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县主,不愧是当世才女,此计一出,惠及百姓,实乃我大齐之福。”
新来的知府,跟在任里正身后,一边走一边对着宋青苑大加吹捧。
言语之中,不无讨好之意。
毕竟,他能坐上这个淮安府知府之位,要是算起来,还真是借了宋青苑的光。
要是没有宋青苑的那个骗术揭秘录,曾经的顾知府,哪会那般轻易被人扳倒。
“锦宁县主放心”
新任知府保证道,“待计算好淤田数量,粮食产量,下官便立刻上折子奏报朝廷,为县主请功。”
“同时,下官也会在整个淮安府境内,把治河之策实施下去。”
“让我淮安府的百姓,都能得到实惠,减少水患的威胁!”
请功?
听到这里,宋青苑脚步一顿。
本来对新知府留须拍马之语,他也是左耳听右耳冒。
可请功二字一出,却叫宋青苑怔了一怔。
如今,她已是县主,还是未来的镇北候夫人,有着慈善基金会副会长的名头。
更曾于国子监宣讲,可以说是风光无限,那锦上添花之事,她还需再做吗?
所以这功劳一说吗看来又要重新合计合计了,看看谁来领功,对他们宋家最有利。
“各位大人,锦宁县主。”
任里正在一处,靠近田地附近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小人已命人把这座小院儿打扫干净,各位大人以及县主,可以在此落脚,稍作休息。”
闻言,萧景铎抬头看了看。
时间还早,才刚动工,想要全部统计完,恐怕需要一小天。
于是点了点头,“好!”
“麻烦任里正了!”
宋青苑随后说着,便跟在萧景铎身后。
带着新任的知府,宋老爷子,王县令,陈主簿一众人等,进入了小院。
桌椅前,新任知府快速走了两步,越过萧景铎,拿出帕子在椅子上擦了又擦。
躬着腰讨好道,“这椅子下官已经擦拭干净,萧大人请坐。”
“知府大人请。”萧景铎沉声回应。
“不着急!不着急!”
新任知府连连摇手,又把身旁的椅子擦拭干净。
“锦宁县主请!”
“谢过!”
宋青苑抬头望了一眼,心中暗笑。
官场之中留须拍马,逢迎做小的事无数。
可人,总是有两分气节,做的这般赤果果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真是没眼看!
不过,这到是方便了他们宋家行事。
宋青苑这边想着,新任知府就问了出来。
“锦宁县主觉得,下官这折子上,如何呈报才好?”
太阳落山。
淤田丈量完毕,割下来的春小麦也等着晒干,脱皮,称重,而宋青苑等人则是各自归家。
宋家上房,众人齐聚。
“爷!奶!我今天叫大家过来,就是商量商量,看看这治河之功,如何上报为好。”
宋青苑扫视全场,轻轻开口。
“这治河之策是苑儿想的,自然是苑儿的功劳,这还有啥想的。”
李氏摊了摊手,说的理所当然。
不过,旁边的宋诚义到是眼睛一闪,裂开嘴,嘿嘿一笑。
“话也不是这么说,咱家闺女如今已经是县主,还是那未来的一等侯夫人,要这么多功劳干啥!”
“又不能做郡主,做公主,还不如”
宋诚义眼珠子一转,“苑儿,你看给你二哥咋样?”
“你二哥是咱二房长子,把这功劳加在他身上,也能让他混个小官当当,你说是也不是?”
“对!对!对!”
李氏听罢,连连点头认同的道,“苑儿,你爹说的对。”
“咱都是一家人,功劳给谁不行,给你二哥正正好。”
李氏美滋滋的想着,三郎入了国子监,入朝为官是早晚的事儿。
而四郎年纪还不着急,现在就只有二郎,身上无半分功名。
若是有此功劳,还真能混上个小官当当,这也不错。
士农工商,商人就是再有钱,再有银子,不还是要看当官的脸色。
“当官好,当官好啊!”
“苑儿”
宋诚义,李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几乎要把此事定死。
“苑儿!”这时,坐在一旁的宋诚忠开口。
商量道,“二郎身上无功名在身,即使被封官,也像你爹一样,是个虚职。”
宋诚忠皱眉,微微摇头,“苑儿啊,你见多识广,肯定比你爹懂得多。”
“应该知道,那虚职就是说出去好听,实则半分用处也无。”
“唉!”宋诚忠轻轻一叹。
“治河之功颇大,若是用此功劳只去换取一个虚职,大伯觉得不值得!”
“老大这么一说,到也有理。”
宋老爷子,周氏等人跟着点头。
如今他们宋家,已经有宋老爷子这个实缺,宋诚义这个工部行走的虚职。
还有两位国子监监生,待入官场。
说实在的,宋家不需要再有一位虚职官员,来锦上添花。
“那老大,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宋老爷子偏头,询问宋诚忠的意见。
最近这两年,宋诚忠一直在管理宋家开办的学堂,做事还算踏实,本分。
宋老爷子见之,心下满意。
就跟天下所有望子成龙的父亲一样,宋老爷子觉得,他这个大儿子,彻底改好了。
于是大事小情方面,便会询问宋诚忠的意见。
“爹!”宋诚忠舔了舔嘴角,心下一紧。
斟酌着道,“儿子觉得,治河之策是苑儿提出来的,归苑儿无可厚非。”
“只是苑儿心系家里,想要把功劳让出,让我们宋家得到最大的利益。”
“那我们,也不能辜负苑儿的一片好心,亦要好好谋划。”
“嗯!”宋老爷子点头,“老大说的是。”
“继续。”宋老爷子鼓励道。
“咳!”宋诚忠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的道,“爹也知道,功劳可大可小。”
“若是个普通老百姓,朝廷定是赏银了事。”
“若是官宦之家,封官,升官,亦是常事。”
“所以儿子觉得,不如让有功名在身之人来领这份功劳,说不上能封个实缺,如此”
宋诚忠话未说完,宋老爷子脸上的欣慰之色已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