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将军,为何要在此驻军不前?”
“襄州城就在百里之外,我们午时便是到达此地,大将军下令在此驻留,是何道理?”
右武卫将军顾雍与右卫将军赵飞度两人身为下属,却是对着黄詬大声质问,毫无礼态。
黄詬扫视帐中诸将,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服自己,但自己身为领军大将,如今大军外出征战,当以大局为重,心中有些生气,却也只能强忍着,待他们都完了,自己再行言论。
右骁骑卫将军詹台镜明也没有话,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过看向黄詬的目光却是颇为冰冷,其中更是带着一丝仇恨。
朝会议事,黄詬反对出兵郢州,引的皇帝赵智动怒,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言之就算出兵郢州,也绝不会令其为领军大将,听到这个消息,詹台镜明大喜过望,禁军右军之中,论资历,出身与威望,无人能与自己相比,若是黄詬被踢开,此次出兵郢州,自己将极有可能被皇上认命为领军大将。
可惜还没有高兴几,让詹台镜明气愤的消息传来,黄詬数次进宫求见皇上,被赵智召而不见,有心让他出丑,最后得左相刘桀出言相劝,赵智这才心气稍平,召见了黄詬。
黄詬拜头请罪,言辞态度极为诚恳。
赵智念及黄詬镇守泾平关多年,苦劳甚高,最终原谅了他,随后政事堂诸位相国的意见达成一致,决定出兵讨伐郢州节度使郑泽,赵智当即认命黄詬为平南大都督,领军出征。
诸位将领原本对这个有着平庸将军外号的黄詬心有轻视,出了关内之后,黄詬下令大军放缓速度前行,引的诸位将领颇为不满,今日上午,大军总算是进了襄州境内,襄州防御使刘湘派遣副将前来慰问,言之已在襄州城外修好军营,备好酒菜粮草,以备大军所用。
大家赶了半个月的路程,身心疲累,闻之皆是大喜过望,谁知,黄詬与刘湘派来的副将闲聊了几句之后,把他送走,随后并没有领军前往襄州城,而是下令大军原地安营扎寨,等候后军粮草辎重部队的到来。
黄詬这举动,立即引起诸位将领的极大不满,晚上,黄詬召集众人帐中议事,还没上两句,除了左卫将军单仇还在后方没到之外,其余的四位将军皆是出言质问黄詬。
“刘大哥,他们吵这么凶,你就不管管?”
李勋虽为监军判官,其实是没有任何官位品级在身的,首次参军,便是能够参加这种高级别会议,心情无疑是非常激动的,但是让李勋非常惊讶的是,事情与他想象的有所不同,众人怎么还没有上两句,就开始吵了起来?并对黄詬有了人身攻击的倾向。
刘丛喜笑了笑,轻声道:“我身为监军,只管军,不管人,他们想怎么吵,就怎么吵,我倒是乐得看热闹。”
李勋性格随和大方,并不以刘丛喜宦官的身份而看轻,半个月相处下来,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李勋叫刘丛喜刘大哥,刘丛喜则是叫李勋的名狗儿,两人以兄弟相称,当然,其中也有李勋的姑母乃是李怡的关系,但李勋的这种性格与为人,刘丛喜却是打心眼里喜欢,愿意跟他亲近。
“狗儿老弟,看到黄詬旁边坐着的那个老头没有,他叫秦安明,是随军御史,其职责与我恰恰相反,只管人,不管军,主将们有什么矛盾,自然有他出面调和。”
李勋抬眼看去,黄詬的旁边下首坐着一名年近五十的老者,身材清瘦,神色严肃,气质一丝不苟,给人一种非常刚正严厉的感觉。
大军行进,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这半个月以来,李勋大多数时间都是与刘丛喜待在马车里面,偶尔骑着马在大军之中溜达溜达,找朱正国与严毅聊聊什么的,军中的上层人物,李勋到了今,才总算是一一见识到。
“大将军,皇上命我等讨伐郑泽叛逆,你却在这里拖拖拉拉,犹豫不前,让郑泽有充分的时间整军备战,若是战事不利,皇上怪罪下来,是谁之过?”
顾雍与赵飞度两名将军在那里出声质问,黄詬却是一言不语,毫不理会,站在詹台镜明身后的一名亚将,知道自己的将军对黄詬极为不满,于是站了出来,对着黄詬厉声喝问道。
黄詬扫了此人一眼,又看了看詹台镜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秦安明皱眉看向这名亚将,颇为不悦的道:“王将军,注意你的身份,黄詬有罪无罪,不是你了算,而是由皇上了算,你身为亚将,竟敢出言污蔑领军大将,可知是何罪?”
亚将脸色顿变,他不怕黄詬,却极为畏惧秦安明,若是他以此罪上书皇上,自己定然大祸临头。
“秦御史,末将一时冲动,错了话,以后再也不敢。”
亚将单膝跪下,低头认错。
“王虎,这里哪有你话的资格,给我退下。”
“是,将军!”
王虎起身退到詹台镜明身后。
秦安明扫视众人一眼,沉声道:“黄詬大将军召集你们前来,乃是商议军事,就事议事,不要别的,超出了议事的范围。”
詹台镜明站了起来,对着黄詬拱手道:“大将军,你既然召我等前来,想必心中已有决定,还请明言告之。”
黄詬点了点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待后军辎重粮草到来,不做分兵之策,整军直扑郢州,寻敌决战。”
刘丛喜此时也话了:“大军出征之前,皇上也是这个意思,速战速决,大将军此意甚好。”
诸位将领纷纷对视,声议论起来。
詹台镜明冷冷看了黄詬一眼,监军刘丛喜与御史秦安明都是站在黄詬一方,自己还能什么?
“既是如此,末将当回营整备军马,随时听候大将军调遣。”
詹台镜明拱了拱手,一甩手,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