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凭借着尚存的一丝理智,喊了一声:“晓月。”
辛晓月“嗯”了一声,看他一脸痛苦,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阿凡哥哥,你怎么了?”
江瑜苦笑,说:“你不是小孩子了。”
辛晓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脸顿时红了,连忙放开他,一下子跳到一旁,低声道歉说:“对不起。”
“你等我。”江瑜说了一句,一阵风一样跑进了卧室。
随后,卧室门“嘭”地关上了。
辛晓月站在原地,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出强力有节奏的声响。
她站了片刻,才轻轻抬起头,确认江瑜真的没有在房间里,才松了一口气,在沙上坐下来。
江瑜的衬衫还丢在茶几上,西裤也丢在一旁的椅子背上。
辛晓月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才的举动,真的很流氓。不过,确认了他是阿凡哥哥,这就好。
辛晓月高兴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翻开新的一页,写下一句:
今天真是值得庆贺的一天,晓阳醒来了,陈大夫说晓阳会没事的而我,找到了阿凡哥哥。嗯,对的,我找到了阿凡哥哥。
想了想,辛晓月又线条画了一枝梅花,写了一句:舅舅,妈妈,我找到阿凡哥哥了。他很好。
写完之后,她又想了想,翻了新的一页,画了一枝兰花,看了看紧闭的房间门。
辛晓月想了想,便刷刷在纸上游走。
她写:
阿凡哥哥:
先,我真的很高兴能与你重逢。
过去,你虽然只在家里住了短短的几个月,可家里人早就将你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
这些年来,你不在我们身边,可全家人都念着你,就连未曾与你谋面的晓阳,在我们的讲述与熏陶下,都一直念着与你相逢。
我们都努力地在寻找你,无奈毫无音讯,直到我听到关于你被绑架的事,听到黄医生讲述你小时候的事,我才隐隐有所怀疑。
其实,我那样突兀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一定也调查我了。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怀疑我就是宝宝。所以你才会在微博上喊我“宝宝”来试探我,对吧?
辛晓月写到这里,画了一个笑的表情。继续写:无论如何,真的很高兴,与你重逢,若可以,希望能任凭岁月静好,看时间流逝,看我英俊好看的阿凡哥哥苍颜白,成为耄耋老者。
我辛晓月,有生以来,能珍惜的人,到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
一个晓阳,一个你,还有一个王轩。
晓阳是我的血脉至亲,你是我的朝思暮想的兄长,而王轩则是改变我命运的大恩人。
如今,躲在暗处的贼人像是一帮凶恶的老鼠,要对我最重要的三个人下手,我断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阿凡哥哥,这一次,我来守护你,请你帮我守护晓阳。
若我有幸回来,嘿嘿,我亲手做油馅米啥的给你吃哦,我尽得我妈真传,尤其是油泼辣子。
随后,她潦草地写上了落款:你的宝宝:晓月
写完之后,她快地看了看卧室门。卧室门还紧闭着,她松了一口气,将这一页纸折叠成一颗心。
她四下里看看,江瑜的包在衣帽架上。她快地走过去,将这一页信纸放在手提包的里层小隔包里。然后,又坐回了沙上。
卧室门还是关着,辛晓月百无聊赖,只好拿出平板刷微博。
卧室里,强行冲了个冷水澡的江瑜裹着浴巾坐在床边,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呆。
是平息了,可他现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辛晓月了。
从前,他当她是敌人派来勾引他的棋子,是敌人培养来祸害他的。前不久,知道她可能是宝宝,但他自己一直拖着不肯去证实。
他这人也终于显现出鸵鸟的一面,觉得没有证实,那她就还是辛晓月,不是宝宝。
可现在,她自己跑来耍了一顿流氓,弄得他欲火焚身,证实了她就是宝宝。
这就非常尴尬了。
若她不是宝宝,就辛晓月今天的举动,他能不要脸地睡了她,直接生米成熟饭。
可问题辛晓月就是宝宝。
他可是她记忆里月朗风清、光风霁月的阿凡哥哥,怎能干那么不要脸的事?怎么能做出伤害她的事呢?
所以,他凭借着脑子里浮现出的“我是阿凡哥哥,这是宝宝”的微弱念头,就冲进来洗冷水了。
洗完了冷水,平复了,他非常郁闷啊。
“真是不甘心啊。”江瑜拍拍额头,非常懊恼。
“真的好想睡了她啊。”他非常烦躁地仰面倒在床上,好不容易平复的身体又有反应了。
“我去。”江瑜又翻身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依旧是衬衫西裤的搭配。这次选了一件灰黑色的衬衫,卡其色的西裤。只不过,大白天的,他的衬衫上面的扣子居然两颗没扣,他也觉得没啥。这要是换作从前,江瑜一定扣到顶!
白日里的他,是严肃到一丝不苟的人。可自从辛晓月出现后,他的所有规律都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打破,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穿戴整齐后,江瑜看了看那一扇门。
门外就是辛晓月的,他却没有走出来,依旧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
至于辛晓月不知道江瑜在干嘛,便刷微博等他。
她的微博粉丝已经突破两亿。许多的留言,她也无心去看,只随便看看新闻热搜什么的。如今,占据榜的依旧是国民男神强颜值席卷通话秒杀各路流量的新闻。
辛晓月点进去,便看见他的照片,眼神里有略微的落寞。
她一怔,想起昨天晚上,他转身离开时的眼神以及那落寞的背影,心里涌起细细密密的疼痛。于是,她又看了一眼那房门,房门依然紧闭。
“对不起。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哥哥。”辛晓月抿了抿唇,低声说。
随后,她继续百无聊赖地刷微博。
微博上的消息,基本都被国民男神江九少所占据了。
忽然,她现一条微博,是狗仔之王刘成放出来的,题目叫:你们所不知道的国民男神的爱情,敬请期待。
这个题目一放出来,一帮人都在说:哟,还以为这狗仔之王没落了,原来是在憋大招呢。
路人甲:快点呀,吊什么胃口?你再吊胃口,你的王座都要被人抢了。
路人乙:呀,难道还有内情,好期待。
路人丙:吃个瓜,准备干了特大碗狗粮。
吃瓜大众都在等待着狗仔之王刘成的大招。
而大家还没有等来大招,却等来两条新闻。这两条新闻若是放在十天前,大家都不会在意,顶多就感叹一两句。
可最近的几天来,因为国民男神江九少的缘故,他爱慕的对象辛晓月也走进了大众的视线。
虽然国民男神再三请求众人不要打扰辛晓月,可架不住辛宅的人有上蹿下跳。
所以,辛氏日化的名号响彻了海外,一时之间,辛氏日化的订单还真的增加了不少。
所以,大家在等待狗仔之王刘成放大招的时候,有关辛氏日化的两条新闻,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条新闻写:辛氏日化总裁夫人何天云偷天换日,恶毒后妈真恶毒。
这是一条视频新闻,接受采访的是一名打了马赛克的女医生,自称是不孕不育科的资深医生。
辛晓月一眼就看出这是曾琼。
曾琼在视频里说,辛氏总裁夫人何天云一直想要生个儿子,就一直在她这里治疗,并接受了试管婴儿。
她还指出,何天云曾两次为丈夫前妻生的儿子和她的丈夫做亲子鉴定。
两次都是在那个孩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做的,找的是她帮忙。
她觉得举手之劳就帮了。两次鉴定,均显示这个孩子不是丈夫辛如海的儿子。
曾琼说:“那个孩子出了车祸在重症监护室,由于亲子鉴定不是父子关系。辛氏的人已拒绝支付那个孩子的医药费。那个孩子的医药费均是辛晓月向别人借来的。我当时也觉得很遗憾,但不知道如何是好。可就在几天前,意外调取监控的时候,现何天云曾调换了亲子鉴定标本。”
曾琼说到这里,非常痛心地说:“本着医者精神,我又为辛如海与那个孩子做了亲子鉴定,显示为父子关系。对于这件事,非常忐忑,最终还是我的朋友鼓励我声,向那个孩子道歉,向曾让我廉洁医者的老师道歉。我在此誓,从今以后,我一定严格按照规定来从医。也奉劝各位同行,以我为鉴。”
主持人非常赞同地点点头,又夸了女医生勇气可嘉,医德高尚。
随后,主持人又说:“那个孩子已经醒了,转入了普通病房。我们记者有幸采访到了他,他说话很艰难,对于这件事,只说了一句。”
辛晓月看到这里,不由得一怔,便看到全身打了马赛克的辛晓阳说:“他们向来不当我和姐姐是一家人,既然媒体来了,我便登报,拍视频为证,我辛晓阳和姐姐辛晓月与辛如海脱离父子关系、父女关系。”
主持人切回了画面,来了一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恶毒举动的背后,肯定是长时间的冷漠对待。人与人恰恰是擦肩而过这样的缘分,就来之不易。何况是父子母女的缘分。对于辛氏的惨剧,我们很遗憾。
这一视频的浏览量瞬间爆棚,各大视频站竞相转载。
视频新闻放出来后最多五分钟,另一条简短的新闻出现了。
新闻说,药监局接到多家化妆品公司投诉,说辛氏日化恶性竞争,给客户的配方里悄悄添加了违禁品,造成多名消费者脸部损伤。此事,药监已介入调查。若是调查属实,辛氏日化或可能面对高额罚款、高额赔付,以及吊销生产许可证的处罚。同时,若是被消费者与客户起诉,其相关人员或者会获刑。
因为看了前面的视频新闻,这一则新闻放出来,便更多人在评论“天道好轮回”“大快人心”“辛氏姐弟”“辛晓月快让九少保护你”
辛晓月刷完这两条消息,顿时就明白前一条是黄胖子的手笔,这第二条估计是谁要对付辛氏了。
是阿凡哥哥吗?
辛晓月顾不得等刘成的劲爆大招,便起身去拍门。
“阿凡哥哥,你睡着了吗?”辛晓月拍门。
江瑜坐在床上,程旭正在汇报工作,说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保证辛氏这一次翻不了身。
“嗯,记得看一看辛家那个老不死的走投无路会去找谁。”江瑜回了一条消息,就听见辛晓月在拍门。
他赶忙放下平板,顾不得穿鞋,就跑过来打开了门。
辛晓月看到他穿戴整齐,一袭黑色的衬衫更衬得他气质高贵。
“哦,这个新闻,我想问一问。”辛晓月扬了扬手中的平板。
“是我做的,敢算计我,算计你,还算计晓阳。”江瑜沉了一张脸,然后对辛晓月,“你进来,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辛晓月一点都没防备,就那么走进去,往椅子上一坐,问:“什么东西?”
江瑜看她一点都不设防,直接走进来,真是很纠结啊。
“晓月。我让你进房间,你就进房间啊?”他问。
“还要敲门吗?”辛晓月反问。
江瑜被这句话噎住了,敢情脑回路不在同一水平上。
“我是说,我是个男人,让你进房间,你就进来,这很不好。”江瑜非常严肃地说。
辛晓月笑了,说:“别的男人想靠近我都困难,我还能单独进房间?也只有你,你是阿凡哥哥。”
江瑜听到“阿凡哥哥”几个字,脑袋都要炸了。
“闭嘴,不许喊我阿凡哥哥。”
辛晓月被吼了一句,便没说话,只看着他。
一双大眼睛清澈无辜,江瑜看得很罪过,便道歉说:“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你叫我阿凡哥哥。”
“那我继续叫江先生?”
“你真是门杠成的精。”
“嗯?”
“简称杠精。”江瑜伸手轻轻捏捏她的鼻子,说,“你可以叫我阿凡,牧凡,或者江瑜,哥哥,当然,叫老公,夫君、相公、亲爱的,更好。”
江瑜一开始说,就把什么都说了。
辛晓月听得心砰砰跳,连忙摆手说:“住嘴住嘴,越说越离谱。我还是喊阿凡哥哥。”
“晓月。”江瑜嘟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要给我看什么,度点啊。”辛晓月催促。
江瑜不为所动,他真的是觉得“阿凡哥哥”这四个字太刺耳了。
“快点啊。”辛晓月催促。
江瑜要死不活的样子,说:“晓月,那天晚上,我,我没把持住。”
辛晓月脑子一嗡,连忙说:“我不记得,所以没生过。”
“你不能鸵鸟。我们确确实实”江瑜很大灰狼地说。
“不听。反正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阿凡哥哥,是我哥,我亲人。”辛晓月捂着耳朵大声说。
江瑜将她的一双手拉开,很严肃地说:“对,你说得对,我是你的亲人跟你能亲密接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