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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回 含羞带怯,心中忐忑不安

    把云庭瞧她兴致盎然的张罗着,一向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些血色,不忍叫她失望,便道:“我听着这大抵也是个厚道人家,不妨去瞧一瞧,旁的到时再说。”

    “我也是这般意思。”钱姨娘见把云庭认同了,不由更加欢喜:“是以我叫来了韩家淑珍,这去相看,你父亲又不会去的,我想着娇儿一个女儿家,总要有个姑娘陪的,我也不好叫家里的姑娘,才叫了淑珍。

    再有你这个哥哥去,也不比旁人少了甚的。”

    “娘说的是。”把云庭点头。

    钱姨娘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便动身吧。”

    把云庭诧异:“娘也去?”

    “我得去。”钱姨娘道:“你的事不用我操心,我这一世,除了愧对爹娘,便是有些对不起你妹妹,若不是我这个亲娘无用,她也不会落成个庶女。

    这嫁娶是大事,我既说了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又怎能不亲力亲为?”

    把云庭点了点头问道:“前头晓得这事吗?”

    他说前头自然是说把言欢同连燕茹,他一向这般称呼他们。

    “不晓得。”钱姨娘摇了摇头:“这事儿还不晓得成不成,先不要说出去,等回头定下来了,我自然会同你父亲说的。”

    “好。”把云庭点头应了:“那是去哪家酒楼相看?”

    “便去会仙酒楼。”钱姨娘道:“人家那头订了上好的厢房,你二姨父也在那处等着咱们呢。”

    “我叫金不换备车去。”把云庭说着挑帘子出了门。

    金不换正等在门外,一见他出来了忙道:“少爷。”

    “你去备车,去会仙酒楼。”把云庭望着他吩咐道,接着又抬了抬下巴。

    金不换自然明白,这是叫他去同秦少爷说呢,忙应下道:“是,小的这便去。”

    又过了一刻钟,把云庭同钱姨娘一道,乘着两辆马车出了门。

    钱姨娘为图吉利,偏要凑个双数,跟前便只带了个曲嬷嬷,原本想叫李嬷嬷也一道去的,可这般一来,又要多带一个人。

    两辆马车也快要挤不下了,便叫李嬷嬷留下了。

    云娇同韩淑珍带着几个婢女坐在后头马车上。

    韩淑珍好奇的打量云娇:“娇儿,你如今心中有何感想?”

    “我能有何感想?”云娇反问了一句,不懂她是何意。

    “你难道不该含羞带怯,心中忐忑不安,思量着也不知今朝要去见的是个何等样的儿郎?可是英气逼人呢,还是凶神恶煞?”韩淑珍掰着手指头说道。

    “到时候瞧了不就晓得了。”云娇掸了掸衣裳,含笑道。

    “可你这样。”韩淑珍左右打量着她,抓耳挠腮的:“无论如何瞧着也不像是个要去同人相看的姑娘家,我记着我表姊去相看的时候,那头低的都快要埋到腿上去了,也不同我说话,见了那男子也不肯抬头,也不晓得她瞧见了不曾。”

    “那你表姊答应了吗?”云娇好笑的问她。

    “答应了呀。”韩淑珍说到这里扭扭捏捏的,将个右手翘做个兰花指:“我表姊便是这般,那个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接着便捏着嗓子,袖子半掩着脸:“女儿全凭爹娘做主。”

    云娇忍俊不禁。

    边上坐着的蒹葭等几个婢女也笑做一团。

    “你们笑甚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韩淑珍有些不满的道。

    “我晓得你说的是真的。”云娇笑着道:“只是这人与人不同,并不是人人去相看,都要同你表姊那般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甚的好抬不起头的。”

    “你说的不错。”韩淑珍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

    前头秦南风得了信,便出了把府,往会仙酒楼去了。

    他还不曾进到会仙酒楼,便有人在后头唤他:“南风!”

    他回头一瞧,不由笑了:“罗兄,你怎在这处?这是……”

    他瞧见罗载阳身边跟着几个人,瞧着像是他们家亲属,其中有一个中年人,极为眼熟。

    只是,他一时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这是我父母。”罗载阳笑着道:“爹娘,这是我在军中的好友秦南风。”

    “见过伯父伯母。”秦南风客气的拱了拱手。

    “这孩子瞧着便是气干云天之辈。”罗载阳的父亲忍不住夸了一句。

    秦南风笑着摆手,谦逊的道:“伯父真是过奖了,南风不敢当。”

    罗载阳又朝他道:“我今朝有事,便不请你吃酒了,等我忙完了,回头再叫你出来一道耍子。”

    “好,你去忙吧。”秦南风笑着点头。

    正巧,他今朝也不得空吃酒。

    目送着罗载阳几人进了会仙酒楼之后,他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时候,罗载阳几人已然上楼去了。

    小二上前去迎他,他正打算要壶酒,寻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便听到上头有人唤他:“逐云!”

    秦南风抬头,不由笑了:“傅敢追?”

    二楼凭杆处,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青年,不是傅敢追又是何人?

    “来来来,我正巧一个人吃酒不得甚的意思,不曾想你便来了。”傅敢追满面欢喜的朝他招手:“快上来,今朝说书先生说的倒不丑,只是一个人听忒无趣。”

    秦南风瞧了瞧,二楼那是去厢房的必经之路,往左往右他都能瞧见,守在那处不愁等不到云娇,便回了小二,抬脚上楼去了。

    傅敢追乍一见他,欢喜的紧,高声朝着楼下吩咐:“小二,再给我添壶好酒,上两个菜。”

    小二唱了个诺,忙活去了。

    傅敢追笑着道:“早都同你说了,叫你不要去读甚的鸟书,在这吃吃酒,听听书,还能听听小曲儿,他不快活吗?

    非要去捧着那些书,读甚的之乎者也,你如今晓得没趣了吧?是不是往后都不去了?”

    傅敢追是个粗人,他一辈子最厌恶的便是书本,最欢喜的便是上战场厮杀,在军中,他有一帮好兄弟,每日演练好不热闹。

    这一家来,身边便不得几个人了,他想着叫秦南风陪他耍子,可秦南风偏要去读书,他真是好不窝火。

    这刻儿见秦南风出来了,他自然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