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歧打的便是隐形牌,算是曲线救国,二郎一眼便看透。
所以,即便是孟歧说破了天,给出的理由在充分,这一匣子珠宝他都不会碰,亦不会叫沈碧清去碰。
“好!好!好!”孟歧接连三声,应下二郎的话。
大手一摆,“不提了!不提了!”
“此事咱们就此揭过,来,小武兄,喝酒,喝酒,咱们喝酒!”
“你!你!你!”孟歧唤住伙计。
“去,把下面的几个兄弟给我叫上来,咱们今日陪小武兄喝个痛快”
“另外,给个面子,赏脸喝一杯”
另一边,宋青苑从天然居出来以后,便带着守在外面的红袖,阿二一起离开,直接回了宋家。
打算回书房给萧景铎写信,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萧大人。
“二十万两,换一个游击将军的位置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宋青苑轻声呢喃。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眉头微拧,看向一旁的红袖和阿二,“你们觉得呢?”
他对武将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对边疆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不知道游击将军的位置是否重要,也不知道他主要负责什么,会有多少油水?
甚至油水多的,能值得拿二十万两去争。
不过,宋青苑不知道,并不代表阿二和红袖心里也不清楚,毕竟他们跟在萧景铎身边多年。
尤其是阿二,几乎是以贴身护卫的身份,随侍在萧景铎左右,对这里面的道道很是清楚。
“姑娘。”阿二低下了头,压低了声音。
“按照朝廷的惯例,以黑风寨的规模,朝廷招安后,黑风寨的大当家能得到五品或从五品的官职。”
“二当家一般在从五品到从六品之间,三当家是从六品到从七品。”
“但是具体的,还要看招安的官员如何协调,看官员当时的印象,以及那些人自己去如何运作。”
“这么说吧”阿二想了想,给宋青苑举了个例子。
“闵浙一带曾经水匪横行,朝廷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反复清剿。”
“可惜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像割韭菜一样,割了这一茬还有下一茬。”
“虽然一个小小的匪患,无法动摇大齐朝的根基,可就这么下去,朝廷也头疼。”
“尤其是对客船,商船,货船,官船来说,亦是不小的麻烦。”
“所以朝廷提出招安之策,其中势力最大的水匪头头,走了某位朝廷重臣的路子。”
“一番运作下来,在水道衙门得到了个正五品的官职。”
“是实缺!”阿二强调。
“就好比另外一伙水匪势力,比之前一伙在人数,战斗力要稍差一些,财力,物力也尽不如人。”
“他们的老大得到的是从五品官职,是虚职!”阿二加重了声音。
“按照朝廷的规定,自然不会让这些水匪去做实职,但具体的”
阿二顿了一顿,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毕竟财可通神吗!”
“懂!”宋青苑点头,眼中闪过了然,示意阿二继续说。
“像黑风寨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就是把寨子里的人打散混入军中。”
“寨中的三个当家以及小头目,会安排一些虚职,甚至是调离边境,防内外勾结。”
“那位孟三当家想要谋得游击将军之位,或许就是考虑到这一层。”
“想尽可能的保留手下的势力,以及自己的亲信。”
“然而,边关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想要握实权很难!”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问题。”阿二说着,深深看了宋青苑一眼。
“尤其是边境虽已议和,可我大齐和突厥之间,仍偶有摩擦,处于互相试探阶段,这里面的干系就大了”
阿二说的不算隐晦,宋青苑一听心里便明白了。
黑风寨土匪出身,对大齐的忠诚度不够,一旦通敌卖国,推他上去的萧景铎责任就大了。
阿二继续道,“大人位高权重,又手掌锦衣卫,掌握诸多朝臣辛秘。”
“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反而不重要,孟歧许诺的这二十万两,可能只是敲门砖。”
“至于具体他要付出什么条件,许下什么承诺,大人应或不应,还要看具体的交涉,以及他们的诚意。”
阿二想了想补充一句,“他或许是想投靠大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宋青苑笑了。
原来孟歧是想通过二郎和她的这层关系,走萧景铎的路子,投靠萧景铎。
有锦衣卫指挥使做靠山,路定然好走很多。
尤其是萧夫在军中还有不少旧势力,只要萧景铎肯扶持他,他必定青云直上。
宋青苑心里暗想,果然人不可貌相!
这位孟三当家看着,跟个小混混似的痞里痞气,嬉笑怒骂,原来竟有这般玲珑的心思。
想通了这一层,宋青苑招招手,“走吧,我们进去吧”
说完,抬腿便向前走,推开大门回了院子。
这次宋青苑没有去上房,而是直接回到了东跨院,直奔书房。
“姑娘!”
宋青苑的手刚搭上书房的门,就听到身后在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宋青苑回头,只见田菊急匆匆的向她跑了过来,“姑娘,出事了!”
“二夫人,她、她出事了”
出事了?
宋青苑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渣娘这是又惹什么祸了。
这段时间渣娘表现的一直不错,就在今早,还主动请缨去县里的典当行,置办破棉袄,破棉被。
莫不是因为这事,和人起了冲突?
“到底怎么回事?”宋青苑问道。
“这这”田菊脸色为难。
“二夫人她二夫人她她叫别人给打了!”
田菊说着伸手一指,“二夫人就在上房呢,郎中也在,姑娘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打了!”宋青苑睁大了眼,无奈的苦笑,“是被老太太打了?”
宋青苑想,如今整个榆林县敢对渣娘出手的,除了她们家老太太,估计也没别人了。
哦,对了,还有个老爷子。
不过宋老爷子自恃身份,动手打儿媳妇的事儿,他肯定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