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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海边茶话

    连续忙了几天,叶一澜亲自盯着筹备给云盛城左府、罗霄以及要送到苍峦山秦平川师门的年礼。晋城的几份年礼她也准备了,只是不必急着送出去。

    眼看快到小年的时候,她终于让秦平川去给梁禾竹送了个信儿说想见见。梁禾竹立即就表示次日要去碧园。

    秦平川摇摇头道:“师兄,叶夫人说如果你相见,就约在城外翻过小阳山的海边。”

    梁禾竹十分奇怪地问:“海边?为什么约在那里?”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心下更是确定叶一澜这次跟他谈话的大致内容,“我明白了,你回去帮我告诉她没问题,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次日叶一澜坐着马车穿过山谷来到海边的时候,梁禾竹已经等在那里了。

    马车停稳后她扶着玉香下了马车,看着不远处只身一人站在那里的梁禾竹,心中有些紧张。她吩咐玉香和云松现在这里等她,如果她们二人走远了,就远远的跟着,不要离太近。

    她缓缓走到他跟前,身后的云松、云旺和玉香在他们身旁摆上两张竹椅和一张小竹几,又布好茶炉茶具,这才回了马车旁。

    “梁二爷。”她披着一件银灰色闪缎斗篷对他浅浅一福。

    “阿碧来了。”梁禾竹并没有计较她对他的称呼,自顾自地称呼她阿碧。

    “我实在不方便在府中招待您,只好约在这里,还请见谅。今天天气不错,我备了好茶,咱们就在海边小坐一会儿,品茗聊天,可好?”

    “这里倒是空旷无人,很适合聊些私密事。想来这些天你也想了很多,你想好了吗?”他说着与她一同落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你不要为难。”

    叶一澜执壶为二人各倒了一杯清茶,淡淡的茶香立刻在清冷的空气里弥漫开来。叶一澜低头饮了一口,稳了稳心神才开口:

    “多谢您体谅。既然您已经看到了我手臂上的胎记,我也就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她迎上他的眼神顿了一顿才说,“说实话,我至今仍不记得很多事情。半年多前,我在荒郊野外草丛中醒来,浑身伤痕累累,就在一处山崖下。当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才能弄得那样一身的伤。我只是觉得很心慌,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缠绕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费了很多力气勉强走了很远找到一个小山洞藏了起来。可是当时我真的受伤很重,找到安全的地方,就又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在一个茅屋里了。救我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他自称叶先生,他住的地方离我晕倒的地方不远,却是另外一处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他给我治伤,留我养伤,而我却一直想不起我的过往,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叶先生说我是撞到了头才会忘记自己是谁,他治不好我,只能等我自己慢慢恢复……”

    “你撞到了头?你父亲说你是外出游玩失踪……我们总怀疑另有内情,你真的想不起来你是怎么撞到头的?”

    “您先别急,当时我是不记得的。我在叶先生那里住了一月左右,先生是位奇人,教了我很多东西,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叶一澜。他说我是命中注定要到他身边的,他则要按上天的安排传授给我一些东西。可是他却并不久留我,一个多月后他就送我离开,他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离开。离开前,叶先生送给我很多的钱物,作为我安身立命只用。我就这么离开了。我后来先后到了月城、随城等地,最后到了晋城,在晋城落下脚来。没想到我在晋城能遇见您,这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梁禾竹问。

    “我在月城偶然遇到了云松、云景和那个孩子。当时云松和云景是沦落街头的乞丐,云景带着个孩子,差点饿死。我看他们可怜就给他们些饭食,又机缘巧合救了云景一命,两人就自卖自身跟了我。我因孤身一人,看见那孩子乖巧可爱,身世又很是可怜,就认下做自己的女儿,后来在晋城办户籍的时候直接记做我的女儿。”

    “你这孩子怎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也太鲁莽了些!”梁禾竹虽然知道她是心善,却也忍不住责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