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方强者就是要有跟常人不同之处,放在孙坚和刘备等人的身上,那就是拥有大局观。
孙坚跟刘备之前的确打的难解难分,江东大将凌操,荆州大将黄祖都死在争斗之中,再加上死伤的将士极多,的确是仇恨颇深。
然而现在的情况发生了改变,曹操带着五十万大军横扫而来,意图吞并荆州全境。
曹操攻打刘备,此事看起来跟江东孙坚毫无关系,但实际上后续的关联很多。
目前曹操已经拥有了北方最富饶,人口较多的兖州和冀州,实力几乎是翻了一倍,若是再让他拿下了荆州,打开了进军南方的大门,那么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江东的孙家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可要跟自家的仇敌进行合作,也是非一般人所能为,因此孙坚将诸葛亮招进后宅之中,准备商议共抗曹操之策。
孙坚邀请诸葛亮入后堂置酒相待,鲁肃在一旁相陪,数巡之后,孙坚问道:“自从黄巾之乱开始,天下群雄并立,经过这数年征战,曹操所忧者只有董卓、陈重、刘备与孤耳。
今陈重与曹操定下了盟约,双方一向北攻伐幽州的公孙瓒,一向南攻打荆州刘备。
目前情况有变,孤也知道不能视而不见,等待日后受制于人,因此吾计决矣,欲与刘荆州共挡曹操,然你家主公屡战屡败,已经退到襄阳死守,安能抗此难乎?”
孔明曰:“荆州虽然败退至襄阳,但这段时间乃是我军主动退却,并未跟曹操大军进行恶斗,所以军中士卒并未损伤多少。
关云长麾下有精兵数万人;张飞、赵云、魏延等人各有数万兵马,而且曹操之众,远来疲惫,又被坚壁清野之策消耗良久,后勤辎重运送不易,来到襄阳后已经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
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州士民虽有不少附操者,但都是迫于势耳,非本心也。
今将军诚能与荆州协力同心,破曹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则荆、吴之势强,而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惟将军裁之。”
诸葛亮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孙坚的心中,话说到此,不禁大悦,当即就要应下两家联盟之事。
恰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一声大喝:“主公不可!”
一人喝退了门外的侍卫,快步走了进来,只见此人姿质风流,仪容秀丽,堪称是世间罕有的美男子,尤其是此人俊美之外却无丝毫脂粉气,浑身散发出英气勃勃之意。
见到来人居然硬闯自己的府邸,孙坚却丝毫未怒,反而热情相迎道:“原来是公瑾到了,快快坐下与孤共商大事!”
诸葛亮自小便来到荆州居住,也算是本地之人,因此自然对江南人士颇多了解,尤其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周瑜,周公瑾。
周瑜出身大族,他的堂祖父周景、堂叔周忠,都官居汉朝太尉之职。其父周异,曾任洛阳令。
周瑜本人身材高大、相貌俊美,志向远大,精音律,江东有“曲有误,周郎顾”之语。
初平元年,孙坚兵讨董卓时,他家人住在寿春,当时孙坚长子孙策与周瑜同年出生,而且在江淮一带很有名气。
周瑜慕名前去拜访,劝孙策带母亲弟弟移居庐江舒县,孙策听从了他的意见。
周瑜让出路南的大宅院供孙家居住,且登堂拜见孙策的母亲,两家交好。
在孙坚眼中,周瑜就跟自己的亲子一般,又深知他文武双全,有王佐之资,故而将大半之事都交到其手中。
此番曹操大军来袭,周瑜被孙坚认为大都督,总水陆军兵在边境一带防御刘备和曹操两家。
诸葛亮乃是暗中跟随商船而来,因此周瑜初时并不知道他来到江东,后来有人暗中报讯,这才急忙赶了回来,就是怕孙坚被诸葛亮所惑。
周瑜既到,诸葛亮心中也是微微一沉,因为他知道自己依靠口舌之利哄骗孙坚等人还行,可面对这位周郎,却实在有些不易。
周瑜到了之后也没有跟诸葛亮客气,当即说道:“闻主公将兴兵与曹操争锋。主公自思比袁绍若何?曹操向日兵微将寡,尚能一鼓克袁绍;何况今日拥兖州和冀州,亲自率领五十万之众南征,岂可轻敌?若听诸葛亮之言,妄动甲兵,此所谓负薪救火也。”
孙坚本来已经准备答应诸葛亮的提议跟刘备联盟,可是听到周瑜之言,想到曹操势大,不禁又有些犹豫起来。
看到孙坚低头不语,周瑜指着诸葛亮指责道:“刘备因为被曹操所败,只能死守襄阳,如今他知道难以抵挡曹操大军,所以故欲借我江东之兵以拒之,主公奈何被此人所惑,为其所用乎?”
诸葛亮被周瑜这江东的大都督问责,要是一般人估计会惊慌失措,但他既然敢来此地,自然不会轻易被人震慑住。
既然周瑜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诸葛亮反而不急不躁,轻声笑道:“大都督此言很有道理,莫不如我这就回去,陪同我家主公赴死,等到曹操占据了荆州之后,想必不久之后也能在地府跟孙将军和都督聚首,再度把酒言欢。”
诸葛亮说完之后,就起身打算离开,这一下却反而让周瑜有些惊讶了。
其实周瑜这样的人物,自然早就看出目前江南的局势,现在有荆州拦阻曹操和陈重的两路强大的诸侯还算不错,江东可以继续向南发展,可要是刘备真的被曹操所灭,那自家就要直接面对两大强敌了。
到底是跟较己方稍弱的刘备当邻居,还是跟曹操和陈重这样的诸侯当邻居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周瑜也是赞成联合刘备共同抗曹,他这番举动乃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联盟谈判中争取更好的条件,却没想到被诸葛亮看穿,这就有些尴尬了。
幸好还有老好人之称的鲁肃在此,连忙过来劝解,双方本就都有合作之心,因此最后也就装作无事一般的重新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