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这里的主战场。
埋伏在外的四千吐蕃骑兵,被赵章死死拖住,随后,赵卫率领的骑兵首先赶到,从背后发动进攻,大败这股四千吐蕃骑兵。
元和率领的另外一支四千骑兵,相隔将近半个时辰,这才如期而来。
德安与江大熊激烈缠斗上百回合,难解难分。
德安是仇白族第一猛将,就连他哥哥德咀都不是其对手,他的威名不仅仅是在仇白族,乃至整个吐蕃与西域诸国,那都是大大的有名,有万人敌之称,战场上从未有过对手,但是今天,与江大熊死斗上百回合,竟是不分胜负,打了这么久,对方越战越勇,而德安,力气已然有些不支了。
“痛快,痛快啊,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白毛贼,你让爷爷尽兴,爷爷留你全尸。”
江大熊满脸通红,一身大汗,仰头长笑,这么多年,今天是最痛快的一战。
“狗贼,我必杀你。”
德安又惊又怒,但同时心中,对于这名汉人,终归是不由的有了一丝敬佩,汉人都是绵羊,但这个汉人,着实厉害至极,打破了德安对汉人的认知。
“二将军,快退吧,在不退就来不及了。”
有头脑清醒的人,拉着德安大声叫喊。
德安看了看战场局势,大势已去,败局定矣,晋军已经形成合围之势,再不走,恐怕还真要再在这里。
德安恨恨看了江大熊一眼,把他的面貌印在心中,随后转身离开。
“白毛贼休走。”
“大熊,别逞强。”江大熊就要追去,这时,那边的单仇,满身鲜血的退到这里,拉住他继续往后退去。
德咀与德安两兄弟,确实是一时豪杰,皆是武艺非常之辈,单仇与德咀缠斗良久,终归还是不敌,后背被砍了一刀,跟着自己冲到这里的五百多精锐士兵,也是几乎全部战死。
“大哥,走不走?”
德安来到德咀近前,大声询问。
德咀看着四周的局势,咬牙切齿的说道:“援军呢?说好的两路军援,怎么一个都没来?”
德安怒声大吼道:“定是葛瓦悳惪那个狗贼出卖了我们。”
“我们走。”
德咀脸色阴沉,一句话都是不说,片刻之后,转过马身,领着剩余的兵马,开始突围撤退。
战场上呼天喊地的厮杀声音,终于是慢慢减弱,最后化为平静。
李勋呼了口气,激战近两个时辰,战争终于是结束了,但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场战争很是激烈,但是李勋本人并没有受到冲击,他是三军主将,不到万不得已,无需他亲自上阵与敌人肉搏,德安领着人,冲到近前,但终归还是被江大熊给挡住。
李勋对着身边的司马图笑道:“把你手中的剑放下吧,暂时已经没有危险了。”
“呵呵,有些紧张,倒是忘记了。”
司马图手中一直紧握着利剑,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是没有上前与人厮杀,但战场上的激烈形势,却也始终让他神经绷紧到极限,此时听到李勋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中的利剑。
李勋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谁都有第一次,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什么都要有一个过程。
接下来,李勋聚集兵马,打扫战场。
又是过去三刻钟,整个战场终于是彻底恢复平静。
德咀与德安率领残军逃亡廊州,左侧的四千吐蕃骑兵,被赵卫从背后进攻,大败,死伤过半,在见到德咀这边突围之后,也是立即选择了撤退,赵卫领着骑兵持续追杀,而后续赶来的一万吐蕃步兵,则是成了替死鬼,德咀命令他们断后,最终被元和击败,全军覆灭。
“主公,廊州形势不明,还是让元将军回来,不要追击了。”
司马图在旁低声说道。
李勋点了点头,派人前去通知元和。
片刻之后,元和回来了,只是领着百余名亲兵,剩余的兵马,则是在副将的率领下,违背了李勋的命令,继续追杀德咀等人。
“末将参见大帅。”
元和半跪在地,抱拳行礼。
李勋看了看元和身后,空空如也,自己命他不许追击,他竟是胆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李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变得阴沉,握拳抬起手
司马图跟着李勋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李勋的习性,他现在的这个动作,正是准备大骂粗口的前兆,司马图连忙伸脚,提了李勋一下。
李勋看向司马图,后者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有着莫名之色。
此刻,李勋马上回过神来,脸上堆起了笑容,翻身下马,扶起元和,重重给了他一拳,哈哈大笑道:“老元,你若是再晚来一会儿,我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勋可谓是一语双关。
战前,李勋下达的命令非常明确,一旦敌军主力尽出,埋伏暗处的赵卫与元和立即领兵从背后进攻,围歼敌军,但是,赵卫来了,元和却是晚到三刻多钟,将近小半个时辰,逼得赵卫不得不分兵两千,前去阻击后续赶到的一万吐蕃步兵,以致兵力不足,让那四千吐蕃骑兵最终突围而出,对此,李勋极为不满。
随后,元和再次公然违反自己的命令,让副将领军追击德咀等人,李勋心中不满,瞬间变成了愤怒,险些爆发出来,最后,却是被司马图那一脚给点醒。
如今大敌当前,虽然一战大胜,击溃德咀主力骑兵,全歼一万步兵军队,但整个战局的情事,并没有明朗,依旧不容乐观,李存孝那边到底有没有牵制住那股五万大军,廊州那边到底还有没有后续吐蕃军队赶来,鄯州是否还在坚持,吐蕃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又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此时此刻,虽然一场大胜,但人心依旧浮动,李勋确实不能与元和闹矛盾,战场之上,将帅不和,这可是大忌。
但不管如何,元和终归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若不然,李勋恐怕要重新审视元和在自己心中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