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码头不是一件事,如果要动用税款,首先郡守那就不会同意,上报到州里也有层层阻力,等到打通所有关节,不定官已致仕回家。”郑焕言下之意就是没钱,巨羊城的税收很难拿来修建码头。
“若是民间绅商自行筹资修建呢?这码头的管治权属于谁?”丁馗早料到郑焕会哭穷。
“绅商捐资当然是大好事。”郑焕故意将“筹资”改成“捐资”,“修建码头需要用国家的土地,管治权自然在地方政府。”
“你大爷的,我出钱建好了你来管,这跟抢有什么区别?”丁馗心中十分鄙夷,不过口中道:“这么一笔巨款让绅商白白捐献是不可能的,给谁也负担不起,末将以为要拿点好处出来,让出钱的人能够收回成,这样大家才有积极性。”
“丁队长觉得什么好处才能吸引绅商呢?”郑焕不是个只进不出的人,付出点代价换取政绩的事他能接受。
“首先您要批准一块码头用地,以象征性的价格租给新码头出资方,换取新码头的百分之三十管治权;码头的安由出资方自建护卫队伍来维护,第一大队派人督导来换取百分之十的管治权;新码头百分之六十的管治权归出资方所有,以后新码头的经营收入按照管治权的比例分配。”丁馗提出一个方案。
“城主府才占百分之三十,会不会太少?”郑焕打起官腔来。
“若城主府出资兴建,可占百分之百。”丁馗忍不住揶揄郑焕,分文不出还想多吃多占。
如果巨羊城码头的货运量跟以往一样,码头经营收入的百分之三十还不如收取高额的土地租金,但很明显货运量要远超以往,百分之三十的营收可比租金多多了。
“呵呵。”郑焕干笑两声,驸马爷的面子还是得给,“且容官回去好好想想,能够造福百姓、兴旺国家的事情官一定认真对待。”
潜台词就是,给个台阶下吧,等我回去装几天逼就答应你。
“应该的,集思广益方能做得大事,大人不妨多找人问问。”丁馗也不好逼迫郑焕,总得给地方父母官留点面子。
兴建码头需要地方首席行政长官首肯,郑焕不答应,丁馗只能偷偷建偷偷用,像永胜基地的码头一样,对巨羊城的商业发展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么大的一件事双方代理人私底下谈不了,需要丁馗当面跟郑焕谈,才出现今天码头上的这一幕。
双方基取得共识,接下来就是场面上的流程操作,城主府对兴建码头一事展开热烈讨论,其中有多名幕僚提出采用丁馗的方案,最后经郑焕慎重考虑,决定听取大多数人的意见。
“我愿意出面筹资建个码头都那么难,军方如果这样做事,再过十年也收不回失地。”丁馗认为半个月前就该开工兴建新码头。
“呵呵,文官做事跟军方截然不同,他们把事情做得复杂,日后因该事惹出麻烦的概率。从军之人一辈子有一件可炫耀的军功就不错了,而文官无论做对多少件事都可能因为一件事的失误丢官,还可能要背一辈子骂名。您以后会有许多机会跟文官打交道,习惯了就好。”
柳豫属于军队里的文官,看这件事的立场和角度都较为客观,不忘给丁馗灌输正确的观点。
最积极响应修建新码头的是吕氏商会和日落州商会联盟,他们两家的货船就能占用一个码头。停靠哪一个码头都有一笔码头开支,如果能平分新码头的建设费用,他们至少可以节省百分之三十的码头开支,长远来讲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出面筹集资金的是老钱头,负责跟各方谈判的是柳豫,这两个人不可能将新码头这块大蛋糕只分给吕氏商会和日落州商会联盟两家,而是面向大陆所有国家的绅商公开募集。
消息一经传开,响应募集的人如同过江之鲫,连冰鲜专卖行总部的门槛都被踩坏三根,别建一个码头,就算建十个码头的份额也不够分。
最后柳豫挑选了冰鲜专卖行、孔氏商会、甸古商会、吕氏商会、日落州商会联盟、西镜联盟和南南商会联盟,一共七家来平分新码头的出资份额。
冰鲜专卖行、孔氏商会、吕氏商会和日落州商会联盟这四家有什么背景大家都清楚,可其他三家的来头也不。
甸古商会的背后站着少典曦,西镜联盟的背后据是己国和曹国的贵族联手,南南商会联盟则是南丘郡和部分南沼州其他郡的商会联盟。
丁馗听取完柳豫的汇报后,惊讶地问:“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钻出那么多人?”
“有郑焕在,即使我们不,孔家肯定能得到消息;同样的道理,南沼州的动静瞒不过州牧大人;己国和曹国在过年后就一直有人盯着这里,从他们的反应速度就能看出级别还不低;其他几家来就有人长期待在巨羊城。”柳豫扳着手指给丁馗算。
“郑焕拿走那三成是给大王的,第一大队拿走那一成是统帅府的,这么丁家还占不到一成。”丁馗发现自己亏了。
“不能单纯从这件事的表面来看,丁家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例如华夏车马行,表面上与新码头没有一点瓜葛,可新码头卸下来的货物由谁运走?其中大部分还不是交给华夏车马行。
倘若日后您成为巨羊城主,给大王那三成就会转到您的名下,只需从中提出一两成上缴国库即可。
货来了就一定有人跟来,人来了就会产生消费,地的其它行业因此而被带旺,最终受益的还是城主,这是您的理论。”
柳豫不管丁馗是不是装糊涂,先解释清楚再,不能背不顾丁家利益这口黑锅。
“要是别人看问题都像你这么透彻,我还怎么藏拙?”丁馗装不下去了。
“呵呵,您在我们面前藏不了。”老钱头都看不下去。
柳豫、费则等人都笑了。
“恩,新码头确定建设了,那丁氏船只维修厂便可正式成立。”丁馗这是要把造船工匠纳入家族的名下,正式宣告丁家步入造船的领域。
“既然叫丁氏,那就应该由丁家的人出面,可老夫还要管冰鲜专卖行。”老钱头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丁馗的这个决定是自己下的,没有跟任何人商量。
“战争实际上已经结束,我的身边没有必要留这么多亲卫,丁财去管理船只修理厂吧。”
重要产业的负责人丁馗肯定任用自己的亲信。
在一旁无聊发呆的丁财猛地一激灵,在丁馗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哪怕是睡着了都能反应过来,“奴才在,即使奴才粉身碎骨也定会为您看住,看住,那个,那个什么厂。”
“丁氏船只修理厂。”丁馗飞起一脚,正中丁财的屁股蛋。
“是是是,丁氏船只修理厂,丁氏船只修理厂,丁氏船只修理厂。”丁财经常听丁馗“重要的事重复三遍”。
“我让你去做主事之人,没让你去死,有不懂的就请教柳先生和费先生,粉身碎骨有个屁用。”丁馗训别人都不怕训丁财那么狠。
丁财就喜欢这个调调,丁馗好声好气跟他话,他反而会害怕。
“那属下呢?”陶沐不吃丁财醋是假的,心里面嫉妒得不得了。
“有实力的人就要承担更重的责任,你敢不敢?”丁馗偶尔也会用用激将法。
“有何不敢!属下愿赴汤蹈火。”陶沐挺直腰板道。
“好,不愧是当过老大的人。曹国跟你的恩怨还没有忘记吧?”
丁馗的问题直戳陶沐的内心,他的眼圈霎时就红了,咬着牙:“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希望你到曹国去,组织起那边的眼线,钱爷爷会安排人协助你,不过在国外十分危险,你要做错决定很可能会丢了性命,可以考虑一下,不用那么快答应我。”
“属下愿为老爷效死命。”陶沐直接单膝跪下,向丁馗请命。
丁馗转头看看老钱头,老钱头点点头。
“好,就这么决定,一会钱爷爷会教你怎么做。”丁馗拉起陶沐。
“我呢?我呢?我呢?”丁芬这时候也坐不住了。
丁馗一巴掌摁住丁芬的头顶,:“我的身边怎么可以少了你?”
丁芬一脸激动,努力地要昂起自己的头,“是啊,原来花这么重要哦。”
“那是,连你都走了,难道要你羽大哥给我端茶倒水吗?”
丁芬听完先是变成苦瓜脸,可不到片刻又弯起了嘴角,“那也不错哦,雨归姐姐和碧雅姐姐就争着给您倒茶。”
“咳,咳。”听了这话所有人都转过脸去,来不及的连忙端起一杯茶假装要喝。
丁芬所的属于丁馗内宅秘事,就连丁财都唯恐避之不及,其他人就更不愿知道。
“你,好吧,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离了你都活不了,我们家的花可是极有用的,刚才的话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丁馗有时真拿丁芬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