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秋狠狠一怔,“我我不想管那些。”
“你要管,因为我不能临死还要害了你。秋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忘了我,忘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忘了那些是是非非,好好活下去。”
贺鸿飞一遍遍嘱咐。
宓秋睁大眼,眼里从下巴滴落,落在他的衣服上。
楼上,看着这一次谈话结束,厉萧寒曜黑的眸子暗沉无比,他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虽然还有很多很多疑问等着调查,但起码,慕容家族这个方向一开始就没错。
宓秋罪有余辜,而贺鸿飞该死!
厉萧寒周身气压很低,沉沉的眸子里一片漆黑,他攥紧的拳头搁置在桌面上,用全身的力气控制着,才没有砸破面前的监控播放器,才没有冲下去质问宓秋所有的真相。
因为他还没失去理智,蠢到用当面质问这样蠢笨的办法。
一旦当面质问,就会打草惊蛇。
很快,所有的线索就会全部断了。
这事,有了眉目,接下来,只需要他细致的慢慢查。
凛冽的轮廓线紧绷着,拢着寒意,他眉眼染着疯狂的恨意。
厉
他的亲生母亲姓厉,还不是上津城的人。
所以,难怪他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
若不在上津,那会在哪?
这个国度这么大,二十年的风云变化,她会在哪?
再找到这一切之前,有些仇需要报,而报仇的路上,很多真相就会展露出来,不需要他太着急。
焦躁解决不了事情,在复仇路上留下仇人的血,那些血迹会指出明路。
“萧总?”莫景桓声音沙哑的轻唤。
他听到一切经过,脑海里也勉强拼凑出画面来,心也震动得发颤。
但他到底不是当事人,没办法体会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恨意,所以他能比厉萧寒更快的从那些阴鸷阴狠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萧总,你冷静一点,计划要继续展开了。”莫景桓再次轻声唤道。
可厉萧寒浑身肌肉紧绷着,沉浸在思绪中,宛若掉进深渊,深陷黑暗而不能自拔。
他满心的恨意。
若是没有慕容家族这一伙自私的人,他或许会有正常的家庭,他或许能在父母膝下享受亲情,他不会从小奔波离析,居无定所,还和乌柘那些违法分子为伍。
从小到大,逃离乌柘之前,他的生活水深火热。
那样的记忆,这些人不会有,那样的经历,这些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的人不会经历,他们坐拥安逸享乐的生活,而他却被他们迫害成这样!
若他不是从小智商比旁人高出那么一些,恐怕真的如宓秋所揣测的一样,成为了一个生活麻痹的农夫,困在小镇里,终生不知真相。
被拐卖到乌柘
简直是人间地狱。
他甚至想冲动的掏出枪支,直接冲下楼对,对着宓秋和贺鸿飞开两枪,直接解决掉他们。
周身沉暗的气息席卷着,厉萧寒修长手指按在了腰后的手枪上,下一秒就要拔出来。
肩膀上忽然落下一只手掌,这对深陷在自我情绪中的厉萧寒而言相当于危险迅速来临,他迅速做出了反应,迅速抽出枪支,枪口猛地对准了面前人的额头眉心处。
冷硬的轮廓线更加绷紧,面上肌肉微扭曲,他冷眯起眼。
“萧总,想一想安婉小姐,她还等着你回去呢,你答应过她的,今晚回去陪她!”莫景桓声音都在抖,被厉萧寒身上的煞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举手投降。
安婉在等他回去
眉头忽然舒展开来,脸部的肌肉也迅速松缓,他瞳孔放松,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面前的人也看到一清二楚。
厉萧寒眉头再次蹙起,“莫景桓,你举手投降做什么?”
莫景桓举着双手,吞咽一口唾沫,听到萧总的问话,嘴角一抽,“萧总,您看看您这架势,分分钟要我命,我能不举手投降吗?”面对别的杀手,他或许还有反击之力,但面对厉萧寒,越反击越要人命,还不如干脆举手投降,虽然莫景桓很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在厉萧寒摄人的嗜血般气势下的确有点怂,双手都没经过脑袋思考就举了起来。
“”
厉萧寒眉头再次舒展,迅速撤回了枪支。
他刚才,该死的差点没忍住,竟然动了杀人的心思。
而莫景桓恰好在那时候碰他肩膀
“下一次,不准在我沉思的时候碰我,懂吗?”他沉沉叮嘱道。
万一下一次没有这么幸运,他没及时反应过来,莫景桓岂不是就完了?
再次吞咽一下唾沫,莫景桓点了点头,房间里气压沉重,他想放松下氛围,便开玩笑道,“若有下次,我直接提安小姐名字就好了,萧总你就会有反应。”
他纯属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谁料,厉萧寒脑海里闪过安婉的面容,竟还真的微勾唇角,春暖花开一般的笑容冲散了他满脸的阴鸷晦暗,“可以。”他沉沉道。
可以?
好吧,莫景桓暗叹息,是他低估了安小姐对萧总的影响力。
将枪支重新插回腰后的枪套里,厉萧寒眼眸沉沉重新落在监控视频上,上面,贺鸿飞正在催促宓秋离开,而宓秋抱着他,哽咽哭着,一张沧桑的面容满是不舍,两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面,这一面过后,真的是咫尺天涯、天人永隔,所以宓秋才万般不舍。
厉萧寒冷盯着这一幕,心里没有半点被这氛围感动到,而只剩下冰冷的讽刺。
“一对狗男女!”他冷冷评判道。
莫景桓在一侧沉稳提醒道,“萧总,该吩咐阿娜去门口带宓秋离开了,否则慕容子瑜的人快找过来了,一旦发现宓秋再则,两边人一对上,事情就复杂了。”
厉萧寒沉沉点头,“下命令吧。”
莫景桓点头,请示完得到吩咐,便立刻按下耳朵里的蓝牙,“阿娜,去门口,带宓秋离开!你们只有最后十分钟时间撤离医院,切记,千万不要和慕容子瑜的人碰上!”
“是。”阿娜沉冷的回应声响起。
几秒钟过后,楼下病房的房门被敲响,阿娜的声音故意压低的响起,“夫人,我们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