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华在林雪的注视下，闭着眼睛将涮熟的牛肉放进口里。
牛肉很新鲜，蘸上辣椒香油酱汁，应该吃起来会很美味的。
可是如此美味的牛肉，在符华嘴里就像一坨腐烂的泥巴，恶心感强烈，让他差点喷出来。
但他不能喷，至少在林雪面前，不能有任何异常。
他咀嚼了两下，喉咙蠕动，将肉吞了下去，又连续吃了几块之后，便带着微笑向林雪说道：“你帮我照顾一下芊芊，我去去洗手间。”
林雪点了点头：“速去速回。”
符华快步走进了餐厅的洗手间，连忙将嘴里的食物吐进马桶里。
“以后连吃东西都成了奢侈。”符华苦笑一声，看着镜子里自己。
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这是死去符华的面孔，至于自己的真正容貌，符华也记不清楚了。
他以僵尸的身份复活，封尘30年的记忆有很多记不清。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复活。
他的复活，跟30年前的事件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肯定。
经过30年的沧海桑田，也不知道那个古怪事务所还在不在？
如果事务所还在的话，事务所的所长现在应该成为了60多岁的老女人。
感慨时光流逝之快的符华，突然看见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红衣人影。
长发遮脸的红衣女子，出现在符华身后。
她脸色苍白如打了一层钛白粉，带着死寂的眼神，凝视着符华。
符华抬头往后看的时候，红衣女子突然消失，只是镜子里依然出现那红衣女子的身影。
红衣女子在镜子里，抬起苍白枯槁的双手向符华的脖子掐去。
符华不为所动，看着从镜子里伸出来的苍白双手，一脸平静。
“你想干嘛？”
符华说道。
红衣女子的手逐渐加大力气，将符华的脖子都捏得变形，但他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和窒息感。
他抓住了从镜子里伸出来的手，轻轻往前一拉，就将红衣女鬼从镜子里拉了出来。
红衣女鬼一脸懵逼。
她的手被符华轻易折断。
任由她挣扎嘶吼，符华都不为所动。
最令红衣女鬼恐惧的事，她的一切能力都在这个男子身上失效。
洗手间已经成为了鬼域，在鬼域里发生任何事，都不会被外界发现。
红衣女鬼并没有实体，更接近一种精神能量，魂魄灵体。
符华直接将红衣女鬼揉成一团，然后一口一口地吃进了肚子里。
在洗手间里吃饭的体验并不好，不过这红衣女鬼突然找上他，他也不好意思不收了她啊。
符华还以为自己会跟这个红衣女鬼斗法一番，想不到这女鬼只是个外强中干的东西。
当饭前开胃菜是不错的。
咂了咂嘴巴，符华一脸意犹未尽，肚子的空腹感有所缓解，有些浑噩的神智也恢复过来。
他吃下了红衣女鬼，红衣女鬼生前的一些记忆片段也出现在符华脑海里。
红衣女鬼竟然是跟同伴在这里吃麻辣烫又喝啤酒，吐死在厕所的。
符华在厕所里呕吐的举动，成功触发了红衣女鬼的杀人规律。
这倒霉的孩子。
符华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然后洗洗手就走出了洗手间。
见符华去一趟洗手间都去了半天，林雪还以为这家伙偷偷溜了。
“你放心，这餐我说好我买单。”林雪满嘴流油的说道：“我吃饱了先走。你们慢慢吃。”
“去出任务吗？”符华拿起筷子，给芊芊继续涮肉。
林雪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符华叮嘱了一句，“有危险自己先跑，并不可耻。”
林雪：“……”
事先买单的林雪又狼吞虎咽了一些食物，拿起包包就离开了餐厅。
“爸爸，我吃饱了。爸爸吃饱了没？”
芊芊摸了摸滚圆的小肚子，一脸萌萌的。
“嗯。爸爸也吃饱了。咱们回家吧，玩了一天都累了。”符华刮了刮芊芊的小鼻子，见芊芊哈欠连天，就抱起了芊芊。
小菇凉在符华的怀抱里，很快就睡着了。
符华就这样抱着芊芊慢慢走回家。
夜晚来临，商业街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减少，反而工作一天之后，人们都出来消遣放松，街道渐渐热闹起来。
虽说灵气复苏后，灵异复活，在夜晚行走会有更大几率碰上游荡的灵异。
但城市依然热闹，经过几十年的磨合和适应，人类似乎变得习惯了灵异的出现。
懂得如何规避它们。
懂得如何跟灵异相处在这个世界。
行走在街道上的符华，甚至看到了巷子黑暗处发生了一些血腥场面。
一只猫妖伏在死者身上吞食着内脏。
符华扫了一眼便当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这种事并不常见，猫妖的行动也非常隐秘，只是符华的神识比较敏感，周围有任何异常都逃不过他的感应。
他与一群年轻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发现这群年轻人里混进了一只浑身长毛的东西。
只是这群年轻人并没有发现。
符华驻足了一会，在想要不要好心提醒这群年轻人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在街边停下来，向他招了招手，喊道：“小哥，要坐车吗？”
符华直接无视。
他看到的不是出租车，而是一辆纸车，和一个浑身腐烂的司机。
见符华没有坐上车，司机向其他人招手呼唤，一个年轻人便坐上车里……
回到小区之后，符华乘上电梯到了12楼。
电梯一开门，符华就看到了那个找孙子的老人在走廊里徘徊。
他嘴里叨念着“有没有谁见到我孙子啊，我孙子不见了”，行动呆滞又木讷。
符华看了一眼，全当没看见，来到自己家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那找孙子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符华身后，对符华说道：“我孙子不见了，你有没有见过我孙子啊？”
符华扭头，咧嘴一笑：“老人家，我见过你的孙子。是不是头很大的那个小鬼？”
老人死鱼般空洞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分，枯槁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狰狞。
“你见过我孙子是不是！快将我孙子交出来！”老人张开双手，想要将符华抓住。
符华回身一脚将老人踢飞，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老人轰出走廊，从12楼坠了下去。
他身体一动，飞快无比地将芊芊放到床上，并用被子盖好，然后又飞快地出现在走廊的缺口，俯看还在空中自由落体的老人。
这时候，门才“咔”的一声，轻轻关上。
这种神速，简直匪夷所思。
“速度，力量，都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最快速度可以达到多少，最大力量又可以达到多少。”
符华看着老人还在自由落体的时候，转身从楼梯下去，他的速度很快，带着一抹残影。
当他出现在楼下的时候，老人才堪堪落地，身体呈诡异的姿态扭曲着，躺在地上。
“12楼的楼梯高度，仅仅用了不到2秒，应该还没有达到极限。”符华暗暗估算。
老人落地后，周围突然变得很黑。
路灯熄灭，星空幽暗，不见闪烁。
黑暗吞噬了周围。
鬼域，正在老人身上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