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畅目光灼灼,“容兄快与我说说,我前些日子带兵盯着临县一直脱不开身。”
“就知道你还被人瞒在鼓里。”容光面有愤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起这事儿我心里也不舒服,消息是从苍岩堡传回来的,眼下知道的人还不多,我可是费了好些心力才打探出来的。”
余畅有些着急,“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容光皱了皱眉,话到嘴边似乎又有些为难,“说给你听倒是无妨,只你这脾气”说着看了余畅一眼,郑重道“咱可先说好了,事情我说给你听,出我的口,入你的耳,但你不能冲动,否则咱俩谁都讨不了好。”
“放心放心,我老余再不济,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余畅连连点头,显然是好奇得不行。
“那可不一定,就你那暴脾气。”容光在心底思忖了一阵,这才摇头轻叹道“这事儿还得从魏广和周敦厚说起。”
“还真与这二人扯上关系了难不成此番出征这二人真得了好处”余畅闻言面色一变,半眯着眼道“我早说了这次出征选的人有问题,这杜权也忒可恨了,军中将领好几十个,比魏广周敦厚和李良宵有经验的大有人在,怎么就偏挑了这几个
敢情人家不仅嫌弃咱们年龄大了不中用,还早就计算好让这些人去捡战功。不过是群青瓜蛋子,我呸”余畅说的那叫一个愤慨,末了与容光道“接下来这些人是不是就该将咱们挤下来,让咱们滚蛋了好兄弟,快说”
容光心下暗喜,嘴上却无奈道“我才说了将你那臭脾气收着些,怎么转眼就忘了,你再这样我可就真不说了啊”
余畅憨笑两声,立即便摆正了神色,“不说了不说了,兄弟你先请。”说着亲自给容光倒了杯茶,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容光垂眸敛下眼中的笑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其实你说的也不算错,他们得到的好处比咱们料想的还多一些。”
余畅面露狐疑,“怎么个多法我这回来好些日子了,也没听说军中有人升职啊。”
“升职算什么,得了咱们小将军的赏识才是最紧要的。”容光咬牙切齿的,眼里带着寒光,“李良宵的事情你知道吧”
这个在军中已经不是秘密,估计过几日圣旨都要到安平镇了,余畅闻言点头,“这个就没办法了,李良宵带兵冲锋陷阵在前,有实际人头作证,再加上蔚家军与朝廷不对付,睿王又已经到了封地,在菊山县新增一道防线势在必行。且眼看着终有一战,一旦朝廷与蔚家军打起来,菊山县首当其冲,李良宵被重用倒是无可厚非。”
容光不置可否,转而道“那你可知道咱们小将军要在西海郡建立卫所的事情”
“这,这不能吧,她这还没走马上任呢”余畅大为吃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转眼间就燃起了熊熊怒火,“气死我了,她当蔚家军是什么了,难道是一言堂,这得要多少银子啊,不说与咱们商议了,就是知会一声都不曾,老容你确定这些消息都是真的那也未免太不将咱们这些人放在眼中了”
“人家胆子大着呢,有那两位的支持,凭什么将你放在眼中”容光面露讥讽,声音恨恨的,“你还别想着我糊弄你,我说建卫所也不是虚的,苍岩堡知道吧,魏广就留在那儿,顺便留下的还有两万兵马。
周敦厚虽然回来了,但就我收到的消息,她是想在整个西海郡建立卫所,而苍岩堡还只是开始,接下来至少还会建立三个卫所。”说着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扬了扬眉,“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调回西营未必就不是好事了吧。”
余畅就跟听傻了似的,不可置信道“她哪儿来的银子乌拉草原到安平镇这条线可全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她怎么敢,这是吃定了没人能制住她,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你这些消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觉得不大可信”
容光凑近他几分轻嗤道“咱们这位小将军是不是能带兵打仗,上了战场会不会哭鼻子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做强盗是做上手了的,据说原西海郡郡守兰富强和绩溪郡秦家已经被她洗劫一空,你要是担心她没银子,那大可不必。”
“此话当真”余畅还是不大相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来误导咱们的,万一这消息是假的,咱们以此为把柄去对付她,可不一定能站得住脚。”又转而道“再有一个,蔚家军这几年一直抠抠索索,她若能拿出银子让将士们吃饱饭,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想想看,就连咱们都觉得是好事,底下的将士呢到时候她解决了实际的问题,又收买了人心,咱们可就糟了。不行不行,这个站不住脚。”
“你怎么就不提建卫所的事情”容光恨铁不成钢道“她这可是先斩后奏,完全不将咱们这些老将放在眼里的,你就真没点想法”
“我当然有想法,可前提是这些消息属实啊。”余畅敲了敲桌子,盯着容光的眼睛道“老容,你给我个准话,这消息是谁给你的,是不是真的可信,若真的可信,咱们才好计划下一步怎么走,别到时候好处没捞到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
容光没答,皱着眉头道“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想怎么做,我再给你参谋参谋,至于消息到底是谁给我的,这个你不用管,总之我不会骗你就是了。”
余畅极力压抑着想要骂娘的冲动,略带迟疑道“那我不问了,你也知道我脾气躁性子直,万一事情被搞砸了呢你脑子好使,还不如我都听你的,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哦对了,你方才说我调回西营是好事,难不成还与这卫所有关”
容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问他道“我且问你,你想不想换个地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