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属下反应了过来,一拍脑门,“权叔你说给我年终奖加倍?我我说对什么了是吗?”
权陶爽朗笑出声,“是,你的话真是让我豁然开朗,你小子,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重新落座,权陶将资料扔给助理,“这些,都用碎纸机拿去碎了,别留下痕迹,做好保密工作,然后”他眼睛危险的眯起,带着笃定,“将慕容总裁原配和文慕梅的全部资料给我搬过来。”
属下一听,满脸震惊,“权叔,你的意思是说,五少爷的亲生母亲不是文慕梅就是芸夫人?”
“是。”权陶眼神笃定,眉宇拢上晦暗。
属下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而且,文慕梅不是已经被证实,并非五少爷亲生母亲了嘛。”
“我要最后确认一遍,如果文慕梅的确不是,那就只有芸夫人,当年,芸夫人也夭折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被夭折的,呵,真相或许让人大跌眼镜。”说到此,权陶忽然冷皱起眉头,一把揪过属下的衣领,“我警告你,无论是找资料,还是我给你说的话,都要保密,若是泄露出去一言半语,你给我死!”
属下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更知道权陶既然都这样说了,可见其中的凶险,立刻保证,“权叔,你放心,我绝不泄露半个字。”
之前,忍不住和同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聊这些事,这一次,他要闭紧嘴,装出愁眉苦脸,一点进度都没有的样子。
很快,资料被搬了上来。
权陶拿出其中一个碟子,让人找来了一个可以放碟子的电脑,播放其中片段。
里面是文慕梅生产时的医学视频,视频里,文慕梅满头大汗,刚生产完,脸上带着欣慰的笑,从护士手里接过新生婴儿,皱巴巴的婴儿实在看不出什么五官特点,但文慕梅却满眼慈爱,说,“这孩子和我长得真像,瞧一瞧,这小鼻子小嘴的。”
一旁护士分明看不出什么,却也笑着应和,“是啊,女士,这小孩长得和你可真像呢。”
小婴儿哭了起来,带着来到人世间,受到惊吓似的嚎啕大哭。
文慕梅抿唇笑着,“还有这哭声,真是有力,他一定是个极其健康的孩子。”
护士含笑在一旁,“是,孩子的身体数据很健康。”
一会儿,拿来印泥和专用留脚印的纸张,给婴儿脚板涂抹上宝宝印泥,然后在纸张上留下婴儿左脚的脚印。
这时,护士笑道,“哎哟,婴儿左脚脚心上有个小痣呢,真可爱,以后妈妈也不会认不出自己孩子,从这小痣上就能认出来。”
文慕梅浅笑着,“是嘛,我瞧瞧。”
镜头对准了文慕梅怀里孩子的小脚,小脚丫上有个很明显的小痣。
权陶瞳孔一缩。
就凭这个,就能知道萧寒是不是这个孩子。
二十多年前的影像带着古朴的味道,里面文慕梅笑容盈盈,虽生产疲惫却极其的温柔,抱着自己的孩子,最后,影片播放结束,界面卡在最后文慕梅亲吻自己孩子额头的动作上,这样温馨美好的一幕,就滞留在这一刻。
权陶盯着这画面,眉头蹙着,心头莫名的添了复杂的晦暗。
物是人非。
文慕梅和孩子都接连去世。
如果他们的生命能滞留在影响里这美好的一瞬间,似乎才是最美的事情。
人世无常,权势和内斗,多少人的私心毁了多少平凡的幸福。
咔嚓一声,取下影碟,权陶将影碟放回影碟盒子里,又用单独的文件袋装好,放在自己面前柜子里,上了锁。
然后,他翻开芸夫人的资料,找寻当年她怀孕前后的秘密。
如果,当年芸夫人那孩子没有夭折,是否萧寒可能是她的孩子。
这是最大的可能。
权陶眼眸沉沉,闪过蹙蹙暗光。
他忽然意识到,从一开始见面就觉得不凡的萧寒,身份会再次发生惊天逆转。
这一次,慕容正对萧寒的态度会真正发生怎样的扭转,忽然成了个未知的谜题。
权陶带着满心的忐忑,绷紧脸色,一字一句阅读这些资料,甚至连翻看资料的沧桑手指都在微微的发颤。
冷寂的一处别墅里,周围暗藏了不少人。
厉萧寒在莫景桓的陪伴下走进别墅,到达地下室一层,看到躺在白色病床上,周围医生正在忙碌着稳定他病情的贺鸿飞。
他往常精神矍铄,沉稳的一张脸,此刻极其憔悴不堪,带着病态的苍白。
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而两只脚,都已经截止。
随着肌肉坏死有可能对他致命,因此两只脚都已经截瘫。
见到萧寒出现,医生忙放下手里的病历本,走过来,“萧总,您来了。”
厉萧寒冲他点点头,指了指床上看着像半个死人一样的贺鸿飞,“他如何了?”
医生唇角勾起一抹笑,“放心,萧总,他暂时死不了,三天之内,还有的活。”
厉萧寒冷扯了下唇角,“嗯,三天,够了。”
三天的时间,贺鸿飞会将该吐露的不该吐露的全部说出来,当然,不是用他那张嘴,而是借别人的嘴。
厉萧寒偏头看向莫景桓,“吩咐阿娜,明天开展行动。”
“是。”莫景桓点头,想到一事,询问,“这事,要不要告诉安婉小姐?”
“不,对她保密,别让她担心。”
“是。”
莫景桓拿起手机,迅速发送了一道指令。
独栋小楼里,阿娜正守在隐秘角落里,手机微震动,她拿起,眼神闪过沉沉的光,迅速回复指令。
楼下,安婉撑着小脸,正盯着平板屏幕,追剧,对楼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厉萧寒往前走了几步,靠近贺鸿飞。
医生已经退下。
莫景桓上前,拍了拍贺鸿飞的脸,贺鸿飞在惊动中,缓缓睁开眼,迷惘的眸子缓缓落在萧寒脸上,他瞳孔一缩,想爬起来往后缩,却在起身那一刹,发现自己双腿根本无法挪动。
脸上一闪而逝的恐惧,如闪电一般。
贺鸿飞闭了闭眼睛,一颗心苍老晦暗。
他人不人鬼不鬼,早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