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刚半跪过来,轻轻的托起封行朗的长腿,在他僵化的肌肉上轻按了几下。
“肌肉劳损过度的正常现象!两三天就能恢复了!”
丛刚将温热的水袋拿过来,轻敷在封行朗的长腿上。
“虫子,我为了你可是拼尽全力、鞠躬尽瘁了!”
封行朗躺在了暖垫上,一副我为了你吃很多苦,你得好好的感谢我的架势。
丛刚深深的凝视着赖躺着的封行朗,笑了。
“起来吧!我带你出野营篷看看风景!”
丛刚探过手来,想拉起死赖着不肯活动的封行朗。
“外面寒风刺骨,看什么毛的风景!”
封行朗翻了个身,“对了,你同行的小伙伴有手机吗?我都两天没给我家晚晚和雪落打电话了!晚晚还怀着孩子呢!”
“嗯,有!我去拿!”
知道封行朗爱女心切,丛刚便转身要走出野营篷。
“等会儿”
可却被封行朗给叫住了,“还是算了吧!晚晚那丫头这几天听不到我的唠叨,不知道有多开心惬意呢!”
“知道就好!”
丛刚顿住了脚步,“给自己的女儿一点儿空间吧!你该操的心,早已经超额完成了!现在林晚可是有家室的,封十五会照顾好你宝贝女儿的!”
“是呢现在想想,还是十五那小子够孝顺!”
封行朗由衷的感叹一声,“两儿一女,都比不上他啊!”
“即便封十五用上了他最诚挚的孝心来孝敬你,可在你心里,远远都比不过你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在你心目中的分量!”
丛刚半跪过来,开始给封行朗发僵的肌肉做物理放松。
虽然被丛刚一针见血了,但封行朗嘴巴上还是死活都不肯承认的。
“死虫子,你分明是在离间我跟我女婿之间深厚的翁婿感情呢!”
封行朗清楚,封十五跟丛刚是师徒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封十五这是背叛了河屯这个义父而为之!
“是呢!你跟封十五之间的翁婿深情,天地可鉴!我一个外人,又怎么能离间得了呢?封大总裁您多虑了!”
丛刚知道封行朗是个狡猾如狐的家伙。
即便被自己一针见血了,他也不会承认的!
“以后少打我女婿的心思!”
微顿,封行朗又补上一句:“你都把我小儿子拐跑了,难不成还想拐跑我女婿?”
“封大总裁,您这可是欲加之罪啊!”
丛刚轻吁一口浅气,“你小儿子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明镜似的清楚着呢!要不,我让安安把你家小虫子赶回你身边来?”
“狗东西!又跟老子说风凉话是不是?”
封行朗把手里的暖水袋直接朝丛刚砸了过来。
丛刚头都没抬,伸手就稳稳的接住了。
“靠!你个狗东西竟然还跟我耍酷?!”
封行朗就更来气了,“你早不赶我家小虫,晚不赶我家小虫,等我家小虫被你女儿勾得神魂颠倒了,你才赶?你还算个人吗?”
总之,在封行朗看来,丛刚怎么做都是错的!
给他养了儿子,并矫正了他儿子十多年,封行朗就对丛刚这个态度?
关键问题在于,丛刚竟然一点儿都没生气!
也不屑跟某人一般见识。
盯看着封行朗片刻,丛刚转过身,拉下了野营篷的门帘。
“你去哪儿?”封行朗追声问道。
丛刚没有作答封行朗的问话,而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野营篷。
“嘿,你个狗东西,人生地不熟的,你乱跑个什么劲儿啊?”
封行朗朝着丛刚离开的背影谩骂一声。
可他却依旧没有动弹一下!
昨天爬了五六个小时的山路,他的这双腿真的要废了。
百无聊赖的封行朗左等右等,也不见丛刚进来。
似乎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封行朗还听到了几声雪豹子的叫唤声。
“这死虫子,可别死在外面了!”
实在放心不下丛刚,又或者封行朗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心生了怯意,又等了几分钟的封行朗,立刻拖挪着发酸发疼的双脚走出了野营篷。
环看了一下四周,昨晚的几个野营篷已经不见了。只远远的看到几个野营篷,离着足有几百米远。
丛刚坐在一处扫尽白雪的岩石上,正默默的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丛刚这样的策略!
他知道封行朗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从野营篷里跑出来看看自己在哪里。
封行朗也不开声,悄然着脚步避让着积雪,想从背后偷袭丛刚。
瞄了一眼丛刚跟前的坡度:要是自己一脚把这东西踹下去,应该摔不死吧?
一想到自己被丛刚这只狗骗过来看什么极光,累得他比狗还惨封行朗就莫名的滋生起不太痛快的愤怒。
于是,他尽量的放轻着自己的脚步,不让沉醉在风景中的丛刚发现。
在距离丛刚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封行朗抬起自己的脚,狠狠的朝丛刚的后背直踹过去。
封行朗寻思着:坡道下有积雪,应该摔不死丛刚这个狗东西才对!
摔肯定是摔不死的但封行朗实在是低估了丛刚的警觉:即便他不用眼睛看,都能感觉到封行朗的每一次脚步,以及跟他的距离。
就在封行朗照准丛刚的后背踹出那一脚时,丛刚猛的一个回头,一把扣住了封行朗的脚踝,顺势把他往前一拉封行朗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到了丛刚的身上。
“虫子虫子稳住!稳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丛刚真的老了,他竟然没能稳住自己的身体,更别说帮封行朗稳住身体了然后两个人像连轴一样滚下了山坡。
在摔下去的一瞬间,丛刚本能的护住了封行朗的脑袋。生怕他的脑袋不经撞,再来个头破血流,自己可又要招罪了。
“啊痛死老子了!老子的腰啊!狗东西,你怎么连坐都坐不稳呢!”
滚停下来的封行朗,惊恐大于疼痛。一边后怕的喘着粗气,一边嗷嗷的叫疼。
丛刚没接话,从封行朗的脑袋上拿开自己的双手,然后平躺着姿态仰视着苍穹。
天空格外的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
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听着身边人的喜怒谩骂,别样的美妙!
或许是丛刚的安宁感染到了封行朗,封行朗也安静了下来,平躺着去看澄澈一片的天空。
“还是这里好啊,没有污染,没有霾气,纯净得让人心醉!”
封行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申城什么时候能有这样干净的天空呢?!”
“即便这里再好,你也不会留在这里养老!申城再差,那也将是你的归宿!”
丛刚侧过头来,温吞吞的看着封行朗。封行朗也随之斜了丛刚一眼,“虫子,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那个傻缺的父皇,因受了别人的挑拨,把我母亲打入冷宫
我生活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
“后来呢?”
丛刚温声问。
“后来,你就出现了,你猜猜你是什么角色?”
封行朗坏坏的笑了笑。
丛刚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封行朗,“我总不会是个太监一类的人物吧?!”“没那么挫你成了我那傻缺父皇最信任的大将军!后来呢,我们俩个人,人前相杀,人后相辅,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杀了我那傻缺的狗爹,圈禁了所有的手足你要
赶尽杀绝,我却不肯于是,我就被你给打醒了!”
封行朗杂乱无章的说着自己昨晚的梦境。
丛刚只是安静的聆听。
“很荣幸,我竟然还能出现你的梦境里!”
丛刚浅幽一声,“我以为你的梦境,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外加八十一公主呢!”
封行朗:“”
“生八十一个公主?呵就晚晚那一个丫头,就已经够虐我的了!要真生了八十一个公主,我还活不活了?”
丛刚淡淡一笑,没接话。
封行朗再次看向丛刚,“虫子,别到处浪了!跟我回申城吧!没你在我眼前晃着,我心里不踏实!”
“我都把我最成气的徒弟给你当上门女婿了,你还不踏实?”
丛刚温声,“有封十五在,申城没人敢动你的!”
“不是动不动的问题是我需要你回申城!”
封行朗用手臂支撑起上身,朝丛刚倾斜过去,以半压的姿态。
“再说了,如果你不在,谁来主持安安和小虫的婚礼?”封行朗将丛刚有些不自在侧到一边去的脸给掰正了过来,“你那野丫头,除了你,没人能拿得住她!两个孩子老在外面这么放养着,也不算个事儿!难道你不想抱孙子吗?”
“生孩子多辛苦啊,我舍不得我女儿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丛刚用上了封行朗的口气。
“不!你舍得!因为你比我更希望安安能生一个儿子!”
封行朗用上了诡辩的手段。
“为什么一定要是儿子?女儿不好么?”丛刚问。
“我想安安生个儿子!因为儿子像妈!而安安又像你那安安生的儿子,自然就像你更多一些了!”为了忽悠丛刚,封行朗是什么违心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