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你这女子,举止竟如此粗鲁,真是毫无德行,女贞,女戒,女德你都……”
男人话没说完,又想起什么,自顾自的摇头。
“也对!也对!你一个农家女出身,哪懂得那些。”
“乡下人家难免粗鲁,爷还请不要计较。”管家在身边劝慰着。
男人点点头,故作大度的挥挥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就是你刚才的举动,实在丢人,真是对不住,当今圣上对你的亲封。”
“呵……”宋青苑笑了。
“当年圣上给我的封号是农女,我的举止言行,自然要符合农女的风格,才能对的上圣上的封赐。”
狡辩!
强词夺理!
男人一撇嘴,话题又换了回来,再次询问,“帽儿山,你究竟多少两银子肯卖?”
宋青苑没回答,一双漆黑眸子,正面直视男人,“我家的茶杯一百文,你究竟肯不肯赔?”
两相对视,争锋之意渐浓,谁也不肯先低下头,气氛一时之间凝固。
“唉!”管家默默一叹。
再次凑到男人身边,叮嘱道,“爷!大事为重,别忘了老夫人的交代。”
“好!我忍!”男人咬了咬牙。
“不就是一百文,我赔,拿钱来!”男人没好气的说着。
管家急忙拿出荷包,翻找了一番,对着宋青苑的方向拱拱手,“抱歉,农女大人,我们这没有铜板,只有这一两碎银子,你看……”
“没关系!”宋青苑轻轻一笑,伸手接过碎银,看也不看男人,直接转身离开堂屋。
“他……他怎么走了?”男人不解。
管家苦笑猜测道,“可能……可能是去换铜板吧!”
换铜板?
“这闹的是哪出!”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
在宋青苑再次回来时,果然拿出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九百文铜钱。
“把你的荷包拿出来装一下吧。”
“我这个”宋青苑把手里的荷包晃了晃,“不能给你。”
给了,他们宋家岂不是赔了一个荷包。
“至于茶钱……”宋青苑一顿,“来者是客,就不跟你计较了。”
“呵!好大方!”
男人被气的没了脾气,“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本伯爷忍了。”
“现在这茶杯钱,我已经赔了,接下来,我们该商量商量帽儿山的事了吧?”
“帽儿山?”宋青苑故作惊讶。
“帽儿山有什么好商量的,我早就说了,不卖。”
“你!”男人气笑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耍爷,你信不信……”
男人转身,眼睛四下一扫,似乎在寻找什么趁手的东西要打向宋青苑。
宋青苑冷眼旁观,一看不好,急忙后退,跟这些脾气暴躁,爱冲动的人,她说不出来理。
要是就这么被打中,她冤不冤,她还没有硬刚的心思。
“来人呐!快来人呐!”宋青苑喊着,迅速退出宋家堂屋。
“咋的啦?咋的啦?”宋诚忠,宋诚义,宋诚礼拎着铁锹。
带着刘老根儿等人从后院儿奔了出来。
“苑儿,咋的啦?”
“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宋诚义一把挡在宋青苑身前。
横起铁锹,“闺女,别怕,有爹在呢!”
“还有娘在!”李氏拿着扫帚,迅速跑过来。
和宋诚义一左一右,如同两个护法般,护卫着宋青苑。
周氏,孙氏,宋青茉等女眷,纷纷找着趁手的武器。
站在宋家男人背后,如同两军对垒似的,跟男人带过来的人,对峙起来。
男人一看这架势,本就及其败坏的脸色,更是跌落到谷底。
伸出手指虚指着,“你们宋家这是想干什么?”
“难不成,想要打本伯爷?”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男人气势汹汹。
宋诚义,李氏一听愣了。
宋家众人也惊呆了!
伯爷?
这可是朝廷勋贵啊!哪是他们宋家得罪的起的。
可明知道这样,宋家众人,仍然仰首对峙,没有一个人退缩。
欺负宋家的孙女,就是伯爷也不行!
“你是哪儿来的伯爷?”李氏梗起脖子,故作淡定。
“我是……”男人挺了,挺胸膛。
刚要出口的话,突然卡在嘴边儿。
因为此时,他的衣袖被跟来的管家拽了拽。
只听管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劝道,“爷如今还没继承伯爷的位置!”
“这话传了出去,对爷不利!”
管家小心翼翼的叮嘱着。
他们宣平伯府的老伯爷已经身亡,老夫人递上的继位褶子,迟迟得不到朝廷的批复。
他们宣平伯府的人心里都明白。
是因为宣平伯府已经落破,在朝中无人。
如此一来,他们家宣平伯府的公子,想要继位,就只能另辟蹊径。
于是才会来这榆林县走一遭,把主意打在帽儿山上。
试图以献山之功,来继承伯位。
“爷,先忍忍,一切以接下伯位为重!”管家苦口婆心的劝着。
忍忍忍!忍到什么时候是头啊!
在京城需要忍着,出了京城的地接还得忍着。
男人心里开始愤愤不平。
目光扫向宋青苑和宋家众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连一个黄毛丫头,一群农家人,就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真是好!
好的很!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自己的怒火,故作好脾气的道,“在下宣平伯府长子,姜哲。”
“自幼熟读诗书礼仪,怎会与人动手。”
“刚才之事是宋农女误会了……”姜哲善意的笑着。
仿佛刚才他不曾发过脾气,真的是宋青苑误会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
宋家众人显然不信,他们也不是傻的!
就站在门口,难道看不见堂屋内稀碎的茶杯。
和那一圈茶渍吗?
难不成还是宋青苑自己摔的。
他们宋家的孙女,可没这么败家。
宋家众人未动,也未言语,只是脸上的防备之色渐农。
那可能伯爷的儿子啊!
不管落魄不落魄,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宋家能够的。
“哎!”姜哲一顿叹息,宋家人怎么都是死脑筋!
他都自报了家门,难道他们不应该客客气气的赔礼道歉,甚至阿谀奉承讨好吗?
“你们……”姜哲一阵无力,懒得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