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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圈,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人终于回来了,一个手里牵着一串气球,一个头上戴着一顶卡通帽,应该是参加什么活动赢回来的,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看,边走边闹,看来庙会逛得很开心,这一圈儿下来,足有一个小时还拐弯儿。
回到棋胜楼活动的人造假山,情况和她俩离开时差不多,几个人下棋,几个人围观,而张海涛则坐在凉亭的栏杆上,背靠着凉亭的立柱发呆。
“喂,怎么这么没精神?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偷懒是不是?亏我还专门给你买了串糖葫芦!”
见张海涛出工不出力,这么大的两个人回来都没看到,陈见雪在张海涛肩膀捶了一拳不满地叫道。
现在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很厚,所以拳头打在身上并不是很重,但张海涛正在想事情,思想上没有一点准备,冷不防身子一晃,差点没从围栏上掉下来,倒把打他的陈见雪吓了一跳。
“啊!”,张海涛受惊非小,回过头来,见是陈见雪和金钰莹这才醒过神来,“小姐,轻点儿好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谁吓你了!哎,刚才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出神?”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张海涛,陈见雪好奇的问道。
“呃,没,没什么。呵,糖葫芦不错,正经冰糖的,是姚记的吗?”谁都爱讲自已过五关斩六将的事情,没几个人会喜欢把走麦城的事儿到处宣扬,张海涛也是如此,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忙王顾左右而言他,想把话题岔开。
人在说谎时有很多反应是下意识的,比如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流汗等等,所谓的测谎仪就是通过对这些反应的检测对比正常时的反应从而确定检测对象的言谈是否可靠。不过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可以通过一些小技巧人为改变自已的身体反应来应对这种测试,比如咬牙,憋气,攥拳等等,此外还有一些说谎成性,以至于连自已的信以为真的人也不会有这些反应,所以测谎仪在实际工作中往往是做为辅助工具,而不是最终标准,尽管其准确率相当的高。
不过可惜的是,张海涛即不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也不是那种说谎成性的惯犯,他的心理素质更没有强到‘任他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的超然境界,所以无论他的表情,语气还有动作,都让陈见雪和金钰莹感到非常可疑。
“是吗?你真的没事儿?”
陈见雪怀疑的追问,金钰莹则把目光投入凉亭内,这一看马上就发现了问题。
“咦?海涛,桌上的奖品怎么少了这么多?而且还是一等奖的奖品?”金钰莹问道——她们俩离开的时候,桌子上堆的奖品足足占据了桌面的三分之二,而现在最多也就三分之一的样子,此外变形金刚,毛绒玩具维尼熊,电子游戏机等很吸引眼球的奖品都不见了,留下的多是一些二等奖,三等奖和参与奖的免费赠品。
“啊!是呀。怎么少了这么多?不会吧,我们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你就把奖品都送出去了?今天的庙会还有两个多小时,你让我们俩唱空城计呀?!”
被金钰莹一提醒,陈见雪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奖品少了没问题,因为这些奖品本就是做活动送人的,送出越多,说明活动进行的越成功,问题是短短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一等奖的奖品几乎全没了踪影,想前两天的活动加上今天上午半天,连闯三关拿到一等奖的游客也不过屈屈四人,而现在这一会儿功夫,一等奖的奖品至少少了四五件,过节后开会总结时,这个问题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自已怎么解释?知道的是张海涛的问题,不知道的说不定会怀疑她和金钰莹假公济私,利用参加宣传的机会中饱私囊,把奖品收为已有呢(事实上,陈见雪也的确相中的那个毛绒维尼小熊,不过她打算是等春节活动结束处理奖品时再要,却没想到被有人先下手为强了)。
“这个,”张海涛哑口无言,东西的的确确没了,他做为这个展位的临时负责人必须得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复。
“呃人家赢了棋,就把奖品拿走了呗。”他答道,说话的声音很没有底下。
过了三关拿奖品,这是活动的规定,天经地义,道理上的确讲的通,可是
金钰莹拿起了记事本——按规定,凡参加活动拿到奖品的游客都要在记事本上留下姓名还有所得奖品的名称,一方面这是记录活动的宣传成果,另一方面也是回去对账的依据(尽管这些奖品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而且原本就是打算要送,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库房和会计那里要求的是账目清楚,有进有出,必须要有明细)。
翻看几页,翻到了今天的记录情况,她发现,自已和陈见雪禽开这段期间,参加大闯关活动的人共有十二人,而依据记录,拿到一等奖的人只有一位,但这一位的签名下共有七件奖品,变形金刚,维尼小熊,电子游戏机等几个一等奖奖品赫然在目。
“怎么回事儿?这个人为什么拿这么多奖品?不是规定通关者只能有一件奖品吗?”把记事本举到张海涛面前,金钰莹的表情严肃起来。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证据确作,张海涛是辩无可辩,心中只有暗叫倒霉,后悔当时自已为什么沉不住气,非要打那赌,他是真的很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当时赌的是人民币。
陈见雪把记事本接过去也看了一遍,脸马上就寒了下来,“喂,说话呀。过三关拿一件一等奖,展牌上写的很清楚,而且昨天你就在这里盯了一天,规定应该比我们俩都熟,为什么会让一个人拿走这么多奖品?这个人是你的亲朋好友?还是土匪恶霸,你不给他就闹事儿?”
好嘛,让陈见雪再这么发挥下去,自已真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跳到黄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好啦好啦,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张海涛无奈地叫道,他是真的不想在这两个女孩子面前说自已被人痛宰的事情,但现在不说显然是过不了关。
“好,你说吧,这个程非是怎么回事儿,咦,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呀,好象你教的初级提高班里有一个小孩儿就叫这个名字,对不对?”陈见雪歪歪脑袋想起了什么。
“见雪,你别打岔,听他说。”拉了陈见雪一把,金钰莹提醒道——天底下重名的人多着呢,程非这个名字又不是多特别,恰好碰上也没什么可奇怪。
没办法,只有实话实说了。
“嗯你说的对,这个程非就是我班上的那个学生。”张海涛讲道。
“什么?还真是,你该不会因为他是你的学生,你就放水吧?可就算是放水,给一件奖品也就够了,为什么给这么多件?”一听这话,陈见雪真的有点儿生气了——熟人来参加活动,朋友面子也好,人情关系也好,手下留情,放人过关得奖不是不能理解,也不是不能接受,问题是拿公家的东西做自已的人情,而且一送就是这么多,这种人要是当了官,不知道得是多大的蛀虫呢!
“别,别,你先别急,听我说,唉,我当然是不想了,问题是谁让我跟人打了赌呢,认赌服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总不能不认账吧?”
张海涛长叹一声——丢脸,真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