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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途经苍岩堡

    蔚十七就在周旺财身侧,他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周旺财一眼,又笑嘻嘻看向蔚蓝道:“主子这想法不错。”

    蔚十七是兵,对他来说,山匪什么的,抢了也是白抢,更何况,就算他们此时主动避开了,说不定最后还是会与山匪对上,与其被动接招,还不如主动出击,至少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坠在队伍最后方的郧阳和郁圃也围了上来,两人耳力都不差,蔚蓝与周旺财的一番对话二人听得清清楚楚,对于蔚蓝的意图,他们也颇为赞同,如今听得蔚十七如此一说,二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的点点头,眼底隐隐流露出几分无需言说的兴奋之色。

    白贝唯蔚蓝马首是瞻,她寸步不离的站在蔚蓝身后并不说话,只裘三胖便秘似的看了几人一眼,转而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蔚蓝,面色古怪道:“公子,您这是要破了禁抢令?”

    蔚蓝闻言凤眸微眯,她把头上的裘帽往上推了推,正色对裘三胖道:“三胖啊,本公子有没有跟你说过,禁枪令只针对过往商旅和百姓,并不包括匪盗?你怎么就这么实诚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解救苍岩堡众匪于水深火热,如此引导他们弃暗投明走向正途的事,是功德无量的好事,你怎么能说是破了禁抢令?”

    蔚蓝说得浩然正气,裘三胖愣了愣,反应过来不由暗暗呲牙,心想您自己不就是匪盗吗?还是匪盗头子呢,这分明就是意图霸占苍岩堡啊,果然人就是不一样,怎么能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

    可识时务者为俊杰,裘三胖正欲开口,就见其余几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面色讪讪咽了口唾沫,立即讨好的对蔚蓝咧嘴笑了笑,搓着手附和道:“是是是,公子说的对!那咱们赶紧去吧,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啊!”

    裘三胖大约是这群人里心思最简单的了,蔚蓝见状憋着笑点头,微微思忖后,她分工明确道:“旺财带队,蔚十七、白条和郁圃协助,郧阳白贝跟着我押后。”

    其余几人对裘三胖已经有所了解,对他此刻的怂样也习以为常,闻言俱是笑着应下。

    见大家状态不错,蔚蓝吸了吸鼻子,又叮嘱道:“能不伤人性命就不伤人性命,兵不血刃最好,实在不行郁圃那儿还有些存货。”

    蔚蓝思忖着,虽然她的三观已经被重新洗牌,角色也从人民的英雄,冷不丁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山大王扛把子,但这做人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蔚十七点点头,明白这是想让郁圃故技重施,就像当初拿下卧龙寨一样使用沉睡散。

    周旺财和裘三胖也应了声,但面上神色却有些复杂,尤其是周旺财,心中竟生出一种既憋屈又畅快的感觉,憋屈的是当初因为沉睡散轻松被人抄了后路,畅快的是,有人会马上体会跟他一样憋屈的感觉,甚至比他还憋屈,这种感觉不要太酸爽,但酸爽中又夹杂着几分曾经被人扒了裤腰带的羞臊感,毕竟卧龙寨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不是?

    蔚蓝当然能理解他的感受,这种感觉约莫与她被火箭炮击中那一刻差不多,她笑着看了周旺财一眼,又将视线移向裹得跟头熊似得郁圃。

    郁圃的身份早在前日下午就已经真相大白,蔚蓝从姜衍的信中得知,郁圃不仅是风雨楼的十二金牌杀手之一,也是神医谷的传人,号称小神医,其人虽然武功平平,但在医术和制毒用毒上却是放眼四国都少有敌手。

    四年前姜衍下山历练,在紫芝山后山捡到郁圃,当日他被人鞭笞得浑身是伤,身上莫说是银两了,就连块完好的皮肤也没有。对于郁圃为什么会半死不活的倒在紫芝山后山,姜衍没有多问,事后郁圃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把自己卖给了姜衍,这几年在风雨楼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姜衍言,郁圃的来历找不出丝毫漏洞,让她放心用。

    蔚蓝本就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目前与姜衍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是以,这两日郁圃在队伍中的待遇直线上升,蔚蓝有事也不避讳他了,有时候见他在马上颠簸得厉害,还好心的让他乘坐马车。

    郁圃点点头,抽着鼻子从裢褡里摸几包药粉递到白条手中,呲牙道:“主子放心。”

    他已经过了明路,又收到鸣涧私下传的小纸条,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待未来小媳妇的态度,蔚蓝有令,他莫敢不从。再说了,能跟着未来主母出来见世面,那可比窝在紫芝山和风雨楼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在他们三人之中,蔚十七与白条都是硬路子,二人旗鼓相当,唯有他身手最弱,但说到轻功,白条又比蔚十七更为拔尖,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白条来做。

    白条也不谦让,伸手接过后,神色郑重的朝郧阳和白贝点了点头,“保护好主子。”

    郧阳和白贝了然,笑笑道:“放心。”

    周旺财已经从五十人中点了八个身手极好的兄弟出来,在蔚蓝面前一字排开。

    蔚蓝一张小脸冻得发红,她脊背挺得笔直,端坐在马上朝几人微微颔首,肃容道:“注意安全。”

    “主子放心,苍岩堡的大当家的跟属下还有几分交情!”周旺财神色坚定心中微暖,他朝蔚蓝抱了抱拳,对于这个类似于投名状的任务,心中无法生出丝毫不满。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周旺财觉得,蔚蓝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为人宽厚心性坚韧,不仅行事果决张弛有道,更难得的是,目光长远心怀坦荡,其大气爽朗的作风,甚至连身为男子的他也自叹弗如。

    做人属下的最怕什么?不就是怕上头的人刻薄寡恩短见狭隘么?从前大家都是山匪,过的是刀口舔血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也不知道哪日头身就会分家,如今有这样的机遇,对他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蔚蓝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大概心中有数,组建镖局的人手还远远不够,有隐魂卫的人在,又有现成可用的生力军,他作为蔚蓝手下新晋的一员,已然占尽先机,自然要为自家主子好好谋划一番。周旺财思忖着,苍岩堡的山匪,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全部拿下,他也算对蔚蓝有个交代了。

    见蔚蓝对他点头,周旺财冲身后的十人打了个手势,壮志酬筹道:“兄弟们,跟我走!”

    马蹄声疾驰,在暮色苍凉的辽阔草原上扬起阵阵雪沫烟尘,转瞬间,便与大队伍彻底拉开了距离,片刻后,只剩下几个模糊不清的墨点。

    郧阳驾着马车前行,蔚栩和大熊小熊听见动静,把着车窗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骤然接触冷空气,三个小不点冷不丁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簌月和忍冬银杏见状,一面轻声劝阻,一面快手快脚的将三人扒拉回来。

    蔚蓝朝身后的队伍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气,挥挥手策马跟上。

    天色昏暗,前路漫漫,迎着风雪,冰凉纯净的的气息在鼻腔咽喉肆意流淌,蔚蓝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仿佛忽然之间,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一直盘踞在她胸间的块垒顿时土崩瓦解,在猎猎冷风里瞬间消弭于无形,眼前的世界越发变得清晰真实起来。

    路上雪下得越来越大,半个时辰之后,蔚蓝与郧阳等人到达苍岩堡,此时天色已经黑净,漆黑的天幕不见半点星光,只余耳畔呼呼风声。

    苍岩堡建在半山,雪花飞舞中,偌大的匪寨依山而建,看上去错落有致,周旺财等人举着火把,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积雪,雪地上密密扎扎跪了一溜儿被堵了嘴的山匪。

    在这几百号人之中,又有一人尤为显眼,与别的山匪不同,此人身材瘦正披头散发的跪在雪地中央,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个大红裤衩和白色里衣,冻得瑟瑟发抖。

    蔚蓝见状,忙吩咐了郧阳和白贝、忍冬银杏带了蔚栩和大熊小熊找地方安置。

    等几人离开,蔚蓝才拢着墨色披风缓步走近,鹿皮软靴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沙沙声,这人大约听到了声音,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来,蔚蓝就着火光看他,只见这是个年约三十的男子,长得尖嘴猴腮,注视着蔚蓝的目光中,迸射出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这是头儿?”相由心生,要问蔚蓝前世见过最多的什么人,那自然非罪大极恶、恶贯满盈之人莫属。此人眼圈青黑浮肿,颧骨高耸,即使在雪地里穿着单衣,他仍然脸膛泛红目露凶光,一看就是长期浸淫于酒色,又摄入过多动物脂肪纵欲过度的模样。

    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如何会出现纵欲过度的土匪?蔚蓝没有错过男人眼中的恶毒光芒,她眯眼看了这人几眼,越看面色越是阴沉,丝毫不复当初见到六子和周旺财等人的亲和在蔚蓝深恶痛绝的人当中,奸淫暴戾、惺惺作态与阴险贪婪排名不分先后。

    周旺财听得蔚蓝问话,狠狠的踢了男人一脚,轻咳一声点头道:“正是,这厮名叫汤剑锋,三年前就盘踞在苍岩堡了,属下刚找到这厮时,这厮正与几名女子饮酒作乐。”

    事实上不仅仅是饮酒作乐,完全说是凌辱也不过过。

    周旺财等人杀上山的时候,白条已经抢先一步用沉睡散放倒了大部分人,当时汤剑锋的房间里,一共绑着七八名衣不蔽体的女子。那场面,即使是见惯了风浪的周旺财,也顿觉怒意滔天,只恨不得立时将他抽筋拔骨丢出去喂野狗!

    卧龙寨虽然也是匪寨,但从来只求钱财,轻易不肯伤人性命,更遑论玷污良家女子。苍岩堡与卧龙寨相距并不算远,周旺财与汤剑锋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手,几乎都是因为卧龙寨抢过钱财而又放行的人,最后落到汤剑锋手里就性命难保,男子多数杀了弃尸,而妇孺,除了实在年迈的,全都成为这帮畜生的玩物。

    汤剑锋就是个活脱脱会喘气的禽兽,犯起混来荤素不忌,不仅对妇人百般凌辱,甚至连孩童也下得去手。但有些话周旺财不好多说,蔚蓝毕竟是女子,且年龄尚是以他话中多少有些含糊其辞,神色也不自然。

    但蔚蓝是什么人?上一世她亲手捣毁的各种黄赌毒窝点没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又有什么阵仗她没见识过?

    “你不是说你跟他有些交情?”蔚蓝皱了皱眉,双手环臂冷冷的扫了周旺财一眼。

    周旺财呲了呲牙,道:“是有交情,不过是生死仇敌的交情。”谁想跟这畜生有交情?若不是顾及着寨子里老的老小的他早就想豁出去把这王八蛋宰了!

    “原来如此。”蔚蓝了然的点点头,只觉得再多看汤剑锋一眼都脏眼睛,她扭过头看黑漆漆的天幕,伸手接住纷纷扬扬洒下的纯白雪花,见雪花在她指尖瞬间融化水,透过火光看起来纯净无垢,蔚蓝轻飘飘开口,那声音如同雪花飘落般润物无声,又如九州地狱般轻薄幽冷,“那就杀了丢到后山喂狼吧。”

    这人留着也是祸患,她是不轻易杀人,但绝不包括像汤剑锋这种披着人皮,却连畜生都不如的。单凭汤剑锋那一身罪孽,他就死不足惜,甚至连死了挖坑埋都浪费土地!

    汤剑锋目光诡异,正有恃无恐的打量蔚蓝,冷不防听蔚蓝冒出这么一句,他口中桀桀怪笑几声,露出满口焦黄的板牙,阴测测道:“小美人儿,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你这是在威胁我?”蔚蓝轻嗤一声,回头俯视着汤剑锋怒极反笑,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凤眸中全然一片漆黑冰寒,目光凌厉如刀锋般射向汤剑锋。

    站在蔚蓝身侧的周旺财见状不由打了个寒战,他此时方才觉得,蔚蓝前两对自己和卧龙寨的兄弟们着实温和,是的,绝对是温和,甚至是亲切!没有对比就没有高下,与对待汤剑锋比起来,蔚蓝前两日的态度,简直就是盛夏与寒冬的差异。

    蔚蓝眨眨眼,上辈子从执行任务开始,她受到的威胁和袭击就从没断过,在邪恶势力面前,没什么是可以让她退步的,眼前的这人也不可以。

    可他凭什么威胁他?他有什么依仗?有什么值得令人忌惮的?

    众人闻言俱都目光游移的看向蔚蓝。

    在卧龙山山庄的兄弟们眼中,蔚蓝的反应让他们觉得诧异,当日在仪事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虽然最后周旺财出面说清了,但实话实说,他们对蔚蓝的身手和行事风格并不了解,所以大多持观望态度。

    而在苍岩堡的山匪看来,这个面目精致的少年未必会如他所说的那般干脆,能够说杀就杀,不过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大约是家境优渥些学着大人出来闯江湖罢了,苍岩堡的大当家是吃素的吗?当然不是!这几年卧龙寨的周旺财每每见了大当家都咬牙切齿,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蔚蓝笑了笑,她轻轻摇头,抖落头脸上的雪花,就在众人讶然她面上忽然扬起的轻柔笑意时,蔚蓝袖中的刹雪瞬间离手。

    众人瞥见一道银光闪过,寂静空旷的场地上赫然响起一道外物刺入皮肉的闷响,随着发声的方向看去,只见距离蔚蓝十步开外的汤剑锋已经仰头倒下,额头正中赫然没入一把匕首,此时只余刀柄在外。而刚才还口出狂言的汤剑锋,已然双眼圆睁没了生息,在他额间,一缕血红正缓缓滑落。

    整个场面为之一肃,静默中,众山匪面目怔愣的看向蔚蓝,几息之后,有人胆寒有人惊怒:风声,咯牙声、有人萎顿在地噗通声、甚至是液体落下的滴答声、以及火把燃烧的猎猎声诡异的交织成一面。

    周旺财率先回过神来,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和裘三胖失神的看着没入汤剑锋额间的匕首,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清醒的认识到,两日前,兴许他们同样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而蔚蓝之所以没对他们下杀手,应该是因为他们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由衷的庆幸,幸好,幸好他们之前做事留了一线,也幸好他们不曾与蔚蓝对着干。

    蔚蓝杀了个渣子,胸中郁气全消,但她看了眼没入汤剑锋额间的刹雪,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禁心下顿生懊恼,很是有些抓狂的小声嘀咕道:“妈的,老子怎么就没忍住呢?艹,这他妈就是一坨狗屎,老子居然用自己的匕首去挑一坨屎!?”

    刹雪是蔚蓝来到这个世界拥有的第一把兵器,虽然不能与她以前常用的三菱刺、指环刀或是丛林救生刀相媲美,可目前却是她的唯一。

    对于常年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人来说,珍爱武器就等于珍爱生命,蔚蓝撇撇嘴,觉得刹雪被她糟蹋了。

    题外话

    匕首神马的,小朋友请一定不要玩耍大朋友玩不好的,也别玩了,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