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网 > > 黄泉守夜人 > 第0049章 拔毒

    别说,我真被小爷和燕三俩人吓一大跳。

    想到尸毒,我的脑子里就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以前看过的那些僵尸片里的场面,被僵尸咬了以后,身体发黑,过不了多久,立马就会被同化,失去意识,一样变成僵尸到处去咬人

    那场面

    反正我当时打了个哆嗦,也有些发虚了,忍不住问小爷和燕三:“我是不是会变成僵尸?还有没有救了?”

    小爷和燕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然后,小爷问我:“小孔哥,你没看祖巫秘术里面的岐黄术?那里面肯定有有关于尸毒的介绍,也有驱赶尸毒的法子!”

    “对!”

    燕三也在一边点头,然后看了萍子一眼,忙说:“那姑娘,你还抓着他呢啊?赶紧撒开!他是守夜人,他中了尸毒能挺个一时半会儿,可换了你,死的很快!”

    萍子这才反应过来了,看了眼她抓着我的手腕,连忙撒开了,也是幸运,她抓的地方恰好是有衣服包裹的地方,要不然恐怕也被我祸害到了。

    小爷和燕三这才朝着我走了过来,小爷叹了口气说:“小子,你可算是被你自个儿给害了,那本祖巫秘术虽然是残缺的,但是对你们守夜人来说特重要,如果你全看完,好好记在心里头的话,今儿个也就不会遭这一回罪了。”

    现在,我除了苦笑,也就只能苦笑了。

    赖谁?赖我呗!

    没办法,咱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一直都拿这一行当封建糟粕,啥时候重视过?当我意识到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了疲于奔命的困境,再加上我外婆的事情对我造成的冲击,哪里还有时间再去看那些?

    等有时间看的时候,一下子也看不了那么多,祖巫秘术记载内容十分驳杂,看起来特别的吃力,一两页的内容足足得用一天的时间来消化,我也确实没精力把它全部研读完。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忙不迭的问小爷:“还有救不?”

    小爷没说话,倒是燕三默不作声的从自己的书包里面取出了一副白手套戴上,然后“噌”的一下抽出了他挎在腰上的一把长刀。

    那刀子寒光闪烁,刀身狭长,刀刃还是直的,血槽特别深,足足有一米多长,我就是再没眼力也能瞧出那是唐刀,以前我看过一些冷兵器的介绍,上面着重说过这种刀,是古代冷兵器的巅峰之作,外皮是最顶尖的包钢工艺,包着一层百炼钢,中间夹着熟铁,一些刃口上面还经过局部淬火,硬度和破甲能力就算是现在的一些格斗军刀都没得比,只不过打造工艺早就失传了,日本人的武士刀虽然是模仿的这种刀打造的,但根本没法比,现在还在流传的一些唐代全都是古代的物件儿了,明显燕三这就是属于那种古代的东西,保存的特完好。

    当初我第一次看到燕三这把刀的时候,就好奇那是把什么刀,不过那时候和燕三没说上几句话,而且伊诗婷一直嘱咐我没事儿少说话,所以我也没敢多问,就觉得这人就跟个刀锋战士似得,身上大大小小不知道塞着多少刀,怪渗人的。如今这一瞧,眼皮子当时就抽搐了起来,唐刀的杀伤力我没见过,但书上写过,古代士兵身披好几十斤的铠甲,一刀过去连人带铠甲全完犊子,杀伤力可见一斑,这要是拿来劈个毫无防护的人的话,简直是劈哪断哪,拦腰斩杀都不是难事!

    眼下,燕三抽出刀,那明晃晃的刀子在我眼前黄啊晃的,我说不慌那是假的,几乎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结果燕三却还在笑,跟我说:“没事,伸手过来我看看。”

    瞅着他那样,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思,一时间也犯嘀咕了:“三爷,你想咋?”

    “瞧瞧你那情况。”

    燕三表情很凝重,轻声道:“小孔哥,我没逗你,中了尸毒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看你情况,如果毒素没沁入内脏,一刀剁了你的手你还能活,如果沁入内脏,怕是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三爷说的对,小孔哥,你这不知道祖巫秘术里的拔尸毒的法子,我们就只能给你用老法子了。”

    小爷在一旁也带上了白手套,不由分说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拽过去闻了一鼻子,然后扭头对燕三说:“都特么发臭了。”

    “那就得剁手了。”

    燕三叹了口气,看我的时候眼里很明显闪过一丝同情:“小孔哥,你这命歹,第一次下墓就碰到了这事儿,为你这条命,我只能下狠手了,别怪我!”

    说着,燕三举起了刀。

    “等等!”

    我脑门子上冷汗已经跟下雨似得了,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闻了闻,也没臭味儿啊,当时就说:“我咋闻不到臭味儿?而且我年纪轻轻的,可不想就这么残废了,除了剁手难道没别的法子了?”

    “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咱们这一行的人,哪里还有年纪轻轻这么一说,合着就该你死、该你残的时候,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燕三咬牙,犹豫了一下,又说:“这臭味儿你自个人闻不到!要说别的法子,也有,就是用糯米拔毒!但不适合你现在的情况,因为糯米拔毒慢,尸毒扩散快,除非是少量尸毒还能用糯米来拔毒,但你中毒的地方都已经发黑发臭了,很显然用那些糯米已经没啥用了,不等拔毒拔出来,你自己就已经被毒死了!”

    说到这里,燕三特认真的跟我说:“小孔哥,我燕三犯不上骗你,我以前在河南那边就有一个小兄弟被粽子抓了都不知道,当时他被抓的地方是背上,他自己没察觉,后来回家了,晚上跟老婆睡觉,老婆说他身上咋那么臭,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脱衣服,身上都黑了,皮肉基本上全烂了,连当天晚上都没熬过去,不等鸡打鸣儿就咽气了,孰是孰非你自个儿思量吧!”

    燕三说的渗人,可我想了想,还是说,要不用糯米试试?

    我是真不想当个残废,混到现在这地步就已经够埋汰了,再变成个残废,我可咋整?

    “那要不听他的,先用糯米试试?”

    小爷看了燕三一眼,说:“这小子是守夜人,婆婆都给他净了身了,对这些东西的抵抗力比咱强的多,说不准还有救?”

    燕三没说话,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叹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一边,默不作声的抽烟去了,弄的我还有些郁闷,心说他这是咋了,显得一副挺郁闷的样子。

    “行了,小孔哥,别搭理三爷,他人就那样,认可的人不多,不过倒是打心眼儿里不希望他认可的人出事儿,用他的话说就是现在是个鸟世道,贱人当道,小白脸当红,娘炮横在路中间,捏着嗓子唱俩酸曲儿就是才华横溢,染个小黄毛穿个紧身皮裤子跳跳舞就是酷,没能耐长个好逼脸也有的是人稀罕,最后都能混个金银满钵人模狗样,就跟古代那些靠屁股当男宠最后权势熏天的主儿一样,横竖就是没个武人立足的地儿,是世道的悲哀,真汉子越来越少,死一个少一个,老天爷不心疼他心疼,不过三爷没坏心眼子,甭跟他一般见识。”

    小爷在一旁圆场,过来给我拉到了一边,然后从自己的背包了取出了一个布口袋,打开一看,全都是白花花的糯米。

    小爷抓了一把糯米,二话不说,一抬手就摁在了我手上,当时我手上就滋滋冒出了青烟,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终于闻到了小爷说的那种臭味。

    是真臭!

    就像是垃圾堆里扔的那些腐烂的死猫死狗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一样,那应该就是小爷说的那种尸毒的气味了。

    转眼工夫,小爷手里的糯米就已经变成了纯黑色,而我手上的颜色竟然变浅了!

    “有用!!”

    小爷眼睛一亮,随手扔掉了那糯米又抓了一把摁在了我手上,然后就听小爷在一边嘀咕:“守夜人就是守夜人,尸毒都特么沁不进去,全都聚在皮肤上了。”

    一听这个,我终于松了口气,狠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问起了小爷这个尸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爷一边帮我拔毒,一边仔细的和我说了起来,这才明白,尸毒其实和我看的僵尸片里面的尸毒不太一样。

    小爷说,人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了,那张嘴是什么都能吃,活的、死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得、地理长得,哪个能逃得过人的这张嘴?人大概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挑食的种了,老虎豹子都还挑着新鲜东西吃呢,人可不讲究那个,比如酸奶,那可不就是放着好好的鲜奶不喝,非得在那捂臭了再喝么?美其名发酵,变了个口味,其实通俗粗暴点来说,不就是臭了么?

    但凡在人类食物名单里的这些东西,哪个是出淤泥而不染?哪个又是真正干净的?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毒素,这些毒素进入人的体内,不是说拉泡屎就真的全清理干净了,还是有一部分在肠道里面的,几十年下来,得有多毒?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生物,一点不为过,等人一死,内脏什么的一烂,这些毒素彻底爆发出来,就形成了所谓的尸毒!

    这玩意中毒的时候不感觉难受,但是扩散速度很惊人,腐蚀性很强,等真的爆发开来的时候,人的皮肉溃烂,根本就没救了,所以,但凡是阴行里的人,听到尸毒两个字都是闻风丧胆!

    吃过亏的人太多,怕了!

    说话之间,小爷已经抓了好几把糯米了,一转眼把我手上的尸毒全都吸走了,我低头一看,手掌已经恢复了原色。

    “小子,你没事了!”

    小爷摘下了手套,现在他的手套都已经变成了黑色,狠狠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水,擦汗的时候弄乱了发型,又赶紧扒拉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头,这才跟我说:“你该谢谢婆婆,要不是婆婆给你净了身,让你变成了守夜人的话,你小子这一次算是交代了。”

    性命无忧,我当然高兴,就连燕三都不生闷气了,结果不等我们乐多久,正在忙着用药师给的纸符封门窗的伊诗婷匆匆忙忙跑回来了,脸色煞白,跑了没几步“啪”的一下子就摔倒了,然后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她的行李前就开始往出翻她那些瓶瓶罐罐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乱了,全乱了,外面全是,咱们这一次险了。”

    一瞧她这样子,我们几个也顾不上乐了,心知伊诗婷慌成这样,绝对是出问题了,当下对视一眼连忙凑了上去,然后小爷就问伊诗婷咋的了。

    我清晰的记得,伊诗婷的一张脸几乎已经成了惨白,回头看我们的时候,眼神依旧有些涣散,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后来燕三拍了她一下,又问了一遍,她才终于反应过来了,然后就跟火烧屁股似得直接从地上崩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脏东西!外面全是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