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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春江于次日上午九点钟到达江河市。
他没有进市委政府大院,也没有进市委预先为他安排好的鳖山宾馆,而是进了市委市政府老的招待所和平宾馆。
黄春江一进宾馆的套间,早就在电话中接到谈话通知的薛夕坤随即跟了进来。黄春江与薛夕坤握了握手,招呼他坐下,什么话也没说,先拉着薛夕坤的手掌看了看,又在他的小腿和脚背上用手指按了按,轻轻摇了一下头,叹息了一声,然后对准备在一旁作谈话记录的秘书夏晗说:“小夏,你帮薛书记泡好茶后出去一下,我与夕坤同志的谈话今天不需要记录。”
夏晗依嘱而行。
黄春江仔仔细细地端祥了薛夕坤一番,开口道:“夕坤同志,你的身体这个样子,胆子倒反而变大了,竟敢当面说佟书记没有资格找你谈话,真是反了!”
薛夕坤没想到黄春江的开场白会是这样,虽感委屈,仍据实相告:“性格的改变有时是被逼出来的,对有些错误的东西不仅没有出路呀。”
“反了也没有出路。”黄春江不愠不火地说,“把你调出江河市,是我和省委另外几位负责同志一致意见,你不要指望有任何改变。”
薛夕坤似乎有些绝望,但仍在作敢后的挣扎:“黄书记,请再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我不需要组织上安排任何位子。”
“不行!”黄春江斩钉截铁地说。
“是不是因为您压力太大?”薛夕坤已经开始恼怒。
“是,我的压力很大!”黄春江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说:“可是,夕坤同志,我的压力不是来自于你所想像的那种,那种压力我挡得住,它不足以改变我对你的任用,更不可能阻止我对腐败分子的追查。我的压力恰恰在于你本人!”
“我?”
“是的。”黄春江这时口气缓和下来,拍了拍薛夕坤的肩膀,说:“你可能早就听说我中学时代的恩师后来授教于邻近的靖州大学,并在靖州退休安居,每年到他的生日我和同学都会去看他。可是,你不知道他的儿子就在你们第一人民医院任院长。他虽然与我亲如兄弟,却从不在外炫眩耀,也不找我走后门,就在我去北京开会前夕,他把你的病情告诉了我,说如果再拖下去,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不得已要我利用权力停止你的工作,立即送你住院治疗。”
“这么说,是郑院长出卖了我?”薛夕坤若有所悟。
“他这不是出卖你,而是真心要救治你。”黄春江的语气中充满着歉意和自责。“说起来我真失责,我只知道给你下达一个个任务,一道道指令,却根本不知道你在用自己的生命在作财注。你要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其意思我完全理解,你想利用这段时间把腐败分子揭露出来,你的精神我很钦佩。可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我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自己的战友失去救治生命的机遇,那将是一种犯罪,将会使我遗憾终身!夕坤同志,反腐决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全党全民的事。江河市目前的确需要你,但一旦离开了你,我相信江河市反腐的步伐决不会停下来。你难道对你们的班子、对你的战友这么没有信心吗?”
薛夕坤终于完全明白了黄春江的用心,他垂下头,思考片刻道:“这要看谁来掌这个舵?”
“按照有些人的意见,这个舵非由柳晓曼来掌不可,我可决不会让他们遂意!”黄春江泰然自若,句句入木,“其原因说来话长,为使你安心治病,我只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件,那个‘首长秘书’因牵涉腐败大案,昨夜已被中纪委实行‘双规’,这个人不久前居然打着首长的旗号为柳晓曼说项,其中必定大有文章。第二件,赵德龙、俞继广举报柳晓曼的有关问题,省纪委经过初步暗查,认定大部分与事实相符。第三件,龚春阳并没有死。”
“不会吧,我们已经接到省检察院的电话通知,证实龚春阳已服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