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苑听在耳中,暗暗摇头。
杨云晴看似认命了,却还是没过得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只是不知道,她以后会如何
“他娘比较得宠”
“殷大人来我家里提了这门亲事”
“至于要不要应下,家中长辈还没有做决定。”
杨云晴两句话,把事情叙述清楚。
宋青苑听罢,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得宠的庶子,难怪殷大人会带在身边。
“好了,我们不说他们的事情了。”
宋青苑开口,调笑道,“我们正要去牙侩所,看看有没有好的铺面,还有招几名长工,不知道杨大小姐可愿作陪?”
杨云晴眉毛挑了挑,伸出手指,一抬宋青苑的下巴,故作流气的道,“美人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走着”
杨云晴一挥手,三人一同上了马车。
十日后。
天蓝云白,阳光明媚。
宋记棋牌室建盖完毕,正式开张,并且起了一个及其风雅的名字,叫做“兰亭雅阁”。
牌匾由布政使史大人亲自书写,挂于其上。
开业的这一天,淮安府大大小小的达官贵人,闻讯而来。
一个小小的农女,他们可以不给面子,但就冲着史大人亲笔提名这一点,也值得他们来跑一趟。
“恭喜宋农女开业大吉!”
“恭喜!恭喜!”
“生意兴隆!”
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道贺。
宋青苑嘴角含笑,一一回应。
“红袖,安排几位夫人去沁芳园。”宋青苑吩咐着。
沁芳园以麻将为主,比棋牌更适合女子。
当时建盖的时候,宋青苑就划分了重点。
“是!”红袖应着。
招招手,两名婀娜多姿的女子立刻过来,“见过几位夫人,夫人们这边请。”
像这样的女子一共有二十位,都是红袖招来,并且经过短暂训练的侍女。
她们个个容颜俏丽,声音婉转如黄莺。
识过字,也在大户人家待过。
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发卖,转而到了红袖手中。
最后安置进这兰亭雅阁,负责接待工作。
“陈管事!”
宋青苑看向另一边,吩咐道,“带着众位大人落花厅。”
落花厅取自,闲敲棋子落灯花之意,也是男宾玩儿牌之地。
而这位陈管事,是宋青苑在淮安府寻来的一名老掌柜。
为人知深浅,进退有度,人脉经营的也不错。
故而宋青苑提出,聘请他为兰亭雅阁管事的时候,他当即应下。
宋青苑看中了他的办事能力,他看中的是兰亭雅阁背后的势力,还有其带来的利益。
不说月例,单单把兰亭雅阁内的客人笼络住,就够他一辈子用的。
毕竟,这里走的是高档路线,能出入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只要好好做下去,积攒的人脉所带来的好处,将不可预计。
“是!”陈管事应着,躬身道,“几位大人这边请,下面会有专门的小厮,为几位贵客讲解各类棋牌的玩法……”
说着,便叫过几位样貌端正的少年,他们穿着同样的服饰,在袖口处用绣线,勾勒出兰亭雅阁的标志。
“怎么都是小厮,没有婢女?”
一位客人看着站在身边,一排排的小厮,诧异的问道。
陈管事躬身解释,“落花厅的客人,一律由小厮接待,沁芳园的客人,才由婢女服侍,还请大人见谅。”
“这可就做的不对了”
男人板起脸,“敞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客人舒心,我们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放松放松。”
“这一群小厮站在这里,看着就让人不喜。”
“如若是换成娇艳的美人儿,燕语莺声,娓娓动听的讲解着,那才别有一番滋味。”
此人想着,露出颇有深意的笑。
“呃!”
陈管事一怔,心里暗道,此处是棋牌室,并非是青楼妓院,怎能来寻欢作乐。
不过这话他只敢憋在心中,却不敢开口言明,只是道,“我们东家,怕有些婢女,小厮会乱了分寸。”
“所以言明,婢女只招待女眷,小厮来招待男客。”
“店内规矩,小人不敢违背,还请这位大人海涵。”
兰亭雅阁开张,宋青苑确实害怕,这里会发生男欢女爱,香艳,龌龊,不道德的风流韵事。
从而影响了兰亭雅阁的名声,得不偿失。
故而在一开始就定下规矩,小厮不得入女眷区,婢女不得入男宾区。
一旦违背,轻则发卖,重则乱棍打死。
以儆效尤!
“你们东家”此人眼里露出忌惮之色,
史大人亲自提了名,史夫人还在这兰亭雅阁的沁芳园内。
还有其他大员,有的亲自前来,有的派遣家人来道贺,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去招惹宋青苑。
“哈哈!本官只是随口一提,随口一提。”
“无须在意!无须在意!”
男人讪笑的挥手,叫过一名小厮,为自己讲解起棋牌的玩法。
“苑儿!”
宋青苑正与一位夫人说着话,就听到背后有人唤着。
转过头看向来人,诧异道,“陆伯母!”
道了一声失陪,宋青苑迎向陆夫人。
“陆伯母好久不见,今儿怎么会来这边?”
陆夫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宋青苑,“听说你这里开张,就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还多亏了史夫人的帮衬。”宋青苑随意解释着。
“哦,这样啊史夫人是挺不错的,一贯热心肠,能得到她的喜爱,苑儿好福气。”
陆夫人干巴巴的说着,说完后,又不知道如何继续。
宋青苑却乖巧的做聆听状,目光如初。
陆夫人看在眼里,更加尴尬。
过了好一阵儿,才鼓足勇气开口道,“苑儿,当初的事儿是陆家对不住你。”
无需多提,她们之间都知道,陆夫人说的是哪一桩事。
“陆伯母言重了!”
宋青苑淡淡一笑,一派坦然。
“本就是做不得数之事,又何来对的住,对不住。”
当初她和陆铭轩,充其量只是个口头约定。
一无媒,二无聘,更无婚书,甚至他这边的家长都并不知情,又何必抓着不放。
“陆伯母,都过去了。”宋青苑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