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愿成为下一任皇帝。
在她来看,这情况挺好的。
作为皇室中人,身份和地位有了。
上面也没有多少人,能压在他们上面。
王妃算是足够好的身份和地位,她很知足。
王爷没有政治**,就意味着不会卷入兄弟的争斗中。
她的娘家在知道女儿要嫁给唐王后,所有的人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可不想卷入什么皇子之争,那一条路太凶险。
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
还是安安稳稳活着好。
定下婚约后,那些女眷全去上香还愿。
感谢上天,让他们一大家子逃脱了皇位之争。
唐王这个女婿,真的是太好,他们很喜欢。
作为一个皇子,能明白自己想要的。
活得十分自在。
实在是难得。
作为皇子的妻族,实在是有幸遇到明白的王爷。
把女儿嫁过来之前,他们也是千叮万嘱,让女儿和唐王处好关系。
唐王妃还没有嫁过来,就知道一定要和唐王处理好关系,同时她的心里有些仰慕的。
她在家庭教育下,生性淡泊,没有当皇后的愿望。
在她看,母仪天下的人要很辛苦的。
嫁过来后,夫君对她很好。
夫君就只有她一个妻子。
并没有沾花惹草。
夫妻两个人后来,有了自己的儿女。
对她这种胸无大志的女人来说,夫妻和顺,儿女双全,就是完美的生活。
当她知道他好八卦的癖好后,也没有指责王爷是男版的八婆。
反而在有时候还跟着夫君两个人,一起看八卦。
在王妃看来,丈夫喜好八卦这个小毛病。
她当然要包容着点。
她是这样想的。
人活在着世上,总是要找到点让自己活得愉悦的事情去做。
既然夫君喜欢,就让他去八卦一二,说不定会有好笑的事情发生。
相处久了之后,他们两个人的语气、想法越来越相似。
在唐王看,他们夫妻两个是夫唱妇随。
而且后来王妃发现,八卦真的有趣。
很有娱乐性。
她也变得喜好看八卦。
这种情况下,其他女人自然是不入唐王的眼。
在他眼里,一个个都是假惺惺的。
王妃渐渐就成为他最亲近的人。
唐王在继承皇位方面,没有那种想法。
但不等于他啥都不注意。
他在各个方面也很注意自己的作为。
比如说:不和重臣拉关系,也不打探皇帝的想法。
见到皇帝的面,就和父亲分享一下好玩的,好看的。
高高在上的皇帝,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大权在握的他,不明白这个儿子为何对皇帝宝座不感兴趣?
到了他这个地步,儿子对皇帝宝座感兴趣他担心,但儿子要是不感兴趣,他又怀疑。
这世上有人真的是视权势如粪土吗?
皇帝心里保留一些疑惑,他想着看看唐王说的是真?还是假?
唐王根本就不在意皇帝的想法,他真的是对政务无感,没有生斗争那根弦。
好在是父皇很给力,给他娶了一个好媳妇。
并没有押着他去挣、去抢。
夫妻两个人的生活,过的是美滋滋的。
唐王掉下后,王妃已经是急得不行,怎么一晚上不回来?
还不等她找人查出来唐王到哪里去。
人就被人送回。
她心里自然是对救了唐王的人,是十分感激的。
在夫君吃东西之前,就给夫君谈了一下海氏是谁。
“海氏是镇南侯的继妻,出身商家,没有诰命,那个人我就没有见过。”
“没有诰命?不能吧!继室也是可以册封的,我记得镇南侯对萧氏是好的不行。”唐王说。
“你也说了,那是对萧氏情深义重。”
“这位可是海氏,镇南侯是为了钱,才娶的这位。”
“为钱?”唐王的右眉一挑,精神一振,有种八卦一下的兴致。
“难道就是前几年,父皇让臣子们还国库银时,为了还库银才娶的?”
唐王很快就想出来答案,看着王妃。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他们夫妻两个人,不旦旦是喜欢八卦,更喜欢挖掘八卦后面的真相。
他们知道不少人家的**。
这些东西,他们都记在自己脑子里。
夫妻两个人看上去,是皇室里势力最弱的一个。
其实他们有着不少人的把柄,知道很多人的真面目。
“对,京城里有不少人家为了还债,娶的是商家女。她们大都是不怎么活得好,毕竟她们是商女。”王妃说。
“花了别人的钱,还看不起人家。切!有本事不娶就是。”唐王翻了个大白眼。
“这不就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可不就是那种人!”
王妃说完就是一笑,伸手握住夫君的手,轻轻替他擦洗一番后,准备上饭。
这是让太医专门看过的食谱做的,绝对不会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唐王微笑着,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听话。
两人之间说不出的和谐之美,就如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当年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贵女,并不是唐王心目中最好的女人。
但唐王从一开始知道妻子是谁后,就在心里对自己说,那是自己的妻子。
他愿意和自己妻子走在一处,相互包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在唐王看来,妻子是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他去世的母妃曾经说过:人生在世上,最长不过是百年,想要活得好,就要学会宽待自己,宽待别人。
即使那个聪明的女人,在后来因为难产去世,他依旧是牢记住她曾经说过的话。
事实上,事实证明她说的很对。
和王妃结婚后,他过得很好。
比那些皇兄皇弟活得自在,也活得幸福。
就在唐王夫妻恩恩爱爱时,余颖正面对着一对苦命鸳鸯。
对上镇南侯和萧氏后,她有种古怪的感觉。
她此刻的行为,倒是有几分像是西王母。
准备棒打两个有情人:牛郎和织女。
这场景蛮像的。
对面的牛郎、织女,加上他们儿子。
可惜的是少了一个女儿,真的是有些想笑。
在她有些走神时,对面的镇南侯是一脸的愤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海氏依旧是找到了他。
原本他们和儿子是第一次团聚,也是第一次坐在一起看山景。
说不出的美满和谐。
太不容易。
结果海氏到了。
一定是她派人一直监视着他。
真真太可恶。
镇南侯很想让人把海氏抓起来。
但因为这一次他是和萧氏偷偷约见,生怕走漏风声,并没有带人。
至于萧氏也只是带了一个仆妇,都是女人。
怎么打?
他此刻是泄气中,早知道就带侍从来。
反观余颖带了太多的人。
虽然离开距离远点,但那是她的人。
“你想要做什么?”镇南侯忍着气问。
这一刻的他,知道自己要识实务,不要惹恼余颖。
他带着儿子和萧氏,坐在一边。
余颖自然是坐在另一边。
阿一在她身后站着。
“想要做什么?没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是平淡,并没有什么火气,但后来吐出的话就变了。
“只是想要看看一个在妻子早产后,连个PI都不放的夫君,过得还好吧。”
她的话出口后,萧氏的目光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她是无法直视对面的人,因为她心虚。
薇娘做的事情,她也是后来知道的。
她是大为光火。
在她看来,怎么能这样做?
但不可否认的是,薇娘的出发点是为了她。
这让她如同鱼刺在喉,隐隐作痛,却又拔不出来。
在知道来人是余颖后,她的脸色就变白,现在已经是惨白。
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浮上来心头,她有些无法面对这个女人。
这个场景,让两个男人看后,心里是十分不高兴。
因在他们心里,萧氏才是他们的亲人。
而海氏就是一个入侵者。
看到这一幕,余颖嘴角露出带着几分讥笑的笑容。
“海氏,你不要太过分。”
镇南侯心里的火一下子冒出来。
他瞪着眼睛看着余颖。
每一次看到她。
他就感觉到了屈辱。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不得不靠出卖妻子的位置。
才熬过那一关:侯府没有除爵。
让他心里那个憋屈。
余颖笑着说:“哈哈哈!过分?那里过分?”
“这些年来,靳家的老老小小那一个不是吃着海家的东西,用着海家的东西。”
“就比如说,你们两个人现在穿的、用的,有哪些不是用海家的钱买的?”
说到最后,余颖斜睨了他们一眼。
“你你你!胡说八道,这是侯府的公中所作。”
镇南侯气得不行,用手指点着余颖。
看到他发飙,余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翻了个白眼,还有脸说公中,要不是海家给他们赎出来,有个毛线公中!
心里还在琢磨,要是他年纪再大上一点,只怕心脑血管会承受不起,来个脑梗、心梗。
说不定一气之下,整个人就承受不起,直接会挂掉。
扫了一眼对面的人,他虽然脸涨得通红,但还无事。
挨着娘亲的瑜哥儿,有些紧张。
他满脸的不高兴,嘴巴抿着。
在他心里,眼前这个后娘,就是抢走他娘位置的坏女人。
他平时就联合其他房里的堂兄弟,一致排挤后娘生的弟弟南哥儿。
他有心想要说什么。
但最终没敢出声。
出于小动物般的直觉,他发现后娘变了。
即使她还是那么软呵呵的样子。
但那种威慑力变大。
他现在不敢再和兄弟们一起去挤兑南哥儿。
后娘前段时间,把南哥儿接走,一直养在自己院子里。
这让他很羡慕,南哥儿有亲娘在,他也想有亲娘在自己身边。
这一次父亲带着他来看亲娘,对他来说太过欣喜,就一直想着亲娘能不能回来?
在他的大力撮合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好不自在。
结果后娘来了。
所有的愉悦一下子消失。
瑜哥儿握紧拳头,眼眶里出现了泪光。
萧氏发现后,连忙用手抓住他的小手,都是爹娘做错了事,连累了孩子。
萧氏很明白现在的处境,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只怕是要骂死她,萧家的门楣都会蒙羞。
想清楚后果的她,手指变得冰凉,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事情是怎么到了这一步?
早知道就不应该和前夫见面啊,才会这样丢人。
但萧氏很快就苦笑出来。
她的心一直是挂念着他们父子两个人。
只要她活着,就会去见他们。
她决定一会不行。
就直接自杀。
不让萧家蒙受羞辱。
余颖一直注意着他们三个人,自然看出来萧氏的想法。
就看向了萧氏说:“你可不要以为,你死了,就会平息事态。”
“要是你死了,他们两个人还不得恨死我。”
说话时,她看向萧氏的眼睛里,十分平静。
平静到了冷酷的地步。
跟着说出的话更加冷酷,“这几个月,你和他已经见过多少次,我都知道。”
“你要是现在敢自杀,我就把你们之间相见时的资料都爆出来。”
“让京城的人,看看萧家培养出来的娘子,是怎么样的人!”
“就是不知道,萧家其他女孩将来会怎么样?”
萧氏听了之后受不了,身体摇晃了几下。
这样子萧家的女孩子,还怎么出嫁?
她的嫂子应该是恨死她的。
她越想越是可怕。
就嘤嘤嘤地昏过去。
“玉儿。”
镇南侯大惊,赶紧抱住她。
就见萧氏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泪水。
这让镇南侯是无比心痛。
他轻轻拭去萧氏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的。
余颖翻了个白眼。
对于他们三个人,她并没有什么同情心。
站在原主的立场上,镇南侯是相当的渣渣。
对于这种前妻至上的人,她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既然他和萧氏情深义重,那么就不要和离,一起吃糠咽菜就是。
反正算起来,把镇南侯府的所有东西都卖掉,勉勉强强应该是够补窟窿的。
大不了没有了爵位就是。
又要面子又要爱情。
想的倒好。
看到镇南侯抱着萧氏,她只想翻白眼。
正好看见瑜哥儿带着几分仇视的目光盯着她。
余颖看了他一眼。
作为一个继母,原主对原配留下的孩子,可是一个手指头没有动过。
镇南侯看他如同看眼珠子一样,生怕继妻欺负自己的儿子,一直带着他。
余颖知道原主连骂都没有骂过孩子。
瑜哥儿还一脸的仇恨。
原主欠了靳家吗?
明明是靳家欠了原主的。
余颖淡淡一笑。
只是这一笑在瑜哥儿看来,简直就是洪水猛兽一般。
他身体一哆嗦,整个人靠近靳侯爷。
这时萧氏幽幽醒来。
一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先叹了一口气。
她一定是在做梦,在梦里自己和儿子、前夫相会时,正好被前夫的继妻抓住。
虽然最后的场景很可怕,但她还是看见夫君和长大不少的儿子,还是有些满意的。
余颖自然是看见,萧氏醒过来。
看着一脸怜惜的侯爷。
再看看带着警惕神色看着她的瑜哥儿。