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澜听到这里,估摸着就是个妾室谋害嫡妻嫡女的剧情了。如果真是如此,她更不能被任何与沈丹碧有关的人发现并带回沈家。
云旺汇报完就回了后罩房,去跟分别半个月的妻女相聚。
叶一澜心烦,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藏起来。说起来自己离姚城也算够远了,却还是能遇上认识这具身体的人。难道说她应该走的更远?或者应该跟亨利去欧洲?
她心烦意乱地带上玉香和云松出门了—女人解决烦恼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购物。
通海街上,梁记铺子里梁秋安眼看着叶一澜在街对面一家家铺子逛过去,就是没有进到这边的任何一家铺子来。
叶一澜从街头的茶叶铺子一直逛到街尾的绸缎铺子,从经过梁记开始,她就明显感觉到对面街上有人在看她。她心里知道肯定是梁记里面的人,只做不知,自顾自的继续逛。
瓷器铺子不止梁记一家,叶一澜就在另一家名为玉光馆的精品瓷器铺子里买了好多精美的餐具—她跟从前一样,控制不了自己对漂亮餐具的**。
这次逛绸缎铺子的时候叶一澜特意看了看有没有姚城沈家的烟霞楼。果然在通海街上位置最好的一处看见了烟霞楼的铺子,远远看去倒是跟普通绸缎庄没有什么不同,也看不出生意多兴隆的样子。不过叶一澜还是小心的避开了烟霞楼。
在一家名为晓云轻的绸缎铺子—就是她之前订过床帐的那家,她不止买了几匹各色料子,还跟掌柜的预定了淡茜红、星蓝、石绿、佛手黄和象牙白几个颜色的轻纱各十匹。
她的大手笔让掌柜的乐得合不拢嘴,玉香在她身后直咂舌:“小姐,你买这么多纱做什么啊?这夏天都快过去了啊……”
叶一澜也不解释,白了一眼玉香,告诉掌柜的到货了就直接送去叶府,自己出了绸缎铺子又进了隔壁的首饰铺子。
梁秋安就远远地跟着她,看她一个一个铺子的挨个儿逛下去,然后拐进了富海街。他也忙跟着拐去富海街,结果迎头就见叶一澜站在那里盯着他看。
叶一澜今天一身月白长比甲配湖蓝色百褶纱裙,拿着一柄兰草团扇在额前遮住刺目的阳光,头上几只青玉钗,腕上七八只极细的绞丝银手环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跟够了没有?”她毫不客气地问。
梁秋安愣在当场,看着叶一澜一脸薄怒,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我……我……阿碧……不是!我、我、我认错人了!”说罢一躬到底,然后掉头就快步走掉了。
叶一澜一愣,没有想到他能如此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险些笑出来,转身招呼玉香和云松继续逛富海街上的铺子。
第二日晨起就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叶一澜刚吃过早饭,门上就有人来—是左子淳。
左子淳跟长星主仆二人一人一把油纸伞从外面进来,上了游廊就有云松接过了伞收好,云雁过来带着二人从廊上进了东厢房在堂屋坐下。
叶一澜看来人只有左子淳就估摸着这事应该差不多。果然坐下闲叙两句左子淳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正题:
“家父已经看了夫人的信件,对夫人所说的那种建筑材料十分感兴趣,特遣我来看看。不知道叶夫人可否借我一观?”
“可以,左公子稍等。云松,去把东西搬进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块样品,正放在东厢房头的游廊角落里,就是专门为了给他看的。
一会儿云松就跟云旺两个人抬着一块看起来很重、颜色灰白的石块一样的东西进来了,轻轻放在地中央一张旧棉被上两个人就退了出去。二人身后紧跟着来帮忙的云贵,放下个大石锤也出去了。
左子淳好奇地站起来细看那个东西,颜色灰白,是一般岩石的颜色,但是没有一般岩石的纹理或者开凿的痕迹,可是天然开采的岩石是不会形成这么方正的形状的。这东西表面比一般岩石都要光滑,好像是泥巴被捏成这个样子一样,有一面完全是木条的痕迹。
“左公子也可以让你的小厮试试硬度。”叶一澜稳坐在椅子上,对着地上的石锤努努嘴,示意长星用锤。
“那请叶夫人站远一些吧。”长星在左子淳的示意下拿起石锤,看着叶一澜道。
“不必,你锤就好了,只管用力。”叶一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并不起身。
左子淳看了看她,往她和那石块样的东西中间站了一步,然后示意长星可以砸了。
长星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正是有股子蛮力的时候。只见他双手握紧锤柄、毫不费力地举起石锤就猛地向那块东西砸去。
“嘭”地一声,那东西纹丝未动不说,连渣也没掉下来一块。这让左子淳和双手虎口发麻的长星有些傻眼。
“少爷,这东西好结实!”长星已经被震得掌心发热,“还砸吗?”
“砸!再来两下!”左子淳眼放金光,搓着双手,仿佛想自己亲自试试。
“嘭!”、“嘭!”、“嘭!”长星一口气来了三下。那东西还是纹丝未动,也就在最后一下的时候掉了些小碎片下来——这还是因为这四锤都砸在同一个地方的缘故。
左子淳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坐回椅子上,视线却还是黏在地中央那块东西上,长星已经放下大锤揉着自己的掌心站回他的身后。
“叶夫人,这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如此结实?”他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问道。
“材料很简单,都是易得的东西,这一点你放心。如果左公子觉得可以,我愿交出此配方,介绍一个已经是熟手的匠人给你,只要你左家能护我周全。”
“叶夫人放心!你的户籍就是我左家经手办的,这件事我已经听我堂弟子涛说过了,我回头一定再周全一番。另外,只要叶夫人不离开华盛国,我保证夫人一家的平安!”左子淳一听还有熟手匠人,心中感叹这个叶夫人做事果然周全。这个配方他势在必得,他非常清楚如果华盛国的城墙都用这种材料筑成对整个国家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