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黄小胖才接话,“你学吧,我给你铺纸研磨。”
“你不学?”
“我没你聪明,”黄小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只想看着你学。”
“你也很聪明的,”黄小四安慰地拍拍黄小胖的胳膊,“别担心,等我学会就教你。”
呵呵
黄小胖转过头,装作一本正经地看风景。
俱全楼,大厅里热热闹闹的,都在讨论这件事。
“可惜,我家崽子才两岁,话还说不全乎,要不然怎么也要让他试试水。”
“得了吧,什么是神童?那可是比咱们大人还能耐的人,你儿子有这么能耐?”
“能不能耐都不耽误试试水,万一拔得头筹,直接去府城读书,多有面子,还不用担心花销。”
“你继续做梦吧,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摊到咱们这种普通人身上,人家韩家心里有数着呢,肯定不会做赔本买卖,这名额,必然留给自己家的后辈。”
“这你就不知道了,韩家可没啥后辈,人家就一根独苗苗,快三十了还没成亲,不少人都猜韩家少爷身体有毛病,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觉得,并非空穴来风。”
“原来还有这种事”
楼上的韩义听到这话,直接一口茶喷出来,又羞又怒,急的来回度步,“荒谬,简直荒谬至极!”
韩云看着自家主子青的发黑的脸,小心劝说,“少爷,要不您赶紧把少夫人娶回家?”
有钱有势的,啥也不缺,都快三十还没娶亲,也难怪外面人这样猜。
若不是大夫把脉他一直在场,他也要怀疑自家少爷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再一次老话重提,韩义抿抿嘴,“这件事不要再提,我暂时没打算娶亲。”
“少爷,”韩云很心累,“十年前你就说这话,现在还”
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抱上孙少爷。
“现在又怎么样,”韩义冷哼一声,“你要是思春,我给你牵个线。”
“别,千万别,”韩云求饶道,“少爷,小人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还小,不想那么早娶亲生子。
更重要的是,府里人并没他中意的。
为了防止家里婢女遭受到韩起的迫害,韩义挑的婢女姿色都相当凑合,韩云看不上。
“管好自己嘴巴,”韩义冷哼一声,“别让我再听到这些话。”
老爷子在世时就经常念叨这件事,好不容易清净几年,韩云又开始唠叨起来。
不就是没有娶亲?碍着谁了?
一个个居然说他身体有问题,简直过分!
“少爷,”韩云试探地问,“您究竟怎么想的,怎么一直不着急娶亲,该不会,中意男的吧?”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后,韩云立刻惊恐地捂着嘴巴。
眼见韩义的脸色越来越黑,求生欲强烈的解释,“那什么,我胡说的,少爷别当真,呀,名单还没有确定,小人去催催,少爷勿念。”
说完,没敢看韩义的反应,闷着头往前跑。
“放肆!”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手拍在桌子上,茶盏都震得打了几个滚。
“噗哈哈,有趣,有趣至极!”
“主子,”听到笑声,祁庸偷偷擦一下眼泪,“奴婢许久,没有听您笑得这么畅快了。”
“许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趣的人,”姬瑄改变了主意,“祁庸,你去请这位少东家过来喝杯水酒。”
听到这些议论,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表面光鲜,可,大家都有说不出口的隐疾。
祁庸过来时,韩义正在喝酒,他觉得很憋屈。
别人误会也就算了,自己贴身随从也误会,这真解释不清了。
可是,他又不想勉强自己。
“这位公子,”祁庸露出一抹微笑,“我家主子想邀您共饮一杯,不知可否?”
祁庸虽然尽量放低了姿态,韩义还是察觉到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不过并没在意。
不紧不慢地起身整理下衣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平礼后应道,“某之幸也。”
若是寻常,察觉这些之后,韩义少不得做些钻营,但是现在,实在没心情,只想喝酒解闷。
正好有人陪自己喝酒,只要没有坏心,他懒得计较这么多。
至于别的,他不相信在俱全楼里还能有人对自己做什么。
韩义到了隔壁雅间时,姬瑄并没有起身,随意的抬手摆了一下,示意他坐下,行动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尊贵。
这种感觉,韩义并不陌生,朝廷的官员,大多都是这个德性。
随意的点点头,韩义在客位坐下,“感谢相邀,某先干为敬。”
“兄台好气魄,”姬瑄赞赏地看着韩义,“某回敬一杯。”
“客气,”韩义举起手,“相聚既是有缘,某当共饮。”
接下来,韩义找各种借口喝酒,姬瑄被迫之下,也只能跟着喝。
姬瑄的酒量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身为大周最有权势的人,喝酒是兴致,并没有多少人敢灌,完全比不上韩义这种常年应酬之人的酒量。
没多大一会儿,就感觉脑袋有点发沉,当即果断停下来。
“饮酒伤身,韩兄还是少饮一些为好。”
“无碍,某早习以为常,”韩义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某以酒解忧,王兄自便即可,不必有所顾忌。”
“韩兄可是为那些议论心烦?”
“世人的议论,某并不在意,”韩义放下酒杯,“只是遗憾,无人理解某的心思。”
说完,接着继续喝酒。
闻言,姬瑄一句我理解差点脱口而出。
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把所有话憋在心里。
清清喉咙,姬瑄安慰,“韩兄不必沮丧,世人千千万,不能同一而论,必然有人能感同身受。”
比如,他!
同样承受无法言明的压力,偏偏还不能诉之以口。
想到这,情不自禁的倒一杯酒,给自己灌进肚子里。
“王兄言之有理,”韩义拱拱手,“某相信必有此人。”
虽然这样说,韩义却没有停下喝酒的动作,继续一杯一杯灌自己。
良久,酒坛空了,却没有丝毫醉意,放下杯盏,无奈地开口,“这酒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