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江瑜,在楼顶餐厅得知辛晓月主动约了江承佑,心里就很是不爽。
他觉得辛晓月的心机比海还深,欲擒故纵更是玩得好。
他甚至觉得江承佑这只老狐狸在这种事情上,肯定玩不过辛晓月。
辛晓月浑然天成,就透着一股子妖媚气息。
作为一个被各类女人勾引过无数次的男人,江瑜觉得自己洞悉了一切的套路。也正因为洞悉了一切的套路,他把辛晓月定为绝顶高手,演技炸裂。
可江承佑自大,不听劝告,被色迷了眼。
作为看透一切勾引手段的旁观者,江瑜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自己的堂兄,让他及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所以,怀着无限正义的江瑜,打着“拯救堂兄,粉碎心机婊阴谋”的旗号来明顺咖啡。
先前,他想过在门口等着辛晓月,只要她出现,就直接带走。
可他转念一想:人都有逆反心理,没有直接戳穿,没有铁证如山,就江承佑那个脾气,肯定依旧执迷不悟。
因此,他改变策略。他要躲在暗处,给辛晓月一个表演的舞台。然后,再亲自戳穿她的阴谋估计,拯救自大的江承佑。
他坐在绒布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明媚的春日风光。然后,辛晓月就在这样美好的风景里,徐徐而来,明媚了整个咖啡厅。
那一瞬间,江瑜忘记了所有,脑子里学过的所有形容女子美好的诗句都涌了上来。
什么“静女其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诸如此类的词句,极少出现在他脑海里的词语,都一股脑地蹦出来了。
他瞧着她,一颦一笑,眉毛轻颤,眸光微敛
她眉目之间是千般风光,万种风情,顾盼生姿。
只是,她笑靥如花的对象是江承佑,江瑜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从而觉得这女人演技太好,段位太高。江承佑果然不是对手。
他觉得不能坐在这里了。这个位置虽然能看到她的样子,但却不能听到她说的话。
听不到,就没办法当场戳穿她。所以,他花了钱,悄无声息地与人换了位置,换到了辛晓月的背后那一桌。
从两人的谈话中,江瑜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约会确实辛晓月定下来的;
昨晚,辛晓月确实给了江承佑要深入了解的信息,而这份儿深入了解的前提是辛晓月想从江承佑这里拿到一样什么东西;
辛晓月喝这杯咖啡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那样东西,具体是什么,直到辛晓月离开,两人都没有提及。
整个过程里,辛晓月句句都在说与江承佑不熟,在说江承佑逾矩了。
坐在她背后的江瑜,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冷笑:
辛晓月果然是擅长欲擒故纵的套路,知道男人就是贱,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征服。何况,她还有这样的颜值。若是,她穿衣打扮不是过于朴素,定然会走到哪里,璀璨到哪里。
江瑜窝在沙发里,在琢磨该选什么时机来戳穿辛晓月的诡计。
结果正在琢磨怎么戳穿心机婊的阴谋,辛晓月居然要求江承佑帮忙预约他,说是关乎两人生死的事。
江瑜随即就恍然大悟:原来辛晓月约江承佑,不过是为了通过江承佑接近他。
喝着咖啡的江瑜心情忽然很好。
他认为:只要她的目标还是自己。那么,就是他与辛晓月之间的过招,不涉及旁人,不伤害旁人,这很好。
所以,听到辛晓月要约见自己,江瑜的心情瞬间就好起来了,甚至还在计算在哪里见面,该怎么见面,才不失自己的气度。
他兀自琢磨,直到江承佑反复说到那个秘密,江瑜的耳朵也竖起来。
他打死也没想到,辛晓月会那么恬不知耻,语气平静地对江承佑说“我跟你堂弟上床了”。
江瑜呛了一口咖啡,唇边不知不觉噙着笑。然后,看着辛晓月转身离开,那背影似乎还很潇洒。
“若她不是敌对的棋子,还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江瑜微微眯眼,目送她离开,等待江承佑来打招呼。
结果,辛晓月临走还摆了江承佑一道,玩的是AA制。铁公鸡遇见铁公鸡,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看你样子,挺幸灾乐祸的。”付了钱的江承佑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唇角微扬的江瑜。
“不,我这是观影的愉悦,果然好戏一场。”江瑜微眯眼,看着江承佑。
江承佑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指明记到江瑜账上,然后才说:“这姑娘不错,长相好,性格好,懂得节约,我很喜欢,我不会放弃的。”
“我和她上床了。”江瑜口气漫不经心,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江承佑胸口一闷,觉得谈话快继续不下去了,辛晓月这么无耻,江瑜也这么无耻。
他不过是想试探这两人,他容易吗?
不行,这时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江承佑发誓要演好自己的角色,所以,略微尴尬地一笑,然后是无比真诚的语气:“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会知道我是多么接地气,多么靠谱的。”
“呵,我跟她上床了,她跟我睡了。”江瑜跟复读机似的,语气神情还很得意的样子。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江承佑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不悦地问。
江瑜收起了笑容说:“经过这次约会,你还没看清楚吗?她约你,只是利用你。你不过是被利用来寻找我的跳板,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我不会气馁,她会看到我的好的。”江承佑继续说。
“我跟她上床了,你没听到吗?”江瑜蹙了眉,不悦地问。
“那晚的事,我也知道,她是被人设计下药,跟你睡了,也非她所愿。她又不是看上你了。”江承佑艰难地扮演着执迷不悟钟情于辛晓月的角色。
江瑜神色不悦,冷了一张脸,反驳打击江承佑:“可她愿意跟你约会,也不过是因为你跟我熟,想通过你找到我。她这种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
“她这种人是什么人?难道我们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吗?”江承佑反问。
江瑜一怔,摇摇头说:“我们是这样,但我们没有利用感情。总之,你不许再跟她有纠葛。”
“要我跟她再不纠葛,可以,除非——”江承佑似笑非笑地看着江瑜。
江瑜忽然觉得心慌,下意识地问:“除非什么?”
“我说过,我不夺兄弟所好。”江承佑笑了笑,继续说,“所以,除非你要她,要娶她。否则,我不会放弃。”
“一个敌人的棋子,心机颇重的女人,对你完全无意。江承佑,你要发疯,释放你的征服欲,不如把你的酒店开到南北极去,这更具有挑战。”江瑜冷了一张脸。
江承佑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一副誓死不回头的样子。
他看着江瑜,很认真地问:“那么,江九少中意辛晓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