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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本想卖弄一下才华,没想到反而出了个大洋相,窘得一时满面通红,手足无措,稍顷,他才缓过神来,拉着欧阳皓的手,说:“小皓,谢谢你帮助我纠正了多年的误解。这里江风大,呆久了容易着凉,走吧,我们到一个安静暖和的地方坐下聊聊,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按照原来的约定,三天后的五一劳动节欧阳皓将随贺元到天津去见他父母,这表明她在谈婚论嫁上向前跃进了一步。为了扳回刚才失去的面子,赢得欧阳皓的芳心,贺元决定将自己的心事向她一吐为快。
他们在一块僻静的山坳处铺上手帕,席地而坐。柔和的阳光撒满嫩绿色的草地。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缤纷的蝴蝶时儿在低空盘旋,时儿停在花草上小憩。机灵的蜜蜂嗡嗡地歌唱着,不知疲倦地从一株花飞到另一株花,这是它们的主要工作——授粉。蜜蜂并不会不加选择地给不同类的花传粉,而是在某一时段内只忠于一种花,所以,它被称为花的忠仆。
如果说连花都有忠仆,那么,人没有忠仆就是很悲哀的了。贺元觉得自己就是如此。他原来以为自己与柳晓曼相互是忠仆,但现在感到越来越不对劲了。他自主动追求欧阳皓以后,满心希望彼此能够成为忠仆,但欧阳皓的淡漠使他心中一直没有把握。他指着草丛中的野花对欧阳皓说:“小皓,你能叫得出这些野花的名字吗?”
欧阳皓摇摇头:“我从小在城市长大,对山上和乡间的野花难得见到,哪能识得?如若你有研究,愿聆听指教。”
贺元谦恭地说:“指教谈不上,只是近来在一本闲书上读到,古人将不入流的花打入另册,而将名花称为三十客,牡丹为贵客,梅为清客,兰为幽客,桃为夭客,杏为艳客,梨为淡客,莲为净客,菊为寿客,玫瑰为刺客,月桂为痴客……”
欧阳皓打断道:“别往下说了,我已听出来,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痴客’,而我是‘刺客’,对不对?”
贺元并不掩饰:“我的心思你一眼就能看透,还有什么狡辩的余地呢?”
欧阳皓说:“你把我叫到这里,说有重要的事相告,难道就是这些花花草草的事吗?”
贺元屁股移了移,紧挨在她的身边,叹了口气,说:“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啰,最近柳市长交给我一项任务,我觉得其中非常蹊跷,希望你能帮我分析分析。”他把柳晓曼叫他帮助吴广大以及要吴广大疏通检察院的事向欧阳皓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欧阳皓听后颇感意外。自春节以后,她再也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柳晓曼的香水味,这说明他对自己还是信守诺言的,同时,她也感到他真心实意地想为百姓办些实事。这些都使她对他渐生好感,她虽然不指望自己的婚姻有多幸福,但到了这个年龄,社会的压力和家庭的压力都使她不得不把婚姻当成一项任务来完成,为此,她答应贺元在五一劳动节去见他的父母。不过,当他把柳晓曼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告诉她时,她除了意外还有些感动。凭她对柳晓曼的了解,柳晓曼搞这笔交易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因为龚春阳和赵德龙都已由省纪委转出到检察院,柳晓曼这一举动是向他们通风报信,还是订立攻守同盟,抑或是想杀人灭口?欧阳皓无法断定,她觉得必须将这一情况向她最为信任的李毅汇报。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住一片痴情的贺元,但正义感和责任感使她不得不作出选择。
贺元见欧阳皓听后默不作声,带着艾怨的口气说:“你为什么能将我一眼看透,而对柳晓曼却迷迷朦朦呢?是因为同性相斥,还是因为她官比我大?”
欧阳皓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告诉他,将肩膀轻轻倚在贺元的身上,半是安慰半是掩饰地说:“你是‘痴客’,容易看透;而她是曼陀罗,在花中号为‘毒客’,你与她关系如此密切都看不透她,我又怎能看得透她?不过,今天你肯将这事告诉我,也说明了你对我的信任,我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两只蜜蜂飞到他们身旁,毫无顾忌地钻进风信子白色的花蕊中,那深藏的蜜汁似乎瞬间被蜜蜂搅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