身为前辈棋手,和他这样的年轻棋手交往并不多,所以即使同在棋胜楼共事,王仲明并不担心被他俩认出,但黄德志就不同了,当年他可是棋院围棋部的一把手,经常带队陪着自已满世界的参加比赛,熟悉的程度远比陈淞生或刘长春多的多,面对以前的老上级,王仲明真的有点心虚,再加上刚才一时不防脱口叫错了职称,他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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