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虽然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但他毕竟也是当时人杰之一,冷静下来后又如何会想不到这些呢?
眼下被陈重的大军包围,公孙瓒仅剩的军队士气低迷,这样进行入围的话成功率自然不高,还不如继续死守,这样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突围逃走的想法被打消了,可是外面的陈重大军还在,继续死守下去那下场多半就是死亡了。
可是如今公孙瓒龟缩在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援军来救才有一线希望。
打开地图,公孙瓒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当他的目光扫过荆州,突然定在了那里。
昔日刘备三兄弟落魄之时,正是公孙瓒收留了他们,后来也是将其举荐到了平原,也算是对其有恩,再加自己麾下的将领赵云,如今也在荆州刘备麾下,这无疑可以算作一个希望。
事不宜迟,公孙瓒当即亲笔书写了求援信函,简直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儿子公孙续,让其带着书信去荆州刘备处求援。
公孙瓒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如今的刘备在应对曹操的五十万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在襄阳死守,哪有兵马远来幽州救他?
就算刘备还有余力,并且念及旧日的恩情出兵前来,但公孙续想要将信函送到刘备的手中,那也是一件难事。
陈重的‘围三厥一’策略一直都很有效,这段时间从这个缺口俘获了不少的公孙瓒逃兵,从此离开的易京百姓也是不少,公孙续想要离开,也必须从这里走。
夜黑风高之时,又一波士卒和百姓从易京城中逃出来,公孙续和他的护卫也穿着破烂的衣服藏在其中。
可惜公孙续等人隐藏的再好,也逃不过孙轻和陶升的眼睛。
孙轻和陶升并非是什么名将,两人都是当年陈重攻打黑山黄巾贼收复的将领,他们个人的战斗力和指挥能力并不强,但是胜在事底层出身,熟悉世事人情。
当年百万黄巾贼席卷青州,以及周边的州府,他们做的就是四处劫掠的行径。
乱世之中,无论是官吏将领还是富户大族之人,为了活命都使用过乔装改扮的办法,所以孙轻和陶升等人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瞬间就能识破对方的大概身份。
正是因为孙轻和陶升有这样出众的能力,所以陈重才委任两人带兵埋伏在了易京唯一的生路。
此时逃出来的难民被团团围住,孙轻和陶升借助火把的光亮大概的扫了一眼这群人,两人立刻就发现其中的异常。
公孙续乃是公孙瓒的儿子,也是一方诸侯之后,平日里发号施令,战场杀敌,早就养出了自己特有的气质,而气质这种无形的东西最难隐藏,哪怕他被护卫们特意藏在中间,可是却依旧非常显眼。
注意到气质出众的公孙续后,孙轻和陶升再看其他人,迅速的就从个人的神情中分辨出了他们的身份。
为了不伤及无辜,孙轻对众人说道:“妇孺、老人和残疾者,现在都可以离开了。”
得了孙轻的命令,士卒们将被围起来的老弱妇孺都放了出来,剩下的就是一些青壮了。
这些人中只有少量的百姓,其中大半都被公孙瓒征召为士卒,因此见到那些人离开,他们不禁心中很是不安。
在这凝重的气氛下,有些机灵的士卒当即跪地央求道:“将军,我等是易京的守军,此次特意出城投降。”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有,因此孙轻说道:“愿意归降者交出自己的武器,排成一排往前走。”
逃离易京的这些士卒很多都没有携带兵刃,他们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当即按照命令行事,全部束手就擒。
先是剥离了老弱妇孺,又将普通的士卒分离出去,孙轻这一步步进行下来,让藏身在难民群中的公孙续等人极为难受,他们是打又不敢打,躲又感觉躲不下去了。
越来越多的士卒被押了下去,公孙续身边的护卫握紧怀中的短刀,低声问道:“拼了么?”
这些护卫有誓死保护公孙续之心,可惜公孙续看向周围士卒们手中已经弦的弓弩,以及严阵以待的孙轻和陶升等人,还是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现在不敢死战,那就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机会。
公孙续等人也装作普通士卒的模样束手就擒,他们还以为自己可以继续隐藏下去,不料控制住了他们之后,孙轻和陶升却相视一笑。
孙轻看向被捆缚起来的公孙续等人,饶有兴致的问道:“好了,说说吧,你们的身份。”
公孙续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此时此刻依旧辩解道:“我们原来都是普通的百姓,都是被公孙瓒逼迫,这才成为了士卒。”
“哦?是么?”陶升笑道:“来人,把他们的衣服都扒了!”
众多士卒前,很快就将公孙续等人的外衣扒了下来。
公孙续和他的亲卫外面的确穿着百姓们的破旧衣服,可是剥离了这层伪装后,看到自己并未换下去的里衣,再也没有了辩驳之言了。
这个时代普通的百姓经过战乱天灾之后,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自然不会有什么里衣,即便是有,也都是粗麻布所制。
公孙续乃是占据幽州的公孙瓒之子,他的吃穿用度不用多说,必然都是顶级之物,这些亲卫们的待遇也很高,所以没有了破烂外衣的遮挡后,就有些一目了然了。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孙轻也不逼迫他们,来到那堆衣物旁,稍稍的搜捡了一番就找到了那封公孙瓒亲笔书写的求援信。
这件事关系重大,孙轻和陶升命人看好了公孙续等人,当即就将这封书信送到了陈重的手中。
虽然已经睡下,可是发现了此事后,陈重连忙披衣而起,并且将其他人召集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众人传阅过了公孙瓒的书信后,不禁都露出了笑容,毕竟此时公孙瓒还想着要向刘备求援,这实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大家口出讥讽之言,唯有许攸一言不发,见到他如此,陈重好奇问道:“子远,你可是又有了什么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