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字,道明一切,不论朝局多动荡,也不管几方势力皇上怎样。
她信的,从始至终,唯有一人。瑾言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
秦太傅心狠狠一荡,浑身一震,在那一刻,呼吸仿佛跟着停滞,眉头拧起,眸中现出层层深思。
女儿选择,因为信任,跟随萧瑾言。
无论朝堂争斗,暗流涌动,随他而行。
赌上秦府满门
秦太傅眸中情绪太复杂,深思不已,从来,他都是中立,无论哪方明里暗里,他都坚持己见。
选择萧瑾言所选,不就是归于四皇子?
此人,心思聪慧,机智过人,带兵多年,在文上,也有一些早已,对老臣十分尊重。
可到底,城府太深,思绪过于沉重。
也不怪他,童年的生长环境造就,母后卑微,又早亡,也不得父亲喜欢。
直到立功,才稍加重视,更有股肱萧瑾言,才入了皇上的眼。
“父亲,没人能真正明哲保身,迟早做出选择。”
出语淡淡,而后话题一转,“书佑还跪着吗?”
弟弟性子执拗,在军营偷窥教练场习武,她就看出来了。
“任他跪着,叫他不听话。”
秦太傅重重说道,随后瞧了女儿一眼,抿了抿唇,最终道,“好好养身子。”
话落,转身朝屋门处走,快离开时,沉声道,“暂且离萧瑾言远点。”
秦云舒没有回话,她知道,父亲说这句话不是针对瑾言,而是思考。
人生充满选择,每到一个岔路口,就要想,到底走哪条路。
选的不同,今后的人生也不一样。当然不排除,下一个岔路口,又能改变。
秦云舒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平静无波。
现在,她不能去看书佑,依王管事说的,书佑自己跪着,父亲没有罚他。
岳麓书院去不成,终究要谋个出路,他心向武艺,总有一天,父亲会想明白。
静下心来,她也想通了,眸神不再沉重,一片清明。
一整天,柳意精心伺候着,事事亲为,到了晚上入睡前,涂抹一层药膏。
这时候,秦云舒可以从床上起身坐在椅上了。
“大小姐,这药膏,简直神药,这么快就能稍稍起身了,你那里痒吗?是不是结痂了?”
伤口先止痛,等痒,就说明即将结痂,快痊愈了。
秦云舒摇头,一点都不痒,难道不结痂,直接好了?
如此,岂不是比军中特效药膏还要好?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谢凛从哪里弄来的。
疑惑片刻,很快收了心思,由柳意伺候洗漱,之后躺了下来。
这两夜,柳意没去自己屋睡,而在她的内寝,放了一张藤椅,就睡在这上面。
方便秦云舒起夜,或者晚上喝水,她好伺候。
一夜,静谧安详,夜风吹过,婆娑树叶飘荡不已。
对她来说,这一夜很祥和,入睡前,她更想着,瑾言现在应该已经越过齐周边境,到了周国关边。
同样这一夜,急报速传京内。
子时过半,皇上批阅奏折就寝不久,听到消息,立马起身,龙眉直皱,眸中沉重久久不散。
当晚,楚连城领几队禁军,快马加鞭急速出京。
不到半个时辰,四皇子领十万大军,直朝齐周边境去。
同一时刻,文臣之首秦正,内阁首辅谢凛,速传宫内。
在此之前,谢凛就知道,昨日巳时潜伏几队暗卫动手。
可是,超出他的预料,周国几万大军蛰伏在齐周关外。
情况有变,执掌暗卫统领不敢轻易出手,按兵不动。可周国大军,却已发难。
送亲队,本就抬着十里嫁妆,虽有侍卫,可面对的,整齐待发的周国兵士。
一方成亲,另一方却借机发难。
齐皇怎能不怒?完全将齐国当傻子耍!
这一晚,秦太傅心事重重,女儿白日里和他说的话,历历在目。
我信萧瑾言。
当时的眼神,坚定不已,当初,她母亲决定跟他的时候,也是这种执着的神色。
可现在,如果她知道
秦太傅忧心忡忡,现下消息封锁,皇城只有股肱臣子知道,楚郡王和四皇子半夜出发,悄然无声。
不会有人知道,暂且不担心舒儿知晓。
可是
万一传来不好的消息,送亲队,堪堪几千人,其中一半是妇孺。
即便萧瑾言非凡战将,也无法一人敌几万兵马。
何况,四国内,萧瑾言英勇善战的名声早就传了出去,尤以边外出名。
趁此机会,周国君怎可能放过他?第一个抓的就是他。
谁会想到,两国停战才六年,前不久周太子入齐,商讨加深两国往来,决策一并实施。
诚意很大,所以使臣求亲,皇上才没有深入调查。
秦太傅一琢磨,忽然明了,怪不得周国君提出这么大的诱惑。
就算再怎么喜欢美人,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上当了!
昨晚没睡,今夜又没睡,翌日一早,天没亮他就起身了。
天蓝云白,微风轻拂,上午的阳光,十分和煦。
早上涂了层药膏,一个时辰后,秦云舒下床走了,完全没有扯着痛的感觉。
掀开衣裙对着镜子一瞅,臀部伤口消失不见,白皙细腻,更不见疤痕。
没有结痂,直接好了,速度真快。
想着还有半盒,她命柳意收了起来,用过早膳,出了院子。
行至大道,见到父亲时,她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眼眶浮肿,下层青黑,精神状态不好。
秦正看到女儿,也吓了一跳,见她步伐轻盈,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走的还挺利索。
这正好?他这副样子
思及此,眸色一重。
“父亲,你怎么了?朝堂出事了?”
秦正一听朝堂,心一紧,面上故作轻松,生怕被发现什么。
“没有,最近入睡困难,你好好歇着。”
说罢,不再多言,怕说多错多,被女儿瞧出端倪。
秦云舒望着父亲匆匆离去的样子,心下起疑。
她几乎确定,出事了。
父亲不说,她也有办法知道。
于是,她一转步子,吩咐管事备马车,直去郡王府。
自楚连城成婚后,她已许久不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