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秦云舒,光顾着打量,眼神丝毫不避讳的直射楚连城,瞧的他都怀疑纳闷了。
一个姑娘家直勾勾的盯着,还是那种打量花瓷瓶的眼神。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小爷知道自己俊美非常,你也不用这样看。”
秦云舒忙收了思绪,浅笑道,“楚郡王,我刚从皇家园林过来,那边的花可香了,你也去看看吧。”
说着,礼态有佳的福身行礼,“我先回房歇息了。”
“你说了那么多,就想说自己累了。你们姑娘家,总喜欢到最后才说重点。”
楚连城一边说一边摆手,三两下把玩手中的果子,不多时递了过去,“拿着,当小爷砸你的赔罪礼。”
他也不多话,硬塞过去后抬脚直往前走。
秦云舒转身望去,眸色不断变化,倒很像他的性子。
逃难时,那五两银子也是强硬塞的,给了后也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说直接走人。
静静的站在原地,直到楚连城的紫衣背影完全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眼神随即落在碧青果子上,秦云舒淡淡的笑了,顺势收入衣袖朝厢房走去。
回了房后,先将披风挂了起来,然后倒了杯清茶,准备抿几口就去床上休息。
咚咚咚———,门忽然被敲响,一道柔和女子声传来,是杜思雁。
“秦姐姐,歇息好了吗?”
没人知道她出去,只以为她一直在房内休息,秦云舒一手抚摸茶杯边沿,声音故作疲惫道。
“还未起,怎了?”
“可惜了,她们都准备去园子赏花了,我还想叫你一道去呢!”
秦云舒轻轻的嗯了一声,“你先去吧,我再歇会。”
“好不容易来趟这,秦姐姐可不要错过机会,我在皇家园林等你。”
话音落下,秦云舒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就没有了。
她不喜欢凑热闹,人越多的地方她越不想去。何况,今晚江边会放烟花,旁边就是一个大园林,到时候她再去看。
秦云舒在厢房呆了很久,直到宫女唤她,她才戴着面纱出来。
已经酉时三刻,晚宴早已布置妥当,就等着各家闺秀入席。
晚上和白日不同,在两处场地分立两席,男女分开。
秦云舒跟着带路宫女走,等周边闺秀多了起来,宴会地点便也到了。
“秦姐姐。”
娇亮的一声响起,不一会,满脸笑意的杜思雁就已出现在眼前。
“秦姐姐,你的座位在哪呢?我看看咱们隔的远不远?”
一声落下,秦云舒还未回答,便听另一道女子声响起,“思雁,你什么时候和云舒姑娘走的这么近了?”
“是呀,我们好羡慕呢!”
说话间,意味深长的眼神飘了过来,表面艳羡,实则讽刺。
秦云舒循声望去,看着率先开口的女子,眉眼间和昭如玉有几分相像,想必是昭府嫡女。
当即,她便回了过去,“我以为谁,原是大理寺府的。”
本是姑娘家的暗争相斗,却提升到府邸上。
不等对方回话,秦云舒继续道,“现在,你也与我说上话了,你我也走的近喽?”
寥寥几句逼的昭府嫡女没话说,隐在袖中的手握起。
能和秦云舒说上话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大理寺府就这么好欺负?真不知道昭如玉怎么把这位大小姐哄的团团转的。
可是,即便心里再多火气,也只能憋着。
秦云舒毫不留情的下了昭府的面子,其他府门小姐见到,也不敢出声了。
反倒杜思雁抿了唇,小声道,“秦姐姐,你不用替我解围,她们顶多说几句就止住了。”
“我并非特意为你解围,那些话连我也说进去了。”
话落,恰巧孙公公尖细的一声唤,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太后由皇后搀扶着进入。
闺秀们连忙收了心思,纷纷行礼问安。
“起来快坐,不用太多礼数。”说着,慈祥的眸子在人群中巡视起来,最终由孙公公一指,她便看到了。
“秦丫头,坐到哀家身边来。”
此话一出,还未起身的闺秀纷纷睁大眼睛,往常宴席,皇后一般坐在太后左边,其他妃子坐在圆桌另一侧。
可现在,竟吩咐秦云舒坐过去!这份恩宠太大了,难不成和太子的婚事,当真要成了?
太后既已下令,也只能缓步上前,最终被太后握住双手,拉着坐在她的右边,竟和皇后分坐两旁了。
“走近一看,本宫只觉的比园子里的花还要好看。”
皇后凤眸泛出丝丝笑意,当着太后的面夸赞起来。
“现下都是女眷,没了那些子弟,面纱总能揭下了吧?”
太后弯了一双眸,慈意满满的望着她。
秦云舒低低的说了声是,不多时解下面纱,旁侧几位妃子见太后喜欢,跟着连番夸赞起哄。
无非说她怎么好看,高台上的一番,又何等气魄。
倒不是真心实意的夸,而是见风使舵,揣测太后心思说话。
秦云舒也不出声,即便谈论的话题是她,她也仿似局外人,淡淡的笑着。
这一番全部落入太后的眼,倒是一位波澜不惊的姑娘。自小没了母亲,性情多半随了秦太傅。
在太后眼里,姑娘家的心思可比那些朝臣好猜多了。
“孙公公,吩咐宫女上菜。”
皇后得了太后的示意,一声令下,孙公公当即领命,不多时一溜排宫女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精美的菜接二连三的摆在面前,若在秦府,除了过节时分,往常用膳就她一人。
“秦丫头,今年多大了?哀家记得好像及笄了吧?”
“去年就已及笄了。”
话音刚巧落下,皇后便朝着太后笑出声来,一双凤眸却朝着秦云舒不断看着。
“姑娘家到这个年轻,即便没成婚,也该择婿先定下了。”
这时候,不仅几位妃子仔细听着,旁侧几桌的贵女夫人全部侧耳倾听。
她们知道,依秦府的门第,配的夫婿定人中龙凤,八成就是太子殿下了。
然就在这时,她们只听到淡淡的女子声。
“母亲早逝,父亲养大我不容易,舒儿只盼多陪父亲几年。”
说到这,秦云舒忽然浅笑道,“择婿一事,只要姑娘家优秀,还怕嫁不出去?”
此番太后先问,她不清楚太后的真正心思,不知客套的问问,还是真有指派亲事的意思?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拂了太后的面子。果断回绝后,声音里又带了丝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