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大人说笑了,右相德高望重,睿智敏达,他的智慧,谁不敬佩?”
李勋并不是在奉承杨道临,而是说的真心话。
杨道嗣死后,朝堂顿时风起云涌,各派政治势力,开始激烈碰撞,角逐右相之位。
右相之位的重要性不言而论,当时的赵智,勉强还可以掌控政权的大局,所以在很大程度,右相的人选,他是有一定选择性的,赵智最开始的想法,是以刘桀为右相,李忠为左相,但是当时的漠蒙草原,局势动荡而激烈,南北两大胡族,都在积极备战,战争的氛围已经空前浓重,一触即发。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赵智不敢轻易把李忠调离安北,而且因为朝堂的政治斗争越发激烈,以及杨炳林继任杨氏一族族长之位,以他为首的整个杨氏一族所代表的政治势力,态度开始变得强硬而激进。
没有了杨道嗣,朝堂的政治平衡开始失衡,刘桀不愿意被赵智推到政治风暴的最前方,所以最终拒绝了赵智的提议,婉拒了继任右相之位。
刘桀不愿意,李忠回不来,赵智当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思考再三,最终任命了杨道临继任右相之位,这样既可以暂时平息政治斗争,又可以有效阻击杨炳林的位,一石二鸟,就当是的局势而言,赵智的选择并没有错。
所有人都觉得杨道临继任右相之位,只是一个过渡,绝不会长久,待政治局面稳定,马就会有人将其替代。
杨道嗣、杨道临、杨道安三兄弟,其实都不简单,只是因为杨道嗣的光芒太盛,掩盖住了两位弟弟,这才让杨道临与杨道安两人,显得有些平庸,事实,他们两人绝不平庸。
杨道临的政治智慧一点都不平庸,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政治价值,所以位之后,杨道临对内,团结族人,继续实行杨道嗣的政治路线,平衡朝堂各派势力,抵制杨炳林的政治冒险,对外,和睦政事堂诸位相国,以国事为重,不争权,不内斗,在团结稳定的基础,平衡各方利益。
杨道临的一系列作为,大大出乎赵智的预料之外,他完全没有想到,杨道临的政治智慧,竟然如此出色,其政治成熟老练,政治手腕,并不比其兄杨道嗣差多少。
有这样一个人在右相的位置,倒也是不错。
赵智改变了原本的想法,决定让杨道临在右相的位子,继续做下去,或许会有不错的收获。
李勋有时候在想,若是给予杨道临平等的政治环境,或许他的成就,并不会比杨道嗣差,可惜啊,人的命运有时候是注定的,杨道临空有一身的能力与抱负,只是没有机会与时间了。
杨润此时突然有些感叹的说道:“大环境变了,正直的人,得不到好报啊!”
李勋看了杨润一眼,沉默不语,他是知道杨润为何会有如此感叹的,不管是杨道嗣还是杨道临,他们或许为了家族的利益,会做出很多事情,甚至是不择手段,但是就大的方向,不论是杨道嗣还是杨道临,都是坚定的保皇派,他们的政治理想,并不是家族利益至,而是国与家共存亡。
“皇有什么话对我说?”
李勋出声询问。
杨润说道:“皇让李相国尽快回去。”
李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自己身为当朝相国,若无必要,确实不好久留地方。
杨润此行岭南,其实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替代李勋,他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宜,而李勋则是可以离开了,从这一个方面来看,赵询却是有了起用杨润的心思,这只是对他个人,还是对整个杨氏一族?
对于赵询的人事安排,李勋虽然非常不满,但他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去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临走之前,李勋找到了郭洋、洪成涛、常硕等人,提前把圣旨的内容告诉了他们,并尽量安抚他们的情绪。
洪成涛等人,知道了详情之后,脸顿时有了明显的失望之色,他们最大的愿望,自然是想留在岭南,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乡,他们的亲朋好友全部都在这里,不管是做事还是生活,都会方便许多,当然,失望归失望,但是对于前往丰京,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毕竟,皇准备组建新军,他们这些人,肯定会得到提拔与重用,就未来的前途而言,也是非常不错的。
李勋和他们三人聊了一会儿,洪成涛与常硕随即告辞离开,他们准备立即回返家乡,做好随时前往丰京的准备工作,这一去,千里之遥,短时间之内,恐怕是回不来了,他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这次前往丰京,去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郭洋没有离开,而是跟在李勋的身后,在外面散步。
“郭洋,你有什么打算?”
李勋出声问道。
郭洋轻声说道:“我听相国您的。”
李勋停下步伐,转过身去,指着郭洋说道:“进入新军,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郭洋微微一愣,随即拱手说道:“请大人教我。”
李勋淡声说道:“新军的成立,必然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不管是皇,还是门阀世家集团,都会集中力量,就新军的归属问题,进行激烈的政治斗争,你身处其中,很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李勋非常清楚,新军的成立,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风暴,赵询和门阀世家集团,保持了一年多的和平,或许随着新军的成立,将会彻底结束,不是或许,而是一定,赵询意图组建一支,完全被自己所掌控的军事力量,形成对丰京的绝对控制,而门阀世家集团,对此也一定会进行疯狂的阻拦与反击,他们绝不会愿意看到,赵询可以掌握一支,随时威胁他们的强大力量,这个矛盾,双方不可能化解,也没有调和的可能。
听了李勋的话,郭洋陷入到沉思之中,相比洪成涛与常硕,郭洋有一定的政治觉悟,所以李勋的这番话,他是听出来了一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