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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斵轮老手

    “父君。”

    夜何微微行了礼,准备假惺惺为了将月旧求情时。

    撞上妖君斜眼一瞄,似乎在告诉他,不许再求情。

    此事已成了定局,只道:“去把这些肮脏的血迹,还有余孽的尸体扔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妖君就拂袖离开了。

    没有再次喊着破意跟了自已前去。

    谁敢会把一个随时都想要杀了自已的人,留在自已的身边呢?

    夜何嘴角那一抹得意掀起,转身的那一刻。

    就是对上凤含投来死亡的眸色。

    其实这一切的谋杀都是他一手计划的,却把这么一个不堪入耳的罪名扣在将月旧的头上。

    夜何冷笑道:“凤含呀!不必担心二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凤含皮笑肉不笑,声音压得很低,“有劳了。”

    与他擦肩而过时,凤含冷眼中迸发出的那一点杀意。

    足足凝成一把寒冷无形的剑意,死死抵在他的脖子上。

    似乎想一层层一刀刀割着他的皮肉。

    半庭新尾随其后,如今他看待夜何的眼神都开始变得有点敌意、有点不甘心。

    对呀!以前自已手中一切的权势,都被他在一夜之间夺走。

    换做别人,也是不甘心毫无征兆地输了。

    “你说,父君为什么就这样把二弟送了进去妖牢中?”

    在半庭新的印象中,将月旧就算是他的半条命。

    也是他最得意未来的妖君人选,但这次却出乎自已的意料。

    妖牢中,那是戾气和怨气最重的地方。

    可能稍微不慎,罪妖就会命丧在妖牢中。

    有时守门妖将就找了一个敷衍的理由,禀告上去上级那里。说是罪妖自刎谢罪,就这样含糊弄了过去。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呀!

    “说明妖君想布局。”

    凤含一针见血道,这次妖君此举,自然有了他的道理。

    算是顺手推舟,让夜何以为自已的奸计得逞嘛。

    就这点手段,还想瞒得住自已。妖君还是嫩了点。

    “布局?那么也不必要把二弟关进妖牢中,那里危险重重。”

    明澈的眸子中,开始有点担心不已,半庭新只是关心,他在妖牢中是否安好。

    凤含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开始乌云重重,眼中更是困惑满满。

    “城军的兵符还在,那就说明,妖君仅仅是想顺理成章,把二殿下暂时关押在妖牢中,引蛇出洞。或者让对方更加信以为真,放手去做自已的事情,等到证据确凿后,妖君就会把他们一举迁灭了。”

    说到大义灭亲的时候,这点妖君最是难受。

    毕竟像夺位这样的事情,他可是斵轮老手了。

    一旦逮到夜何擢发难数的证据,那么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点,凤含就有点佩服他嘛。

    半庭新浑身一震,后知后觉才点了点头。

    这一招,的确高明得很。

    但那一封密函一事,半庭新就觉得凤含有点过于担忧了,“密函一事,父君也没有知道。”

    若是知道后,按照他以前的性子。

    不管大大小小的事情,妖君都会对自已骂了一顿。

    而像密函这样能够破裂父子关系的东西,妖君应该对自已大发雷霆才对。

    如今他就好像当做没事发生一样,对此事不管不问。

    半庭新有点侥幸不已,就想自已办事终于没有走漏风声。

    “因为他曾经对你愧疚,单凭这点,他怎么会对你拳脚相加?再说,或许他不想再跟破意演戏,一旦久了,自已的心中也会累的。如今妖君感觉自已如释负重,必然不会再迁怒于你。”

    凤含说着,眼中蓦然多了一点泪光。

    不值钱的眼泪,流下,只能是矫情了。

    后来微微朝着寒风,让它把泪光带走。

    如此,凤含才不会让泪水浸泡了两目。

    半庭新停了脚步,琢磨着她的话。

    仿佛那一瞬间,自已一下子释然了。

    心中对她更是敬佩,然后又紧紧跟了上来,抛出一句,“凤含,愿意收我为徒吗?”

    这么一句,的确是半庭新在这一段时间内,思量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凤含蓦然一个转身,那条裙子旋转得如同一朵淡金色的花朵,“不敢,是我不配做你的师父。”

    如今怎么了?琴辛想做我的徒弟,现在,曾经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半庭新也想做我的徒弟。

    这件事情不用想了,妖君是不允许我收了他们为徒儿的。

    因为我的手中沾了不少的鲜血,是没有办法抹掉的,所以我不想收徒弟。

    长咕点了点头,觉得她的话有点道理。

    “为什么呢?”

    半庭新不服,就问了一句。

    希望她可以给自已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因为曾经的私人恩怨吗?

    还是因为自已就是妖界的大殿下?

    这一条路,就是通往妖牢中。

    只是一路上四周显得暗沉点,偶尔会让人感到抑郁。

    似乎整个人的心情,难以好了起来。

    凤含长叹了一声,顿了顿语气,“我不想误人子弟,再说我如今有要事在身,哪里有心情和精力收徒儿?再说咕咕···已经让我觉得心力交瘁。”

    如今恩情未还,大仇未报,还有对鬼二和月分的承诺,没有一一兑现。

    凤含终究于心不安,自已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

    像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不会发现在自已的身上。

    长咕,是自已曾经答应过他,要把自已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他。

    如今他还没有学到东西,自已早已分不出身来,教会了他毕生所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长咕如今长进不小,让自已都觉得心满意足。

    还有对他以后的长进,有了肯定。

    长咕是个值得自已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他,这点,是凤含跟他朝夕相处得出来的肯定。

    “好吧。”

    半庭新不想再为难她,尊重她的决定。

    反正凤含就是一根脑筋,多说无益。

    还不如,让她怎么帮着自已对付夜何。

    这分人情,半庭新会记住它的。

    这一路上,前往妖牢的路上,蓦然多了出了一分魔气。

    似乎在一个时辰前,就有魔族之人来过。

    凤含冷眼一敛,不禁拍了拍手。

    残余的魔气,应该就是出自宜盘的。

    只有他才会时不时过来妖界中,找了那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共商大计。

    为了他们那些目的,而选择不择手段去祸害别人了。

    宜盘!

    这个名字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眼中就升起一点杀意。

    只有这个人,才是凤含最想对付的。

    因为曾经,自已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中。

    而如今他却以为凌夺报仇的理由,处处想置她于死的。

    于情于理,两人正面还是会有了生死一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逃不过这个命运留下来的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