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苦难加诸在他身上太多,所以上帝给他开了另外一扇窗。
厉萧寒轻挑眉头,失笑不已,看着俏皮又娇媚的安婉,微蹙眉头沉思,想了想,目光灼灼道,“那我希望,婉婉永远是我的女人,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以后儿女双全,她若受苦,希望苦难全部给我,而幸运全部留给她。”
这话,让安婉微怔。
一时间,气氛变得莫名有些伤感。
安婉眼眶微红,搁下高脚杯,撅起小嘴,“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就不能和你同甘共苦么?”
小女人生气了,厉萧寒只有哄的份儿。
他无奈失笑,伸手摩挲她脸侧,“婉婉,我是不想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安婉眨巴下眸子,憋回眼泪,哼哼一声,推开他的手。
厉萧寒仰头,喝了口红酒,再拍了拍自己身侧,“过来,到我怀里来。”
安婉心里又温暖又苦涩,闻言,什么也没想,就扑过去,靠在他怀里,被他揽住。
他身上的冷香味让她心情莫名好了些,倚靠在他怀里,他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哪怕以后遇到太多的事,但现在一切都好,他还完好无损的在自己身边。
这么想着,安婉眸底闪过温柔。
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
再搁下酒杯,转身再扑进他怀里去,“告诉我,今天你审问后的结果,你的父母是谁,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拜见他们,嗯?”
她满脸璀璨的笑意,就等着惊喜揭露。
厉萧寒却心头苦涩,凝视着她如花的笑靥,他竟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凛冽俊美的轮廓闪过寒意,他深沉的眸子带着些许阴鸷。
安婉瞬间发现不对劲,心头一窒。
她以为他大功告成,太兴奋,以至于忽略了他的情绪。
好似,他从傍晚回来,一直情绪不怎么高涨,大概是他脸上总是温柔宠溺的笑容,所以让她误会他是准备之后才揭露惊喜给他。
“难道,事情失败了?从贺鸿飞那里,没有得出和二十年前你身世相关的信息?还是,宓秋那边发现了你的不对劲,现在你处境很危急?萧寒,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她急切道,娇媚的小脸瞬间紧绷,整个人心情瞬间糟糕了。
她还急着给他庆祝,却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微咬牙,安婉伸手攀上他肩膀,小脸闪过凝重的晦暗。
“嘘,别急。”
她差点将他扑倒,一脸急切的样子,像个小奶猫要亮爪子,明显因为他的事情而揪心。
厉萧寒忙出手安抚,一手扣上她后脑勺,顺着她发丝落在她鬓边,再摩挲了下她下颌骨,“婉婉,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早,从贺鸿飞那里,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距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见安婉瞪圆了漂亮的演眸子,一脸不解,他性感的薄唇漫溢出宠溺的笑容,“我的意思是说,贺鸿飞的确透露了些许秘辛,但他没有直言我的父母是谁,我还需要时间去追究背后真相,但已经不远了,真相就在眼前,还盖着一层迷雾,很快,迷雾就会被拨开,我是个有耐心的猎人和复仇者,婉婉你也别急,好么?”
安婉微急促的呼吸缓缓的沉静下去。
她抿了抿唇,紧绷的脊背也瞬间软化。
微深呼吸一口气,她安然坐在他面前,点点头,“嗯,我不急,那你告诉我,现如今,你有什么线索?”
“一,我母亲姓厉,这是贺鸿飞亲口说的,二,我父亲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否则当年慕容正也不会畏惧而退其次的选择暗中绑架幼时的我,三,整件事和一个叫慕容亨的人脱不了关系,因为慕容亨已经死了,好似死的很蹊跷,可当年他和慕容正一样是爱慕我母亲的,或许有什么奇怪的关系,四,有个神秘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从乌柘引诱我来到上津,这个人不是宓秋和贺鸿飞,也不像是慕容正,那就是另有其人。”
厉萧寒沉沉道,目光阴鸷。
安婉听他一二三四的说了关键点,她极聪明,瞬间将这些脉络集中在了一起,在脑海里拼凑出一场大戏。
二十多年前,一个家族里的两个富家少爷爱慕上一个女人,爱而不得,偏又不敢正大光明的去追求,最终阴暗心理作祟,便将对方的儿子绑架,卖给了人贩子。
天啦,太疯狂了。
爱情能让人疯魔,不疯魔不成活,安婉明白。
因为她品尝过和厉萧寒之间的炙热虐恋带来的痛苦。
当时,那痛苦如火焰,将她灼烧。
所以,她能明白,慕容正和慕容亨会因爱一个女人而心生恶魔,但他们更应该用善良的人格去压制恶魔,而不是对别人的孩子下手。
稚子无辜,厉萧寒母亲也无辜。
美貌果然会引来祸患。
更别提,慕容正这类小人。
暗叹息,安婉伸手搂住厉萧寒脖子,靠在他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萧寒,不论二十年前是怎样的晦暗故事,我都陪你一起追寻真相,这些犯下罪孽、害得别人母子分离的小人终将付出代价,血债血偿,二十多年了,你十多年的流浪奔波之苦,需要他们用血来偿还!”
小东西发怒了。
气呼呼的样子,又可爱,又让他心惊。
厉萧寒心里所有的晦暗在撞见安婉温柔心疼的眼神时,都悉数退避开来,他伸手,温柔搂住她,扣住她腰身,抱得紧紧的。
“好,有你,足矣。我不畏惧。他们自然,必须血偿,贺鸿飞就是第一个开头是他当年亲手将我卖给人贩子”顿了一下,厉萧寒忽然眉头紧皱,微推开安婉,勾住她精致的小下巴,盯紧她,“婉婉,我算是间接害死了贺鸿飞,你你是否会觉得我残忍?”
世上所有人都说他狠辣无情,他不在乎。
但婉婉不行,婉婉若这么说了,他的心会痛。
安婉一怔,瞪圆了的眼睛缓缓氤氲出浓郁的笑意,她温柔娇媚的轻笑,眼尾勾着娇软,“萧总,正经事儿上你怎么就犯糊涂了呢,报仇,怎么能算作残忍?那是他们该偿还给你的。”她含笑说着,眸底氤氲满了的凉薄缓缓漫溢出来,带着些微嗜血的怒气,“这些犯了错的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将蒙尘往事藏在污秽的黑暗中,自然,需要我们自己去替自己讨回公道,你若是还有错,那他们那些做了恶还享受安逸生活、荣华富贵的人算什么?这世道,活该好人被欺负,坏人高高在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