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内的丫鬟一听,轿子都到临街了,很快就到昭府大门。花糖茶秦大小姐不喝,若她执意,引起麻烦就不好了。
于是,她立即端着托盘出来,福身道,“随奴婢来。”
轻轻的四个字后,见秦云舒颔,她才朝前走去,一路将她领到婚嫁屋前。
这处更加喜庆热闹,更请了朝廷一品夫人做梳头娘,一梳到尾,二梳白头,三梳如意。
“秦大小姐,您在这处等吧,等我家小姐出来,您便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随送亲队一道即可。”
周围众人一听前面四个字,双眸顿时睁大,纷纷看来。原来,戴青色面纱的妙龄女子是秦府那位。
很少出府的姑娘,鲜少人见到她的真容,传言都说她容颜俏丽。否则,也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
说来也妙,昭府竟请她随花轿送亲,其中心思,啧啧。
难能可贵的是,秦府竟然答应了,娇滴滴的姑娘家还真的来了!不由的,众人又多看了好几眼。
疑惑惊讶,更夹杂看好戏的意味,秦云舒全部忽视,纷杂好似和她无关,静静的站在屋门外。
先前那丫鬟已经端着托盘从小道入了厨房,伺候昭汐的大丫鬟一瞥满满的花糖茶,眉头拧起,心不禁跳起,因人多,不得不压低声音。
“怎没喝?”话音带着执意,更有训斥。
“姐姐,她说早上没有喝茶的习惯,之后礼炮响了宫中花轿就要来了。如果劝多了,起疑怎办?”
大丫鬟眸中精光一闪,瞄了手下丫头好几眼,最终轻快一笑,“我怎么听不懂了,劝多了怎起疑?按照习俗,婚嫁日来府的贵客都喝花糖茶。”
说的极轻松,面上也一派自然,她什么都没和这丫头说,倒给她猜到点子上了。
丫头一听,立即明了意思,忙道,“姐姐,是我多想了。”
“行了,你下去吧,我拿了红果,急着送去。花糖茶既不喝,倒了。”说罢,她疾步出了厨屋。
此刻,嫁屋内,梳头完毕,贵妇又给昭汐戴上长命锁,说了祝福的话后,贴身大丫鬟恰巧拿了红果递来。
贵妇接过,缓缓放入昭汐手中,“从此,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凡事夫君为天。”
咚咚,屋门敲响,管家前来催促,“夫人,轿子到府门了,吉时就要到了。”
“行,我这就出来。”说着,她带着慈祥笑意拍了拍昭汐的手,片刻后走了出去。
四下无人,微微掀了红盖头的昭汐立即问丫鬟,“如何了?”
一听就知问的什么事,连忙回道,“并未喝,奴婢怕秦大小姐起疑,特地派厨屋里的小丫头。本以为普通丫鬟送去,会”
没说完就被昭汐打断,她摆了摆手,不多时从床侧拿出红木绣包,“秦云舒这人,向来不易接近,她不喝也正常。等会你趁机把东西塞给她,以吉祥喜意的名头。”
丫鬟立即接过,放在鼻端闻了闻,一阵清淡花香,也没什么药味。
她有点不懂了,这东西戴在秦大小姐身上,就能挥作用,普通香包而已。刚想问时,就见小姐盖上红盖头,不再言语。
门外院内,因为花轿入府,府内更加热闹,人也跟着多了起来,秦云舒索性往后退了几步。
就这么一退,后背突然触及一阵柔软,撞到人了,她立马往旁侧移,转身抱歉道,“对不住。”
慈祥的妇人声响起,“不碍事。”
“兰夫人,您的身子不能久站,谢府马车已到后门,这就回去可好?”
秦云舒见妇人点了点头,又朝她微微一笑,没多久就由丫鬟扶着往远处走。
看着渐行渐远的纤弱背影,又想到丫鬟对她的称呼,秦云舒明了,这位就是昭府请来的一品夫人,谢兰,谢凛的亲姑姑。
一品夫人的封号不是家族得了大功,夫君在她嫁过去一月内因病暴毙,为此她守了几十年的寡,一生无子,只得一个贞节牌坊和一品夫人头衔。
对兰夫人的了解,秦云舒仅限于此,至于其他不得而知。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起,瞬间拉回她的思绪,敲锣打鼓声不断传来。
没多久,她就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昭汐由贴身丫鬟搀扶着出了门,迎亲队伍在府门外等候。
这处只有娘家人,往常新郎都要到屋门前千呼万唤请新娘,更要一路从闺房抱到大门。
不过,这时迎娶正妻的礼仪,侧室的话,简单多了。
等昭汐被人簇拥着往前走,秦云舒才缓步跟在后头,等队伍出了院子,她听到一阵妇人哭声,呜咽被硬生生克制。
“我的汐儿,为娘舍不得!此去东宫,见一面太难!”
声声哭泣,到最后止不住了,走在前头的昭汐也听到了,步子顿了顿,片刻后又往前走了。
秦云舒看着一路彩带飘扬,偌大的昭府,唯有昭汐的母亲难过。因为怕控制不住自个儿,直到女儿出了院子才出现。
喜庆的婚嫁,这一幕才让她有了触动。
随着队伍到了昭府大门,见昭汐跨了一个火盆,又丢了一个帕子在地上。出了娘家门,就要丢掉姑娘家的娇气,所谓丢性子。
又是一声礼炮,秦云舒看着昭汐入了花轿。比起正式婚嫁,简单多了。
“秦大小姐,您快跟上,这个您拿着,吉祥如意呢!”
带着浓浓笑意的恭敬女子声响起,没多久,秦云舒的手里就被塞了一个绣包。
样式普通,花香淡淡,之后那丫鬟又轻轻笑了笑,“要走了。”
话落,人已经走上前。吉时已到,周围人又多,索性收了绣包,走在花轿一旁。
一声声唢呐混着锣鼓声,队伍从京城繁华街道前往皇宫,百姓纷站两旁,兴奋的直瞅。
“咦,昭府小姐不是嫁过去做侧妃嘛,排场怎这么大?”
“听说这位小姐在府里很受宠,娘家这边给多点是心意,皇宫那头就简单喽,一点喜庆感都没。若是正妃,满皇宫都是彩带,宫门都要挂红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